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两人才起床。吃过午饭,童婳正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雨若有所思,景昀澈走过去从背后抱着她问:“在想什么?”童婳背靠在他的怀里,内心感到无比安心,她笑了笑:“没什么,”顿了几秒又继续说,“感觉这一切就像是一场梦,如果是梦我真希望永远不要醒来。”
景昀澈轻轻咬了下她的耳朵:“这不是梦,是真的,婳婳,以后都不要离开我了好吗?你知道你不在我身边的日子我是怎么度过的吗?我每天都很想,很想你,为了缓解对你的思念,我只能不停用工作来麻痹自己,每天如行尸走肉一样,日子过得单调而无味,你带走了我生命中所有的光,小婳,我爱你。”他说到最后声音有几分嘶哑,抱着童婳的力度又加重了几分,生怕一松手,她就会消失。
童婳虽然没有回头,却感受到了他周身散发的情绪如潮水般将她包裹。她深吸一口气,轻声说道:“我知道。”声音虽轻,却带着历经思念沉淀后的笃定。
顿了顿,她缓缓开口,像是揭开一段封存已久的心事:“那个时候,你每晚都会把车停在别墅外面,从来不上楼,我在房间角落里看见了你,故意熄了灯。”她的语气波澜不惊,可话语里藏着的深情与酸涩,只有自己最清楚。景昀澈后背一僵,万分惊讶,难以置信地说:“原来你都知道,你好残忍,为什么要折磨我,为什么还让我恨你?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情绪彻底决堤:“你知道我这些日子是怎么过来的吗?我一边承受着失去你的痛苦,一边还要面对我父亲去世的打击,整个人都快撑不下去了。我每天都盼着你能在我身边,哪怕只是说一句话安慰我,可每一次都是我独自熬过那些艰难时刻,只能在梦里幻想你回来的样子。”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已满是哭腔,再也控制不住情绪,缓缓蹲下身子,双手抱头痛哭起来。
童婳看着他如此痛苦,眼眶瞬间湿润,心疼不已,也跟着蹲下,将他紧紧抱住,自己也泣不成声:“那不是梦,我真的回来了。你当时太颓废了,蓝乔和陈宇航他们都拜托我回来看你,我实在放心不下你。就悄悄买了机票回国,我趁着你喝醉酒的时候,悄悄来到你身边,陪你说了好多心里话,就盼着你能快点振作起来,重新扛起景氏集团的重任。等确定你熟睡后,我才离开。为了不让你起疑,我特意让国外的朋友登上我的微信发朋友圈。朋友圈发的是一张日出的照片,配文是:“黎明总会驱散黑暗,新光终会洒满前路。”
景昀澈抬起满是泪水的脸,难以置信地望着她:“原来那些不是梦,你真的回来过。”
童婳轻轻捧起他的脸,眼中泪光闪烁:“那个时候我不敢确定你是否原谅我,我怕靠近你又换来你的冷言冷语。我不仅折磨了你,也折磨了我自己,对不起,我低估了自己对你的爱。现在我只想永远和你在一起。”
景昀澈眼圈发红,直到今天他才知道,他深爱的女孩也深爱着自己。这就足够了。他将她温软的手拿了下来,将她拥抱在怀里,动情地说:“婳婳,都过去了,只要你爱我,我什么都可以不计较。”
自从童婳和景昀澈重归于好,二人之间的氛围愈发亲昵。景昀澈哪怕深陷繁忙工作,也总会在间隙中掏出手机,给童婳发去消息,活脱脱像个热恋中的黏人男友,满心满眼都是她。
这天,景昀澈在会议室刚结束一场漫长的会议,趁着休息间隙,赶忙掏出手机给童婳发微信:“忙了一天啦,晚上带你去个好地方放松放松。我订了一家有大露台的餐厅,不仅能看到绝美夜景,还能一边吃饭一边看星星。”
没一会儿,童婳回复:“你工作这么忙,还有时间找这么浪漫的餐厅呀?”
景昀澈:“那是当然,今天是我们结婚以来第一次正式约会,我当然得拿出十二分的用心。推掉了好几个应酬,就盼着今晚能和你好好享受二人世界。“
童婳会心一笑,回复道:“知道你有心了,那晚上见。”
景昀澈:“露台上可能会有点冷,把外套带上,我下班了来接你。”
童婳:“知道了。”
下班后,童婳刚走出大厦,就看到那辆惹眼的银白色劳斯莱斯。景昀澈原本斜靠在车旁,看到童婳的刹那,眼里瞬间溢出笑意。他脚步匆匆,像个青涩的少年,快步上前打开副驾驶车门,还贴心抬手护着车门顶,生怕她碰头。
车子缓缓抵达餐厅,景昀澈停好车后,快步走到另一侧为童婳打开车门,牵着她的手步入餐厅。乘电梯直达顶层,门缓缓打开,暖黄灯光与轻柔音乐瞬间将他们包裹。虽是夏末,空气中还留着丝丝暑气,但高层露台的风恰到好处,轻轻抚过,带走燥热,撩动着衣角和发丝。仰头,繁星在夜幕里闪烁,俯瞰,城市灯火辉煌,道路上车流如织,热闹又璀璨。眼前是一座浪漫空中花园,四周绿植繁茂,藤蔓缠绕,暖黄色灯带点缀其中。
景昀澈快步走到童婳身旁,绅士地拉开椅子。童婳坐下,把外套搭在椅背上。这时侍应生走来,景昀澈冲他示意:“把菜单给我夫人吧。”
童婳轻轻摆了摆手,柔声道:“不用了,你了解我的口味,你看着点吧。”
景昀澈接过菜单,打开菜单,目光快速扫过,对侍应生说道:“一份炭烤雪花和牛,五分熟;黄油焗波龙,记得把虾肉处理好。再来一份法式鹅肝酱配烤面包片,前菜要精致些。甜品就你们招牌的拿破仑千层酥,层次丰富些,甜度适中。最后,拿两瓶你们这儿年份好的波尔多红酒,醒酒时间把握好。”他把菜单递给侍应生,又抬头对他说:“我还预定了一份你们餐厅的金汤佛跳墙。”侍应生快速的在点菜机上,把客人说的菜都录下来,向客人重复了一遍所点的几道菜品,确认无误后便点击确认键下单了。适应生微微欠身,“先生、夫人,请稍等,我们会尽快为您上菜。”说完点头示意,快步离开。
童婳略带嗔怪地看向景昀澈,“你会不会点太多呀?到时候吃不完,岂不是浪费。”
景昀澈温柔地笑了笑说:“没事,咱们两个慢慢享用,就当多些时间好好聊聊天。实在吃不完,咱们就打包回去。”
童婳抿嘴浅笑,简单的回了一句:“好。”
景昀澈见她那微卷的头发俏皮地从耳后滑落,几缕发丝轻轻搭在白皙的脸颊边。看着看着,他突然神色一怔,像是想起了什么,紧接着脸上浮起一抹温和笑意,对童婳说道:“婳婳,我突然想起有东西落在车里了,下去拿一下,很快就回来。”
童婳微笑着点点头,轻声说道:“好,你别着急,我在这儿等你。”
景昀澈离开后,童婳想上洗手间,便礼貌地向侍应生询问位置。按照指引,她来到洗手间。
等童婳从洗手间出来,时宴正好从包厢出来。他看到前面那位女子的身影很像童婳,见她往露台走去,也不自觉跟了过去。
他走出露台,脸上挂着几分惊喜,脱口而出:“小婳!”
童婳闻声转过头,看清是时宴后,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问道:“哎,你怎么在这?”
时宴整理了下袖口,神色自如地开口:“我和朋友在这聚餐。”说着,他的目光扫向不远处的餐桌,只见桌上已经摆上了红酒和精致的小点心,心里便有了数,却还是装作不经意地问,“你是和景昀澈在这儿吃饭?”童婳轻轻点了点头。
两人一时陷入沉默,气氛有些微妙。时宴率先打破平静,声音不自觉放柔,“小婳,你最近好吗?”童婳闻声仰头,目光平静,脸上绽出真诚笑意回道:“我挺好的,工作顺,生活也安稳。你呢?”时宴冷笑一声,声音微微发涩:“哼,没有了你,我怎么好得起来?”恰在这时,景昀澈取完东西返回,远远瞧见时宴也在,他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心里冷哼一声:“他还真是阴魂不散,他刚提步要走过去。
时宴却突然情绪失控,猛地伸出手,紧紧抓住童婳的胳膊,脸上写满了孤注一掷:“小婳,跟我走吧!我们离开这儿,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自由自在地生活。”
景昀澈脚步一顿,他往站在柱子后面,心里一紧,眼睛紧紧地盯着那个身材纤细的女孩,心怦怦直跳,似乎害怕听到不想听的答案。
只见童婳挣开他的双手:“你疯了吗?我已经是景昀澈的妻子了。”
时宴怒不可遏地冲童婳低吼:“你和他在一起根本就不幸福!他为了报复我时家,耍尽手段逼你嫁给他。要不是他,你早就是我的妻子了!婚后他对你不闻不问,天天在外面花天酒地,难道这些你真的不在乎吗?”他双手在空中挥舞,情绪激动得难以自抑。
童婳摇了摇头,语气温柔又坚定:“不,你错了,嫁给他是我心甘情愿的。”
“你……你说什么?”时宴像被重锤击中,脚步踉跄着往后退了一大步,眼睛瞪得滚圆,满是震惊与不可置信,
童婳站起身,缓缓的走向露台栏杆。她双手交叠,轻轻搭在栏杆上,目光直直地投向远处闪烁的霓虹灯,五彩的灯光映在她眼眸中,思绪却早已飘远,声音里满是不容置疑的坚定,掷地有声地说道:“因为我爱他。”
“因为我爱他。”景昀澈听到这句话后,黑眸骤然明亮起来:“她说的是真的?她说她爱我?”
“阿宴,在我进景氏集团不久,和他朝夕相处间,我就爱上了他,只是当时我并不清楚自己的心意,直到后来我出国的那半年,经历了很多自我拉扯和辗转难眠的时刻,才惊觉自己对他的感情早已根深蒂固。以至于后来得知昀澈用那些手段逼我嫁给他时,我满心都是怒火,又羞又恼,可等情绪稍稍平息,内心深处竟隐隐松了口气。童婳看向石宴,眼神中带着一丝歉意说:“以前我一直不知道我对你是哪种感情,你说的没错,如果没有遇到他,我们会顺理成章地和你结婚,可是我总觉得我们之间缺少一种感觉,直到遇到了他,我才知道这种感觉就是爱情,是他让我体会到爱情那种美妙的滋味,我渐渐明白了,我对你只是亲情的依赖。”
时宴脸上的肌肉僵住,脸上写满了悲凉,声音颤抖又苦涩:“对他是爱情,对我只是亲情上的依赖,原来这么多年,都是我一厢情愿。”他低下头,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侧。
童婳满含歉意的看着他说:“对不起,是我没能早点认清自己的心。”
时宴突然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疯狂,脸上扯出一抹近乎偏执的笑,紧紧盯着童婳,咬牙问道:“如果我有足够的财力收购景氏集团,逼你跟我在一起,你会怎么做?”童婳毫不犹豫,挺直了脊背,眼神笃定得似深邃寒潭,回视石宴:“就算那样,我也会和昀澈在一起,哪怕他一无所有。”她双手紧握,语气斩钉截铁。
躲在暗处的景澈,原本满心都以为是自己单方面执着地爱着童婳。听到这话,眼中先是闪过难以置信,转瞬,惊喜涌上眼眸,嘴角不受控制敌上扬。他这才惊觉,原来童婳对他的爱丝毫不逊色。刹那间,过往那些独自坚守、满心患得患失的日子都有了答案,他心中满是庆幸,还好自己从未放弃。
时宴脸色瞬间阴沉,双手握拳到指节泛白,牙关紧咬,眼中满是怨愤不甘,质问道:“你就这样直白地袒露对他的感情,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童婳深吸一口气,声音轻柔却又透着一丝无奈:“如果当初你们时家在商场上不要偏离正轨,会造成今天的局面吗?”
时宴听闻,脸上闪过一丝恼意,双手抱在胸前,嘴角浮起一抹冷笑,反驳道:“你以为景昀澈能干净多少?商场本就波谲云诡,你真觉得他能平白走到今天这一步?别天真了!”
童婳脊背挺直,避开时宴的目光,话语里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我相信昀澈的为人,商场上他一直坚守底线,靠的是真本事和智慧。”短暂的沉默后,她的声音也不自觉放柔:“阿宴,你走吧,我先生很快就会回来,我不想让他看到我们在一起,引起不必要的误会。”说着,她下意识往门口的方向看了一眼,松怕他这时突然回来撞见了时宴。”
时宴的身子僵了僵,脸上闪过一丝落寞与痛苦,嘴唇动了动,声音有些沙哑:“好,我走。”转身的瞬间,他的肩膀微微颤抖,背影满是萧瑟。
童婳望着时宴离去的背影,眼中有些不放心,她喃喃自语:“阿宴,我知道我今天说话伤了你,对不起。我把话说清楚,省得以后再做纠缠。也祝你早日找到你的幸福。”说罢,她轻轻叹了口气,眼中泛起一层淡淡的雾气。
童婳别过脸,视线落到桌上,见好几道菜已然上桌,可景昀澈还不见归来。她轻轻抿了抿唇,努力平复心情,刚打算迈步过去给景昀澈打电话。
就在这时,景昀澈的身影出现在视线里,他手里拿着个精致的盒子,步伐匆匆地走来。“婳婳,不好意思,久等了吧,我刚刚在门口碰到个熟人,就跟他聊了几句。”景昀澈脸上带着歉意的笑。
童婳眉眼弯弯,唇角扬起一抹温柔的笑意,轻声说道:“没事,菜刚刚上,我正好欣赏了一下这里的夜景,挺漂亮的。”她的目光落在景昀澈手中精致的盒子上,眼神中闪过一丝好奇,微微歪着头问道:“你手上拿的是什么?”
景昀澈走到童婳身旁,打开手中精致的盒子,精美头饰三件套静静躺在里面,温润的光泽、细腻的纹理,处处透着不凡。
看到这套精美头饰三件套,童婳眼中满是惊喜与疑惑,抬眸望向景昀澈,嘴角带着一抹浅笑问道:“怎么突然送我这个呀?”
景昀澈挪步至她的身后,手指轻轻拢起她的头发,边温柔地梳理,边低声说:“以前恋爱时,带你出来吃饭看你的头发老是散落,我就想给你设计套发饰。画好设计图,我送去国外,找有名的大师打磨,正好林清扬在国外出差,便托林清扬带了回来。”
童婳眼中闪过感动,轻声问:“那你为什么现在才送给我?”
景昀澈动作一顿,轻轻叹了口气,神色间染上一抹落寞,那些过往似乎藏着难以言说的伤痛,他不想再提。
童婳见状,便不再追问,只是将头轻轻靠向他,给予无声的理解。
景昀澈为她盘起一个简约却不失优雅的发型,随后拿起那只发簪,缓缓插入发间,固定住。
当发簪插好,景澈拖开她旁边的椅子,坐了下来,童婳转过身来。在那发簪的映衬下,她的脸庞愈发秀丽动人,原本就出众的气质更添了几分温婉与高雅。那发簪上的宝石微微闪烁,与她的眼眸交相辉映,整个人如同从画中走出的古典美人,美得令景昀澈移不开视线:“婳婳,你真美。”
童婳微微扬起眉,眼中带着笑意和好奇:“你什么时候还会这个手艺了?”
景昀澈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眼中满是宠溺:“我看视频学的,学了好多种呢,回头我再给你换别的样式梳。”
这时,服务生恰好端着最后一道菜走了过来,轻轻将菜放在桌上,礼貌地说:“先生、女士,请慢用。”随后便转身离开。
景昀澈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拿起餐巾优雅地铺在腿上,看向童婳:“快尝尝吧,这家餐厅的菜据说很不错。”说完,两人便开始享用起这顿晚餐,温馨的氛围在餐桌间弥漫开来。
第二天清晨,晨曦才刚刚晕染天边,童婳尚在睡梦中,手机就突兀地响个不停。她迷迷糊糊伸手,在枕边摸索着拿起手机接通。
“小婳,时宴出车祸了!”干妈带着哭腔的声音瞬间钻进童婳耳中。童婳猛地坐起,原本还在熟睡的景昀澈也被这动静惊醒,跟着坐起身来。
电话那头,陶婧悲恸的哭声不断,诉说着时宴严重的伤情。童婳挂了电话,身体不受控制地发抖。景昀澈心疼地将她拥入怀中,轻声问道:“怎么了?”童婳声音带着哭腔:“阿宴出车祸了。”景昀澈怔了几秒,随即将她紧紧搂住安抚:“没事的,你要是不放心,我陪你去医院看看。”
到了医院,童婳知道时宴不想见到景昀澈,便让他在楼下等着,自己匆匆跑上楼。来到时宴病房,时母一看到童婳,眼眶瞬间红了,急切问道:“小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突然就这样了?医生说,他嘴里一直在念你的名字,一直在说,“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童婳身体止不住地颤抖,声音带着哭腔:“对不起,干妈,是我……”她把昨天在餐厅碰到时宴的事情如实说了。
“啪”的一声,时母一巴掌打在童婳脸上,声音颤抖又愤怒:“童婳,亏我们时家养了你这么多年,对你也不薄,你为什么要这样伤害小宴啊?”陶婧那一巴掌扇在童婳脸上时,童婳整个人都呆住了,脑海瞬间一片空白。她的眼神中满是不可思议,直愣愣地看着眼前失控的时母。在她的记忆里,时母一直是慈爱温和的。平日里,哪怕自己犯下过错,时母也总是耐心劝解,声音轻柔,眼里满是包容,从未有过一丝严厉。
这时,景昀澈快步走来,看到童婳被打,瞬间眼神一凛,迅速将她紧紧护在怀里,直视着时母,语气严肃又带着几分愤怒:“时夫人,是您的儿子时宴三番两次纠缠童婳,您怎么能不分青红皂白就动手打人,你们时家是养育了童婳,但你们从中间得到了多少好处,只有你们自己清楚。”
时母还沉浸在悲痛和愤怒中,眼眶通红,指着景昀澈和童婳还想再说些什么。就在这时,时瑞进大步走了过来,眉头紧紧皱成一个“川”字,满脸怒容,大声呵斥道:“都别吵了!孩子还在病房里生死未卜,你们在这儿闹成什么样子?还有没有一点理智?现在最重要的是时宴的病情,都给我消停会儿!”
这时手术室的灯骤然熄灭。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过去,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门缓缓打开,医生疲惫地走了出来。时母陶静见状,立刻快步冲上前,眼眶泛红,声音带着哭腔和颤抖:“医生,我儿子怎么样了?”
医生摘下口罩,神色疲惫却又透着专业的沉稳微微叹了口气,神色凝重:“手术很顺利,伤者腿部伤势非常严重,肌肉和神经受损,后续必须积极配合康复治疗,否则很可能落下残疾。头部也有伤,但所幸只是轻伤,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后续一定要密切留意,稍有不慎,就可能造成严重后果。”听完医生的话,时母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时瑞金赶忙上前扶住她。
医生又继续说:“病人当下身体极度虚弱。接下来会立刻转去监护室密切观察,这段时间大家千万别打扰他休养。每天安排一两个人去看望,每次时间别太长,保证病人能充分休息,这对他后续恢复很关键。”就在这时,韩芷凝风风火火地赶来了。她一头利落的短发微微有些汗湿,脚下的运动鞋沾了些灰尘,一看就是匆忙赶来的。她快步走到陶婧身旁,伸出手稳稳扶住她,脸上满是关切与焦急,声音微微颤抖着问道:“伯母,我一下飞机就赶过来了,阿宴没事吧?”
陶婧泣不成声,只是不断摇头,泪水簌簌而下,时瑞金强忍着内心的焦虑与悲痛,走上前,看向景昀彻和童婳,礼貌却不容置疑地说:“景总,医生交代孩子得好好静养,二位要是没别的事,就先回吧。”
童婳红着眼,满心自责与牵挂,急切说道:“干爹干妈,你们照顾好自己。我一有空就来看阿宴,有事一定马上联系我!”
景昀彻紧紧拥着童婳,走进电梯下楼,一路无言。来到医院大院,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却没能驱散两人周身压抑的氛围。
童婳再也抑制不住情绪,泪水夺眶而出,声音带着哭腔:“都怪我,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对时宴说那些绝情的话,他一定恨透我了。”景昀澈心疼地把她抱在怀里,轻声安慰:“不是的,这不是你的错。那些话就算你昨天不说,早晚也得讲清楚,只有这样,你们才能真正把事情说开。”
童婳抬起满是泪痕的脸,眼中带着一丝惊讶:“你都听见了?”景昀彻温柔地拂去她脸颊的泪水,点头道:“是的,我都听见了。婳婳,别再自责了,他会好起来的。”童婳再也支撑不住,再次伏在他肩头,放声痛哭起来,景昀澈只是默默抱着她,轻轻拍着她的背,给予无声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