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岳母刺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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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说岳飞送走了王佐,转身回到屋内,见到了母亲。岳母身着一袭朴素却干净的深褐色粗布衣裳,脸上布满了岁月留下的皱纹,眼神中透着慈爱与坚毅,她微微皱眉问道:“刚才我儿说那位朋友要住几天,怎么连顿饭也没留,就让他走了,这是为何?”

岳飞身姿挺拔,如同一棵苍松,他浓眉紧蹙,脸上带着一丝不屑与警惕,答道:“母亲,您就别提了!刚才那个人,一开始说要和我结拜为兄弟,一起学习武艺,所以想住几天。没想到,他竟是湖广洞庭杨么派来的,名叫王佐,来聘请我去做官。我看他贼眉鼠眼,说话也遮遮掩掩,定不是什么好人,便训了他几句,就把他打发走了。”岳母听后,眼神中闪过一丝忧虑,说道:“原来如此。”她思索了一会儿,眼神变得坚定起来,便说:“我儿,你出去准备些香烛,在中堂摆好香案,我出来有话要说。”

岳飞应道:“知道了!”便迈着大步出门去准备了香烛。他回来后,动作利落地在中堂摆好了一张古朴的桌子居中,又放上了一副烛台和一个香炉,一切准备妥当后,他恭敬地进来禀告母亲:“香案都已摆好,请母亲出来。”

岳母随即带着儿媳一同出来。儿媳李氏夫人,面容温婉,身着一件淡蓝色的布裙,发髻梳得整整齐齐。她们在家族的神圣家庙前,神色庄重地焚香点烛。她们先虔诚地拜了天地祖宗,然后让岳飞跪下,儿媳则在一旁静静地磨墨,眼神中带着对丈夫的关切与支持。

岳飞跪下后,眼神中透着疑惑与期待,问道:“母亲,有何吩咐?”岳母神色凝重,眼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说道:“做娘的看到你拒绝叛贼的聘请,甘愿守着清贫,不贪图富贵,这非常好!但我担心我死后,又有那些不肖之徒来引诱你,倘若你一时失了志向,做出些不忠之事,岂不是把半辈子的好名声都毁于一旦?所以我今天要向天地祖宗祈求,要在你背上刺下‘精忠报国’四个字。希望你做个忠臣,这样我死后,那些来来往往的人都会说:‘好一个岳母,教子成名,尽忠报国,流芳百世!’我也就能含笑九泉了!”

岳飞眉头微微一皱,脸上露出犹豫之色,说道:“圣人说过:‘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母亲您的教诲,孩儿自然会铭记在心,刺字就免了吧!”岳母眼神一厉,语气坚定地说道:“胡说!如果你日后做了不肖之事,被官府捉去,挨打受罚,你还能对官府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吗?”

岳飞听后,心中一震,眼神中透露出坚定与决然,说道:“母亲说得有理,那就给孩儿刺字吧!”说着,便毫不犹豫地脱下了半边衣服,露出结实而宽厚的肩膀。岳母拿起笔,手微微颤抖,但眼神却无比坚定,她先在岳飞背上正脊之中写下了“精忠报国”四个字,然后深吸一口气,拿起绣花针,在他背上一刺。

只见岳飞的肉微微一耸,他的眉头瞬间皱紧,脸上闪过一丝痛苦之色,但很快又恢复了坚毅。岳母眼中泛起泪花,心疼地问道:“我儿,痛吗?”岳飞咬着牙,强忍着疼痛说道:“母亲还没刺呢,怎么问孩儿痛不痛?”岳母泪如雨下,声音哽咽地说道:“我儿,你怕做娘的手软,所以说不痛。”说着,便咬紧牙关,继续刺了下去。

刺完后,岳母用醋墨仔细地涂上,看着那四个永远也不会褪色的字,她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岳飞起身,眼中闪烁着感恩的光芒,他郑重地叩谢了母亲的训子之恩,然后各自回房休息,此处不再赘述。

再说汤阴县的县令徐仁,他身材微胖,面容和蔼,穿着一身官服,显得威严而不失亲切。他奉着圣旨,带着礼物,风尘仆仆地回到了汤阴,来聘请岳飞。那一天,他带领着众多衙役,抬着礼物、羊酒和花红等物品,浩浩荡荡地来到了岳家庄敲门。

岳飞开门一看,认出是徐县令,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连忙侧身请他进了中堂。徐仁笑容满面地说道:“贤侄,快排香案接旨!”岳飞心中暗想:“我命中怎么这么多磨难!昨天王佐来让我接旨,今天徐县令也来让我接旨。我想现在二帝被俘,朝内无君,必定是张邦昌那个奸贼篡位,放不下我,所以来算计我。”想着,他的眉头紧紧皱起,眼神中透露出警惕与怀疑,便打了一躬说道:“老大人,上皇和少帝都已经被俘北去,不知这是何人的旨意?说明了,岳飞才敢接。”

徐仁看出了岳飞的疑虑,他微微一笑,眼神中透露出真诚与坚定,说道:“贤侄,你还不知道吗?现在九殿下康王已经从金营逃了回来,骑着泥马渡过了夹江,现在已经在金陵即位了。这就是大宋新君高宗天子的旨意。”岳飞听后大喜,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连忙跪下。

徐仁随即宣读圣旨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闻多难所以兴邦,殷忧所以启圣。朕遭遇家国不幸,金人猖狂,二帝被俘北去,九庙化为废墟。朕承天眷顾,宋室不绝,骑着泥马渡过江来,诸臣拥戴,在金陵即位。但如今日日有战报传来,夜夜有狼烟警报,正是我君臣卧薪尝胆之时,图谋复兴、报仇雪耻之日。必须有英勇之将,来遏制敌人的侵扰。你岳飞文武双全,正堪大用。所以命徐仁带着黄金彩缎、羊酒花红等物前来聘请,即刻来京受职,率兵讨贼,消灭敌人,迎接二帝于沙漠之中,拯救百姓于水火之中。你应倍道兼进,以慰朕怀!钦此!特旨。”

徐仁读罢,便将圣旨郑重地交给了岳飞。岳飞双手接过,眼中闪烁着忠诚与使命感,他恭敬地将圣旨供在中央。徐仁说道:“军情紧急,今日就要起身。我在此等候,贤侄可将家事料理料理。”岳飞说道:“既然是圣旨,怎敢迟延!”说着,便请徐仁坐定,将聘礼收进后堂,然后请母亲出来坐了,李氏夫人侍立在旁。

岳飞告禀母亲:“当今九殿下康王在南京即位,特赐金帛,命徐县令前来聘请孩儿赴京。今日就要起身,特此拜别。”岳母身着一件深灰色的长袍,头发花白但梳理得十分整齐,她眼神中透露出欣慰与担忧,说道:“今日朝廷召你,多亏了周先生的教导之恩,你还该在他灵位前拜辞拜辞才是。”

岳飞领命,便将皇封御酒打开,神色庄重地在周先生灵位前拜奠了,又在祖宗神位前拜奠完毕。然后斟了一杯酒跪下,敬给母亲。岳母接在手中,眼中闪烁着慈爱与期望,说道:“我儿!做娘的今日喝你这杯酒,但愿你此去为国家出力,不要留恋家乡。希望你尽忠报国,名垂青史,我的愿望就满足了。切记切记!不可忘记!”

岳飞眼神坚定,说道:“谨遵慈命!”岳母一饮而尽。岳飞站起来,又斟了一杯酒,对着李氏夫人说道:“娘子,不知你能否喝我这杯酒?”李氏面容温婉,眼神中带着一丝不舍与坚定,说道:“五花官诰,尚且要赠予我,这杯酒我怎么喝不得?”

岳飞说道:“不是这个意思!我岳飞只有孤身一人,并无兄弟,如今为国远去,老母在堂,娘子你须要代我孝养侍奉。儿子年幼,你必当教训他成人。所以说娘子你能否喝得这杯酒呢?”李氏夫人眼中闪过一丝泪光,但很快又恢复了坚定,说道:“这都是妾身分内之事,何必嘱咐?官人只管放心前去,不必挂怀,都交给妾身就是了。”说着,接过酒来一饮而尽。

这些事,徐仁在外都听得清清楚楚,他看着岳飞一家忠孝的场景,心中暗自赞叹,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暗道:“难得他们一家忠孝!新主可谓得人,中兴有望了。”说着,便吩咐随从将岳飞的衣甲挂在马上,军器物件叫人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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