第十八章相州赴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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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说那树林中之人,见岳大爷等人停下了操演,这才从繁茂的枝叶间缓缓踱步而出。他身形虽不魁梧,却透着一股质朴的乡野气息,脸上带着几分谄媚与小心翼翼,快步来到岳大爷等人面前,恭恭敬敬地作了个揖,那双手微微颤抖,似是满心紧张。而后,他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小人乃是这村里的里长。近日来,相州节度都院的刘大老爷给县里发来了公文,那公文上写得明明白白,要求各处的武童都得到相州参加考试,只有通过了这考试,才能前往京城参加更高一级的应试。小人想着这等大事,可不能耽搁了,所以特意前来通知岳大爷和各位小爷。方才见小爷们在此专心操演武艺,那枪影棍风,看得小人眼花缭乱,小人不敢贸然惊扰,这才躲在林中悄悄观看,绝非是什么歹人,还望各位小爷莫要怪罪。”

岳大爷听后,微微点头,目光中带着几分温和与理解,说道:“我明白了,多谢你前来告知,这等消息对我们来说至关重要。”里长听闻,脸上顿时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再次作揖,随后便告辞离去了。

次日清晨,天边刚泛起鱼肚白,空气中还弥漫着一层淡淡的雾气。岳大爷早早地便起了身,他身着一袭干净利落的劲装,英姿飒爽。他骑上那匹骏马,马蹄声“嗒嗒”作响,朝着内黄县城的方向疾驰而去。一路上,微风拂过他的脸庞,带着丝丝凉意,却也吹不散他心中对未来的期待与憧憬。

很快,他便来到了内黄县衙门。那衙门庄严肃穆,门口的两尊石狮子威风凛凛,仿佛在守护着这一方的公正与安宁。门吏赶忙进去通报,不一会儿,就听里面知县那沉稳的声音传来:“请进来相见。”门吏连忙应声,快步走出来,请岳大爷进去。

岳大爷迈着沉稳而有力的步伐走进内衙,他的眼神中透着坚定与自信。见到岳父后,他赶忙上前行礼,那动作恭敬而又不失潇洒。而后,他说道:“小婿打算前往相州参加院考,今日特来向岳父大人拜别。另外,小婿还有一个结义兄弟也想一同去应试,只是前日未曾参加小考,所以想恳求岳父大人将他附在册子上送去考试,也好让他有个机会一展身手。”

李县主坐在堂上,身着一袭官服,气质威严。他听后,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问道:“既是你的义弟,那他叫什么名字?我给他添上便是。”岳飞回答道:“他叫牛皋,为人豪爽仗义,武艺也颇有造诣。”县主听后,点了点头,吩咐一旁的从人将牛皋的名字记下补上。接着又说道:“贤婿到相州后,待我写一封书信,你带在身上。这相州之地,鱼龙混杂,有这书信在,或许能给你诸多便利。”一面说着,一面吩咐衙中摆酒款待岳飞。

随后,县主走进书房,书房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墨香,书架上摆满了各类书籍。县主坐在书桌前,提笔沉思,片刻后,便洋洋洒洒地写好了一封书信。那书信上的字迹刚劲有力,透着一股官场的威严与正气。封好后,县主走出来交付给岳飞,说道:“我有一个同年,在相州做汤阴县的县令,名叫徐仁,他为人正直,在当地颇有声名,就连都院大人也对他十分敬重。贤婿可带着这封书信去给他看看,有了这层关系,补考等诸事就能省去不少麻烦,也能让你少走些弯路。”

岳大爷接过书信,小心地收好,双手抱拳,拜谢岳父,然后从县衙出来。回到家中,岳大爷与众员外说道:“小婿方才到县里去,已经把牛兄弟的名字也补上了。明日是个吉日,正好可以动身出发,去那相州闯一闯。”众员外纷纷应允,各自回去准备行李马匹,那忙碌的身影中,透着对孩子们此次出行的关切与期待。

到了次日,阳光洒在大地上,给世间万物都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大家都来到王员外庄上会齐。五位弟兄各自拜别了父母,那场面中既有离别的不舍,又有对未来的豪情壮志。他们上马后,马蹄飞扬,朝着相州的方向进发。一路上,他们晓行夜住,弟兄们说说笑笑,气氛十分融洽,每个人都显得憨憨顽顽,仿佛这相州之行只是一场轻松的冒险。

只有岳大爷心中暗自思量:“我原本是汤阴县的祖籍,却因种种缘由漂流在外。如今回到这相州之地,心中既有对故乡的眷恋,又有对未来的迷茫。”想到此处,他的眼中不禁流下了泪水,那泪水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

没过几天,他们便到了相州。那相州城热闹非凡,街道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众弟兄进了南门,走不到一里路,就看到许多客店。岳大爷抬头看去,只见一家店门上,挂着一扇招牌,上面写着“江振子安寓客商”七个大字。那招牌在微风中轻轻晃动,仿佛在向他们招手。岳大爷看那店中倒也干净整洁,店中的桌椅摆放得整整齐齐,地面也被打扫得一尘不染。于是五人便下马停住。

店里的江振子见了,连忙迎了出来。他身着一袭干净的短衫,脸上带着热情的笑容,叫小二将五位客人的行李搬上楼去,把马都牵到后槽喂上草料,自己则前来陪那五位小爷坐下吃茶。江振子问了他们的姓名来历后,赶忙去整备接风酒饭。不一会儿,一桌丰盛的酒菜便摆了上来,香气扑鼻。

岳大爷向主人问道:“此时是什么时辰了?”江振子一边给他们倒茶,一边回答道:“晌午了。”岳大爷听后,沉吟片刻,眉头微皱,说道:“这可怎么办才好?看来只好明日再去了。这时间如此紧迫,也不知能否顺利办成事情。”江振子好奇地问道:“不知大爷要往何处去,这般着急?”岳大爷说道:“有封书要到县里去走一走,这关系着我等此次考试能否顺利。”江振子说道:“若说去县里,此刻还早得很呢!这位县主老爷在这里已经历任九载,为官清正,真正是两袖清风,爱民如子。好几次朝廷要给他升官,都被当地百姓攀辕挽留住了。这位老爷坐了堂,常常要一直到更把天才退堂,此时正是早着呢!大爷您放宽心,慢慢去便是。”岳大爷又问道:“但不知此去县前有多少路程?”江振子说道:“离此不远,出了小店的门,往东转上南去,看见那座衙门就是,您走不了多久便能到。”

岳大爷听罢,便起身去屋中开箱子,取出书信,锁好房门,然后和众兄弟一同出了店门,朝着县衙走去。一路上,他们脚步匆匆,心中都盼着能尽快办好事情。

不料那县主徐仁,当夜得了一个奇怪的梦。梦中,他身处一个空旷的场地,四周云雾缭绕。忽然,五只五色老虎从天而降,那老虎身形巨大,毛发鲜艳,眼神中透着一股威严与神秘。它们飞上堂来,朝着徐仁身上扑来,徐仁只觉一股强大的压力扑面而来,他不觉惊惶而醒,出了一身冷汗,心中久久不能平静,却不知这梦主何吉凶。

这日升堂理事,衙门中庄严肃穆,两边排列着各班书吏衙役,他们身着整齐的服饰,神情严肃。知县坐在堂上,目光扫视着众人,说道:“本县夜来得了一梦,甚是惊恐,你们当中可有会详梦的人?”旁边走过一个书吏,浑名叫做“百晓”,他身着一袭长衫,脸上带着几分精明之色。他上前禀道:“小人极会详梦。不知老爷梦见些什么?”县主说道:“我昨夜三更时分,忽然梦见五只五色老虎飞上堂来,朝着本县身上扑来,我不觉惊惶而醒,出了一身冷汗,却不知这梦主何吉凶?”百晓眼睛一转,说道:“恭喜老爷!昔日周文王夜梦飞熊入帐,后得子牙于渭水。这五只五色老虎,想必也是吉兆,预示着老爷即将得到五位贤才相助。”话还未曾说完,那知县便大怒起来,拍案骂道:“这狗头,好胡说!我老爷是何等之人,却将圣贤君王比起来?好生可恶!你如此信口开河,是想扰乱本县的心神吗?”百晓无言可对,只得站过一边,脸上带着几分尴尬与惶恐。

忽然,只见门役禀报说:“内黄县有五位武士,口称县主李老爷有书求见。”徐老爷吩咐道:“请他们进来。”门役答应一声,出来相请。五人来到公堂上,行礼已毕,将书呈上。县主接书看了,又见五个人相貌轩昂,气宇不凡,心中暗想:“昨夜的梦,莫非应在此五人身上?这五人气质出众,或许真有非凡之处。”于是就问道:“贤契们在何处作寓?”岳大爷回答道:“门生们在南门内江振子店中作寓,此次前来相州,便是为了参加考试,望能有所作为。”徐仁说道:“既如此,贤契们请回寓。都院大人的中军官洪先,却是本县的相与,待我着人央他照应贤契们,明日赴辕门候考便了。你们放心,有本县在,定不会让你们受了委屈。”

岳大爷等谢了县主,出衙回寓。过了一夜,次日清晨,五个人齐至辕门,来见中军。那辕门处守卫森严,士兵们身着铠甲,手持兵器,威风凛凛。岳飞上前禀道:“岳飞等五人求大老爷看阅弓马,相烦引见。”洪先听了,回转头来,眼神中带着几分贪婪与不屑,问家将道:“他们可有常例送来么?”家将禀道:“不曾送来。”岳飞听见,心中一阵愤怒,却也强忍着,上前禀道:“武生等不知这里规矩,不曾带得来,待回家着人收拾送来罢!我们一心只想着参加考试,为国效力,岂会因这些世俗之事而耽误?”洪先说道:“岳飞,你不知,大老爷今日不考弓马,你停三日再来。别以为来了就能轻易参加考试,这规矩可不能坏。”

岳飞只得答应,转身出来,上马回寓。一路上,他心中愤愤不平,却又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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