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怀等一众兄弟,眼见岳大爷不费吹灰之力便将那强盗打翻在地,顿时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欢呼声:“好俊的身手!这武艺简直出神入化!”
那强盗在地上一个骨碌爬起,气得满脸涨红,犹如熟透的番茄,他双手握拳,声嘶力竭地大喊:“气煞我也!今日竟在这等小辈面前出丑,我还有何颜面苟活于世!”言罢,他猛地伸手在腰间一抽,寒光一闪,一把佩剑已然出鞘,他作势就要往脖子上抹去。
岳大爷反应极快,如离弦之箭般冲上前去,双手如铁钳一般,一把拦腰抱住那强盗,急切地喊道:“好汉且慢!万万不可如此冲动!有什么事咱们都可以好好商量。”
那强盗满脸悲愤,双眼通红,说道:“我向来纵横江湖,从未被人打倒过,今日却在你面前栽了跟头,我这一世英名毁于一旦,罢了罢了,活着也是受辱!”
岳大爷赶忙好言相劝:“你这朋友,性子怎如此急躁!我根本就没和你正式交手,是你自己靴底太滑,不小心摔了一跤。你若一时冲动自尽,那可就白白丢了性命,多不值当啊!人生在世,谁还没个失手的时候,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嘛!”
那强盗听了,转头看向岳大爷,眼中满是惊讶,说道:“你这人好大的力气,竟能如此轻易拦住我!”接着又急切地问道:“敢问尊姓大名,是何方人士?”
岳大爷不紧不慢地回答道:“我姓岳名飞,就住在附近这麒麟村。”
那强盗眼睛一亮,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问道:“你既住在麒麟村,可认识一位叫周侗的师父?”
岳大爷微微一怔,随即点头说道:“那是我已故的义父,你怎么会认得他?”
那强盗听了,恍然大悟,连忙双手抱拳,单膝跪地,说道:“怪不得我输给你了,原来是周师父的公子。刚才多有冒犯,还望公子海涵!你怎么不早说,让我刚才还对你动了手。”说着,他满脸懊悔。岳大爷赶忙伸手将他扶起。
两人就在草地上席地而坐,岳大爷开始仔细询问他的来历。那强盗长叹一声,说道:“不瞒你说,我叫牛皋,也是陕西人,我家祖上都是军中好汉,在战场上出生入死。我父亲临终前,紧紧握着母亲的手,对我母亲说:‘要是想让儿子将来有出息,能在这乱世中闯出一片天地,就得去投奔周侗师父,只有跟着他,儿子才能学到真本事。’所以,我母亲带着我,离开家乡,一路风餐露宿,寻到这里,想找周师父。一路上,我们听人传说周师父在內黄县麒麟村,这才一路找来。经过这里的时候,碰到一伙毛贼在拦路抢劫,他们无恶不作,我看不过去,一气之下,把那贼头给打死了,夺了他这副盔甲和鞍马,还把几个小喽啰给赶跑了。我当时就想,就算找到了周师父,也没东西孝敬他,这才顺便在这里抢点东西,一来能糊口,二来也能拿点东西当见面礼。没想到却碰到了你这个好汉,是我有眼不识泰山。”
岳大爷听后,笑着拍了拍牛皋的肩膀,说道:“先别着急,我还有几个兄弟呢,我把他们都叫过来,咱们一起认识认识,以后就是一家人,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说着,岳大爷一招手,汤怀等三人立刻快步上前,大家各自通报了名姓,相互寒暄,气氛十分融洽。
牛皋带着路,四兄弟一同往前走。没走多远,来到一个山坳里,这里有个石洞,洞口用柴扉简单地装着,周围杂草丛生。牛皋先进去跟母亲说了情况,他母亲赶忙出来迎接。四位进了洞内,相互行礼后坐下。牛皋的母亲眼中含泪,把先夫的遗命,以及一路寻来投奔周侗的事说了一遍,说到动情处,不禁潸然泪下。
岳大爷听后,伤心地流下眼泪,声音哽咽地说道:“实在不幸,义父去年九月就已经去世了。他一生光明磊落,武艺高强,可惜天妒英才啊。”
牛皋的母亲听了,悲痛万分,身体微微颤抖,对岳大爷说:“老身受先夫所托,不远千里而来,一路上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没想到周老相公已经不在人世了,我儿子没了师父教导,将来恐怕也没了成名的机会,这可真是白跑这一趟啊!难道先夫的遗愿就要这样落空了吗?”
岳大爷连忙起身,走到牛母身边,扶着她坐下,劝道:“老母您别太伤心了,我虽然比不上先义父的本领,但也学到了一些皮毛。既然你们已经到了这儿,不如就跟我一起回家居住吧,我们四兄弟一起操练武艺,互相学习,共同进步。我也会像对待亲弟弟一样对待牛皋,一定会让他有所成就。”
牛皋的母亲听了,这才露出笑容,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转身进里屋,把所有细软打包成一包。牛皋扶着母亲骑上那匹乌骓马,背上包裹,就和一帮小弟兄们一起往王家庄走去。一路上,大家有说有笑,气氛十分欢快。
到了庄门口,牛皋扶着母亲下了马,来到岳家。见了岳安人,牛皋的母亲把事情的经过详细说了一遍,岳安人听了,十分感动,马上让人去请三位员外过来。牛皋拜见了三位员外,把前后发生的事情又说了一遍,三位员外听了,都十分高兴,纷纷夸赞牛皋是个有情有义的好汉。
当天,就在王员外家摆下酒席,为牛皋母子接风洗尘。酒桌上,大家推杯换盏,气氛热烈。还安排牛母和岳安人住在一起作伴,两位老人一见如故,相谈甚欢。又选了个好日子,让牛皋和小兄弟们结拜成兄弟,他们跪在祖先牌位前,发誓要同生共死,患难与共。此后,岳大爷开始传授牛皋武艺,从基本功到招式变化,都耐心教导,还时不时地给他讲解一些文化知识,让他明白武艺不仅仅是为了打斗,更是为了保家卫国。
日子一天天过去,这天,阳光明媚,弟兄五个正在庄前的一块打麦场上比试枪棒。他们你来我往,枪影棍影交织在一起,喊杀声此起彼伏。突然,他们看到对面树林里有个人在探头张望,那人鬼鬼祟祟的,眼神闪烁不定。王贵立刻冲上去,大喝一声:“喂!你是什么人,敢在我们庄上偷偷摸摸地观察,想干什么坏事?是不是想打我们庄子的主意?”
那个人不慌不忙地从树林里走出来,上前深深作了个揖,然后说道:“几位好汉,莫要误会,我此次前来,是有要事相告。”正是这几句话,让岳大爷再次展现英雄手段,也让他有了重新振作、重整旧业的打算。正所谓:
五星炳炳聚奎边,多士昂昂气象鲜。万里前程期唾手,驰骤争看着祖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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