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邦昌怀揣着忐忑与不安,一路风尘仆仆地赶到金军大营。营门口的小兵眼尖,瞧见来人,立马像只受惊的兔子,撒腿就往营里跑,边跑边扯着嗓子大喊:“元帅!元帅!外头来人啦!”
营帐内,黑元帅正大马金刀地坐着,翘着二郎腿,嘴里叼着根草棍儿,优哉游哉地哼着小曲儿。一听这喊声,眼皮都没抬一下,慢悠悠地吐出俩字:“进来。”
张邦昌小心翼翼地挪进营帐,一瞅见那满脸横肉、气势汹汹的黑元帅,双腿一软,“扑通”一声就跪下了,脑袋像捣蒜似的,一个劲儿地磕头,嘴里带着哭腔喊道:“拜见黑元帅!元帅万福!”
黑元帅斜睨了他一眼,操着一口浓重的东北大碴子味儿,扯着嗓子吼道:“哎妈呀,你这南蛮子,跑这儿来干啥?是不是你家皇上派你来送礼的?”
张邦昌赶忙点头哈腰,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声音都带着几分颤抖:“元帅,您说得太对啦!礼物是有一份儿,不过这礼物意义重大,得亲手交给狼主,我才安心呐,也算是表表我大宋的诚意。”
黑元帅一听,眉毛瞬间竖得像两把利剑,眼睛瞪得溜圆,仿佛要喷出火来,扯着嗓子吼道:“啥玩意儿?还跟老子提条件!来人呐,把这南蛮子给我拉出去砍喽!”
左右的小兵一听,立马扯着嗓子应道:“是!元帅!”那声音震得营帐都晃了晃,说着,一窝蜂似的就冲上来,要抓张邦昌。
张邦昌吓得脸色煞白,像一张白纸,双腿不停地打哆嗦,差点尿了裤子。他赶紧双手把礼单举过头顶,身体抖得像筛糠似的,颤颤巍巍地说:“元帅息怒,元帅息怒啊!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这小人物一般见识。”
黑元帅接过礼单,瞅了一眼,脸色稍微缓和了点儿,像变戏法似的,从暴怒转为平静,说:“行嘞,张邦昌,你起来吧,礼物就留这儿了。你赶紧回去,等本帅给你跟狼主好好说道说道。”
张邦昌哪敢起来啊,还是跪在地上,哭丧着脸,眼泪都快下来了,苦苦哀求道:“元帅,我还有要紧话要说呢,您就让我说完吧。”
黑元帅不耐烦地摆摆手,像赶苍蝇似的:“行吧行吧,有啥要紧话,跟老子说,老子给你传话。”
张邦昌这才小心翼翼地往前挪了挪,压低声音说:“烦请元帅奏上狼主,就说张邦昌我特来献上大宋江山,这会儿先给狼主送点财帛,意思意思,等日后大功告成,还有更多好处。”
黑风高(也就是黑元帅)听了,心里琢磨着:这买卖好像不亏啊,要是真能把大宋江山夺过来,这点儿礼物算个啥。嘴上却说:“知道了知道了,本帅给你传话,你赶紧麻溜地滚蛋吧。”
张邦昌这才千恩万谢地拜辞,出了金营,回去跟钦宗交差去了。一路上,他的心还在“砰砰”直跳,像揣了只小兔子。
再说这黑风高,瞅着眼前这一堆堆的礼物,什么美女、歌童、金银缎匹啥的,眼睛都直了,仿佛看到了无数金山银山。他心里暗自寻思:老子要是帮他们把大宋江山夺过来,就这点儿礼物,还不够塞牙缝的呢。
想到这儿,他大手一挥,扯着嗓子喊:“小的们,把礼物都给我收喽!动作麻溜点儿!”说完,唿哨一声,带着人马,抄小路往山西回本国去了,那队伍浩浩荡荡,扬起一片尘土。
这时候,有军士急急忙忙跑来,跟兀术报信:“大王,不好啦!黑风高那小子带着人马,不知道咋回事,一溜烟儿走了!”
兀术一听,眉头皱成了个“川”字,眼睛里闪过一丝疑惑和愤怒,心里犯嘀咕:这黑风高跟着老子,抢夺中原,眼瞅着宋朝天下就要到手了,老子正打算好好犒赏他们呢,咋就突然走了呢?这不是关键时刻掉链子嘛!
想到这儿,他扯着嗓子喊:“小的们,传令下去,把燕国的人马调过来,往前再走五里下寨!动作快点儿,别磨磨唧唧的!”
这边都城里,探子慌慌张张地跑进大殿,跑得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扯着嗓子喊:“皇上,不好啦!外面的番兵,又往前推进了五里安营,请皇上定夺!”
钦宗一听,吓得脸都白了,像一张白纸,双腿一软,差点从龙椅上掉下来。他赶紧问张邦昌:“张爱卿,昨天不是刚送了礼求和吗?今天他们咋又往前推进扎营了?这是啥道理啊?难道他们是想把咱们大宋一锅端了?”
张邦昌眼珠子一转,心里盘算着怎么把这事儿糊弄过去,陪着笑说:“皇上,臣寻思着,他们不是为别的,肯定是嫌咱送的礼少,人多分不到,所以才往前推进,想再要点儿。您就再破费破费,送点礼,说不定他们就退兵了。”
钦宗无奈地叹了口气,双手不停地搓着,像热锅上的蚂蚁:“那……那现在咋办啊?朕这国库都快空了,上哪儿去弄这么多礼物啊?”
张邦昌却一脸严肃,装作很为钦宗着想的样子说:“皇上,依臣看,您再送一副礼给他们,他们自然就退兵到黄河去了。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了,您就忍忍吧。”
钦宗哭丧着脸说:“张爱卿啊,已经送了两副礼了,这会儿再要,朕上哪儿去弄啊?这不是要朕的老命嘛!”
张邦昌却一脸坚决,像下了很大决心似的:“皇上,这副礼要是不依臣的,日后可别怪臣没提醒您啊。要是他们真的打进来,咱们大宋可就危险了。”
钦宗没办法,只好又照着前两回的样子,咬着牙,备下一副礼物,那心疼得就像割了自己的肉一样。
到了第二天,钦宗命张邦昌再送礼讲和。张邦昌领了旨,出了城门,又来到了番营。一路上,他的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道这次能不能成功。
小兵进去禀报元帅,元帅扯着嗓子喊:“让他进来!”那声音在营帐里回荡,震得人耳朵嗡嗡响。
小兵出来,带着张邦昌进了营帐。张邦昌一进营帐,就“扑通”一声跪下,脑袋都快贴到地上了,口称:“臣叩见狼主,臣为狼主亲送礼物到来,还有机密事要奏上。狼主洪福齐天,定能成就大业。”
乌国龙、乌国虎瞅了瞅礼单,这才慢悠悠地说:“俺们可不是狼主,前日你送来的礼,被黑元帅自己收了,没给狼主。如今这副礼,俺们给你送去。你先回城等着,听好消息吧。要是这事儿成了,狼主肯定重重有赏。”
张邦昌没办法,只好出了营,进城复旨去了。一路上,他的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砰砰直跳,不知道狼主会不会满意。
再说这乌国龙,对乌国虎说:“怪不得黑元帅走了呢。咱自从起兵以来,立下多少功劳啊,论起来这副礼也该收。要不咱也收了他的,拔营回本国咋样?在这儿待着也没啥好处。”
乌国虎一拍大腿,眼睛里闪过一丝贪婪:“正该如此!咱们在这儿辛辛苦苦打仗,也该享受享受了。”说完,吩咐三军,连夜拔营起马,从山东取路回本国去了,那队伍走得急匆匆的,仿佛怕被别人追上似的。
小兵又来报给兀术:“大王,不好啦!乌家兄弟,不知道咋回事,拔寨走了。”
兀术一听,眼睛瞪得老大,像两个铜铃:“这也太奇怪了,等某家亲自起兵上前,看看是啥情况!要是他们敢背叛我,我绝不饶过他们!”
这时候,宋朝的探子又慌慌张张地跑进朝内,跑得满头大汗,扯着嗓子喊:“皇上,不好啦!兀术的兵,又往前推进了五里安营!这可如何是好?”
钦宗一听,吓得差点从龙椅上掉下来,双手不停地颤抖着,赶紧问张邦昌:“张爱卿,这到底是咋回事啊?难道他们真的要攻打咱们大宋了?”
张邦昌哭丧着脸说:“皇上,两次送礼,臣都没能面见兀术。如今您再送一副礼去,让臣亲见兀术求和,这事儿就成了。您就再忍忍吧,为了大宋的江山社稷。”
钦宗哭得稀里哗啦,眼泪鼻涕一把抓:“张爱卿啊,已经送了两副礼了,这会儿再要,朕上哪儿去弄啊?这不是要把朕逼上绝路嘛!”
张邦昌却一脸坚决,像下了死命令似的:“皇上,这副礼要是不依臣的,日后可别怪臣啊。要是他们真的打进来,咱们大宋可就完了。”
钦宗没办法,只好说:“那……那可差官往民间去买歌童美女,再备礼物。”
张邦昌却摇摇头,装作很为钦宗考虑的样子说:“皇上,要是往民间去买,恐怕兀术不中意。不如还在宫中搜括,购办礼物送去为妙。宫中的女子和财宝都是最好的,肯定能让兀术满意。”
钦宗无奈,只好在后宫里翻了个底朝天,把宫女都凑齐了,那些宫女们哭哭啼啼,像一群受惊的小鸟。又把金珠首饰都罄括干净,那心疼得就像割了自己的心头肉一样。这才购齐了礼物,还是让张邦昌送去。
张邦昌这回又来到番营,抬头一看,比前两次可威风多了,到处都是兵马,戒备森严,仿佛一座铁桶。他下马见过平章等,把送礼的事儿说了。
平章瞅了他一眼,说:“站着!”转身进营去奏报:“启上狼主,外边有个南蛮子,自称是宋朝丞相,叫张邦昌,送礼来了,候旨。”
兀术扭头问军师哈迷蚩:“这张邦昌是个忠臣,还是奸臣啊?”
哈迷蚩撇撇嘴,不屑地说:“是宋朝第一个奸臣,专门干些坑蒙拐骗的事儿。”
兀术一听,眉毛一竖,像两把利剑:“既是奸臣,吩咐哈喇,把他砍了!这种奸臣留着也是祸害。”
哈迷蚩赶紧摆摆手,像赶苍蝇似的:“大王,这可使不得。如今正用得着这奸臣呢,得把他养着。等得了天下,再杀他也不迟。说不定他以后还能派上大用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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