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乱草岗斗强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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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后,阳光慵懒地洒在山林间,岳大爷带着几个兄弟,在山间一处空地围坐闲谈。微风轻轻拂过,带来阵阵花草的清香,本是一派惬意悠然的景象。

然而,这份宁静很快被打破。身后草丛里突然传来一阵“沙沙”的异响,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暗中潜行。王贵反应最为机敏,瞬间一个转身,目光如电般扫向草丛。紧接着,他抬脚就朝着草丛一阵猛搅,动作迅猛有力,带起一片草屑纷飞。

只见一个身影狼狈地从草丛中爬了出来,此人头发凌乱,脸上满是惊恐之色,双手抱头,声嘶力竭地大喊:“大王饶命啊!小的只是路过,并无冒犯之意!”王贵眼疾手快,一个箭步上前,一把就将那人拎了起来,像拎小鸡似的,大声喝道:“少废话!快把身上值钱的东西交出来!”

岳大爷见状,赶忙快步上前,伸手拦住王贵,大声制止:“别冲动,快把人放了!咱们可不是那等强盗之辈!”王贵听了,哈哈一笑,随手就把那人放了下来。

岳大爷看着那吓得瑟瑟发抖的人,温和地问道:“我们是正经人,在这儿祭奠故人,顺便喝杯小酒,你怎么把我们当成大王了?”

那人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定了定神,忙解释道:“原来是几位公子啊,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接着,他朝着草丛里扯着嗓子喊:“你们都出来吧,不是坏人,是几位公子,都出来吧!”

话音刚落,只听得枯草里一阵“簌簌”的响声,仿佛有一群小动物在草丛中穿梭。紧接着,二十多个人从草丛里钻了出来。这些人个个背着包裹、打着雨伞,神色疲惫又紧张,一看就是赶路的行人。他们齐声说道:“公子们,这里可不是喝酒的好地方。前边有个地方叫乱草冈,原本是太平地界,行人往来畅通无阻。可最近不知道从哪儿来了个强盗,在这路上拦路抢劫,专门抢来往行人的钱财,现在正拦着一班客商呢。我们是从后边抄小路过来的,见公子们人多,以为是坏人,就躲在这草丛里了,没想到惊扰了公子们。我们是打算去内黄县的,还望公子们海涵。”

岳大爷听了,微微点头,说道:“内黄县顺着下山这条大路一直走就到了,你们放心去吧,不会有事的。”

众人听了,连忙道谢,那如释重负的神情溢于言表,然后欢欢喜喜地走了。

岳大爷看着众兄弟,说道:“咱们也收拾收拾,准备回家吧。”

王贵却来了兴致,眼睛里闪烁着好奇的光芒,说道:“大哥,那强盗到底长啥样啊?咱们去看看呗,说不定还能为民除害呢。”

岳大爷皱了皱眉头,有些担忧地说:“那强盗不过是昧着良心,不顾性命,就想着眼下发笔横财,哪管以后有什么后果。这种人,没什么好看的,咱们还是别惹这麻烦为好。”

王贵不以为然,拍了拍胸脯说:“咱们还没见过强盗呢,去看看又不会怎样。再说了,咱们几个兄弟身手都不错,说不定能把他制服,为民除害呢。”

岳大爷还是有些犹豫,说:“咱们又没带兵器,要是他动手动脚的,可怎么办?咱们还是别冒这个险了。”

张显听了,也来了精神,他拔起身边的一根树枝,在空中挥舞了几下,说道:“大哥,咱们随便拔两棵树,当兵器使不就得了。难道咱们四个兄弟,还怕一个强盗不成?咱们行走江湖,就该有点侠义之心。”

汤怀也跟着附和:“哥哥,就像在千军万马里冲锋陷阵一样,有什么好怕的?怎么一提到强盗,你就这么胆小?咱们可不能被一个强盗吓住了。”

弟兄几个你一言我一语,说得岳大爷心里也有些动摇。他暗想:“我要是不去,兄弟们该觉得我没胆量了,以后还怎么在他们面前树立威信?”于是,他吩咐庄丁:“你们先收拾东西回庄,我们去去就来。”

有几个胆大的庄丁听了,连忙说道:“大爷,带我们也去看看呗,说不定还能帮上忙呢。”

岳大爷瞪了他们一眼,严肃地说:“你们这些人,真是不知道死活!要是强盗凶狠起来,咱们自己都顾不过来,哪还能照应你们?这可不是什么好玩的地方,带你们去不得!都给我乖乖回庄去。”

众人听了,觉得有道理,连忙说道:“大爷说得对,我们回去了。”

王贵他们三个可等不及了,各自跑到旁边,挑了两棵看起来比较结实的树,用力拔起,去掉根梢,一人拿了一根,就像拿了两把巨型宝剑似的,就往后山乱草冈的方向走去。远远地,他们就望见那个强盗了。

只见这强盗面如黑炭,身材高大魁梧,像一座小山似的。头上戴着一顶镔铁盔,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身上穿着一副镔铁锁子连环甲,甲片相互碰撞,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里面套着一件皂罗袍,勒甲绦紧紧地束在腰间,显得他更加威风凛凛。他骑着一匹乌骓马,那马毛色乌黑发亮,四肢健壮有力,仿佛随时都能奔腾而起。他手里提着两条四楞镔铁锏,每条锏都有碗口粗细,看起来沉重无比。此刻,他正拦着一伙人。那伙人约有十五六个,此刻都齐刷刷地跪在地上,有的双手抱头,有的瑟瑟发抖,苦苦哀求:“小的们真没什么东西,求大王爷饶命啊!小的上有老下有小,一家人都靠小的养活呢。”

那强盗扯着嗓子大喊,声音粗犷豪放:“快把东西拿出来,饶你们狗命!不拿出来,叫你们一个个都死!我可没什么耐心,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岳大爷看到这一幕,心中涌起一股侠义之情,便对兄弟们说:“你们看那强盗,长得五大三粗的,我先去会会他。你们远远地看着,先别上前,要是情况不对,你们再上来帮忙。”

汤怀有些担心,拉着岳大爷的胳膊说:“哥哥,你手无寸铁的,怎么去会他啊?这太危险了,要不咱们还是一起上吧。”

岳大爷自信满满地拍了拍汤怀的肩膀,说:“我看这人气质粗鲁,没什么心眼,咱们可以智取,不能硬拼。要是我打不过他,你们再上来帮忙也不迟。放心吧,我心里有数。”说完,他就迈着大步走到那强盗面前,大声喊道:“朋友!我在这儿呢,你就饶了这帮人吧!他们都是些老实巴交的百姓,没什么油水可榨。”

那强盗抬起头,看到岳大爷眉长脸秀,相貌魁梧,眼神中透着一股正气,便说:“你也得送点东西给我,不然我可不会轻易放人。”

岳大爷笑着说道:“那是自然!自古就有句话,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我怎么能不送呢?不过,我这些东西都在后边呢,等会儿就给你送过来。”

那强盗听了,觉得岳大爷还挺懂行,便说:“你这人说话倒还中听,行,那你们就快点把东西送过来。”

岳大爷接着说:“我是个做大买卖的客商,伙计和车辆都在后边呢。这些人都是做小本生意的,能有什么油水?你就放他们走吧。等会儿,我多给你送点东西,保证让你满意。”

那强盗听了,犹豫了一下,便对众人说:“既然他这么说了,那你们就走吧!不过可别耍花样,不然有你们好看的。”

众人听了,如获大赦,连忙磕头,然后爬起来,没命地飞跑而去,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在追赶。

那强盗转过身,对岳大爷说:“现在你可以把东西拿出来了。我可告诉你,别想耍什么花样,不然有你好受的。”

岳大爷却摆了摆手,不紧不慢地说:“我倒是愿意给,可我有两个伙计不同意,这可怎么办?”

强盗有些疑惑,皱着眉头问道:“你伙计是谁?在哪呢?叫他们出来,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胆子,敢坏我的好事。”

岳大爷把两个拳头晃了晃,笑着说:“这就是我的伙计。”

强盗更摸不着头脑了,眼睛瞪得像铜铃似的,问道:“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这两个拳头还能打得过我?”

岳大爷笑着说:“你要能打得过他们,我就给你送东西;要是打不过,那就别想了!咱们就以拳头定胜负,如何?”

那强盗听了,顿时火冒三丈,大声吼道:“就你这点本事,还敢来挑战我?不过你只有一双拳头,我拿着铁锏,就算赢了你也不算好汉。也罢,我也用拳头跟你比,让你知道知道我的厉害!”说着,他就把双锏挂在鞍鞒上,跳下马来,活动了一下筋骨,然后举起拳头,朝着岳大爷的面门就狠狠打了过来,那拳头带着呼呼的风声,仿佛能把岳大爷的脑袋砸个稀巴烂。

众兄弟在旁边看到这一幕,都齐声惊呼,刚要冲上前去帮忙,只见岳大爷不慌不忙,身子一闪,就像一阵风似的,就闪到了那强盗的身后。那强盗反应也快,赶紧转身,又是一拳朝着岳大爷的心口打来,这一拳比上一拳更加凶猛,仿佛要把岳大爷的心脏都打出来。岳大爷再次一闪,同时飞起右脚,这一脚不偏不倚,正踢在那强盗的左肋上,那强盗“扑通”一声,就颠翻在地,疼得他“哎哟哎哟”直叫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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