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内斯堡的钻石交易所内,冷气开得像要把人冻僵,孙鹏却感觉脖颈被无形的手掐着。他死死盯着掌心的原石,衬衫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在西装下晕开大片深色痕迹。这颗拇指大小的钻石在惨白的灯光下泛着诡异的蓝光,像一只不怀好意的眼睛——这是当地黑市流通的“血钻”,价格只有市面的三分之一,却沾满了无数矿工的鲜血。
“孙总,考虑好了吗?”对面的掮客翘着二郎腿,大金牙在暗处一闪一闪,中文说得生硬又带着威胁意味,“只要签了这份采购协议,明天它就能镶在你们的新品上。到时候,积压的库存清光,您的业绩又能创个新高。”他随手甩出一叠照片,画面里衣衫褴褛的矿工在矿坑挣扎,“这些脏活儿我们来干,您只要动动笔,钱就到手了。”
孙鹏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赵启轩的怒吼仿佛还在耳边炸响:“绝对不能用非法渠道的钻石!这是底线!”可现实像座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仓库里滞销的“草原之灵”系列每天都在贬值,手机里弹出财务总监的消息:“孙总,再找不到解决办法,下个月工资发不出了。”董事会的施压电话一个接一个,昨天视频会议上,股东老张阴阳怪气的声音还在脑海回荡:“老孙啊,当年你为钱背叛老赵,现在倒是装起圣人来了?”他越想越烦躁,狠狠掐灭烟头,火星在掌心烫出个红印,疼得他直抽气。
手机突然震动,是女儿发来的消息。点开一看,是张照片——小学礼堂里,女儿戴着亲手用彩纸做的项链,笑得眼睛眯成了月牙,像个小太阳。照片备注写着:“爸爸,我的作品得奖了!老师说要坚持做正确的事哦~”孙鹏盯着照片,喉咙发紧,女儿肉乎乎的小手仿佛正拽着他的心。他想起上周答应要陪女儿去动物园,却因为工作爽约,女儿当时强装懂事的样子,让他眼眶发热。
“孙总?”掮客不耐烦地用钢笔敲了敲桌子,“我们的时间可宝贵得很。要是您不要,有的是人抢着要。”
孙鹏缓缓抬头,通红的眼底布满血丝,像张密密麻麻的蛛网。他抓起桌上的钻石,狠狠砸在协议上:“告诉你们老板,老子宁可去挖矿,也不卖这种脏东西!”说完,他一把扯松领带,大步往外走,身后传来掮客的咒骂声,他却头也不回。
三小时后,赵启轩在矿区找到孙鹏时,差点没认出来。曾经西装革履的孙鹏,此刻浑身沾满泥浆,正抡着镐头发疯似的砸向岩壁。“你他妈疯了?”赵启轩冲过去拽住他胳膊,“这是正规矿场?塌了怎么办!”
孙鹏甩开他的手,抹了把脸上的泥,哑着嗓子笑起来:“当年我挖你墙角,现在挖矿还债,公平!还记得你被我抢了订单,在办公室喝得烂醉的样子吗?”他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又像是在发泄。
两人瘫坐在矿堆上,月光洒在他们身上。孙鹏摸出皱巴巴的烟盒,手抖得厉害,怎么都点不着火。
“还记得九三年冬天吗?”他突然开口,“咱俩在广交会门口啃冻馒头,你说迟早要让全世界戴咱们做的首饰。那时候,咱们挤在地下室,连暖气都没有,你却把最后一个馒头让给我。”
赵启轩接过烟,打火机的火光照亮他眼角的皱纹:“现在做到了,可怎么比当年还难?当年咱们为了省车费,能徒步走十几公里去见客户,现在连良心都快丢了。”
“因为当年穷,穷得干净。”孙鹏狠狠吸了口烟,烟雾在月光里散开,“现在有钱了,心却脏了。你知道吗,这些年我每晚都睡不好,总梦见那些被我抢走生意的小厂家,他们倒闭时的眼神……”
凌晨四点,孙鹏的手机疯狂震动。技术部主管的声音带着兴奋的颤抖:“孙总!实验室成功合成出和天然钻石光学特性一模一样的人造晶体,成本直接降了60%!但还有个问题,首批样品的硬度还差一点,不过我们正在想办法!”
孙鹏盯着手机屏幕,突然大笑起来。笑声惊飞了矿区的夜鸟,可笑着笑着,滚烫的泪水就砸在了屏幕上。赵启轩看着他,没说话,只是默默递过去一张皱巴巴的纸巾。远处,天边泛起鱼肚白,新的一天要开始了,但孙鹏知道,属于他和赵启轩的这场关于良心的赌局,才刚刚分出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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