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永生走出城去,找到烛龙苟芒一行猫,他走上前,却被烛龙持拐拦住。“你是何猫,来这做什么,莫不是要加害我家大人。”
“小兄弟,怎么,出了草原就不认得本在下了吗?”
“不认得,我们出了草原又认识许多猫,实在不记得。”苟芒也附言。她继续说道:“没什么事别打扰我们大人休息。”
胡永生笑了笑,指着躺在草地上的无情,道:“你们不认识我,也算合理,但你们的大人,可是记得我呢,如若不赶紧治疗,恐怕命不久矣。”
“你竟然敢咒我们大人死!”苟芒上前开扇,抵在胡永生的喉前。“哎,你叫苟芒是吧,果然脾气大。”胡永生绕过她,径直走到无情跟前。看着无情痛苦的模样,胡永生也于心不忍。
“你要干什么!”烛龙欲上前制止,可胡永生轻手一挥,无情身上的伤势全然了无。烛龙上前质问他:“你对大人做了什么,要是大人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们绝不饶你。”
胡永生没有说话,让出位置给他们看望。“大人!”两猫放下武器,上前搀扶起无情。无情咳嗽两声起来,发现自己身上的伤被治好,又抬头看了两眼烛龙苟芒,最后看到胡永生。
他拱手做礼,道:“多谢胡大人,救我一命,无情甚是感谢。”这时的烛龙苟芒也是记起,在无源草原的那一天。他们也起身弯腰做礼:“多谢。”
“不谢不谢,哈哈哈哈……”
“呃。”无情向他一问:“还请问,那位小姐……”
“哦,她呀。”胡永生脱口而出:“她现在怀有身孕,不宜前来,还请见谅。”
“那恭喜胡大人了。”无情说着,胡永生把李兰子的尸体递给刑天,顺便说道:“无情先生,那么,我先走一步了。”
“无情身体有恙,恕不能恭送。”
待胡水生走后,无情仰天叹息,只好回城休养。
清晨客栈处,纳兰从睡梦中醒来,他环顾四周,不见一只猫影。他开始喊道:“海儿,柳林?”“你们在哪,有猫吗!”他喊了几句,见无猫回应,准备下床。
打开门进大厅,仍是寥无一猫。“奇怪,都去哪了,哇,我的头怎么这么痛!”他捂着后脑,一步一步走到厨房,心中那失落之意,油然而生。
“浅白呢……”他一想到她的容貌,和那一刻她的失望至极的神情,心如刀绞。他踉踉跄跄地下了楼,打开门,见到杂乱无章行走的县民,他也意识到,自己还没有出古龙县。
他先去一家包子铺前,叫了几个包子,自己先吃了两个,剩余不少,想留给三猫吃,但是一觉醒来,却都不见了踪影。“她们去哪了……”他的内心不由感到害怕,“难道,她们弃我而去了,不想等我了吗。”正走着。
他走到一个下象棋的老猫面前,坐下跟他聊聊。“大爷,下象棋吗?”老猫似乎年龄大了,有些听不见,手放在耳朵旁,道:“啥,我像什么,小伙子,你可不能骂老年猫啊。”
“不是大爷。”纳兰大声喊:“我说,您要和我下棋吗!”
“哦~”老者这时候听清楚了,指了指棋盘,道:“那就,下两盘。”两猫酣斗了几盘,全是纳兰惨败,却使他内心平静。他大声向老者说:“好啦,大爷,我不下了!”
“好!慢走。”
他渐渐向菜市场走去,这是浅白最喜欢来的地方,饭桌上的美味菜肴,根本就来自于这里。他穿过两排茶贩子的摊位,摊位上的贩子争先恐后地向纳兰推菜。
纳兰委婉拒绝,却在那一刻,见到一个白色身影。白色立马进入他的脑子里,身体不自觉地冲上前去。
“浅白!”
她一转头,纳兰惊呆,正是她。“浅白,你……”没等他说完,浅白仿佛不认识他一般,问道:“你是谁啊?”
这一问,如同利剑刺进纳兰心里,他突然怔住,抓住她的手,说道:“你别生气了,我……我知道错了!”
“你到底想要干嘛,我都说不认识你,信不信我叫猫了!”说完,她转头一喊:“来猫啊,这里有猫耍流氓啊,救命!”浅白这么一喊,引来几个捕快,一见浅白的面容,又见纳兰的行为,断定她说的是真的。
“你想干嘛,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调戏民女!”
“浅白,你干什么,我……我是纳兰啊,你,你不记得我了吗。”
“给我松开!”浅白挣脱开他的手,扇了他一巴掌,骂道:“滚,我都说多少次了,我不认识你,不认识你,你还要我怎么样!”
纳兰流出眼泪,却还是问她:“那,海儿和柳林在哪?”
不等她回话,两名捕快抓住纳兰,用铁棍狠狠捶打他的背部,但一声惊呼声后,两名捕快回头一看,一条白蛇在猫民之中来回穿梭,捕快被奔涌的民众给冲散,纳兰也趁着时机,逃离此地。
他失魂落魄地走着,现在他的唯一信念就是找到海儿和柳林,找到他们,了解一下情况,为什么一大早不见他们,为什么浅白会不认识自己。
“我是不是,还在做梦?”他抬头一看,天空阴暗布云,身边的树,不知道叫什么,世界仍是喧闹的,而他则是无意,他摇摇晃晃,走走停停。
他感到天旋地转,路灯种在学童的头顶上,孩子的面容画在街房上的玻璃,他们的笑声由楼房的青叶传达。不知不觉,他手上多了两瓶酒,这时候他才知道,他醉了。
他看到一只猫在墙角抚琴,便也走过去,背靠灰墙,心如死灰。旁边的抚琴猫闻到他的酒味,不觉一笑:“兄台,喝酒了?”
“闷。”纳兰长说一句,歪头便息。“有什么闷,又为什么闷,我整日在这抚琴,倒不觉得闷啊。”
“那为什么?”纳兰昏昏欲睡。
“我以此为快乐,当然不觉得闷了,我与这把琴当作我的妻子,也可以当作我的丈夫。”
“嗯?那你是男是女!”纳兰一惊,对于抚琴猫说的话,不免害怕。“哈哈哈,兄台莫怕,我自十二岁,便一直在这墙角为大家人户擦琴,渐渐的,随着时间推移,则忘我了。”
“听不懂,听不懂……”说完这句话,他便陷入了沉睡。
“我整日抚摸不一样的琴,从早上喜欢,到傍晚分离,我有时也有伤痛,但我有工作的支撑,过几日又碰到那把琴,得失循环,便是此世之道,你如此伤心,该去找找你那把琴了,如若找不到,那便更不用伤心了!”
等到傍晚,纳兰从酣睡之中醒来,发现身上多了一束花,此花通红,不知何名。“这是……什么。”一道闪光惊过他的大脑,略懂一半,笑了一下。
他抱着那束红花,走进夕阳中。走着走着,肚子有些打鼓,他左右看了看,发现浅白在煎饼卖客,他走过去,坐在一张木櫈上,对浅白招呼一声:“老板娘,给我来一个煎饼卷大葱,再来一碟子蘸酱。”
“五个铜板哦~”
“好。”纳兰说完这句,与旁边的食客聊了起来。“两位,这近日的古董的行价如何?”坐在纳兰左边的一个食客说道。纳兰抱着花,仰头思索片刻,道:“不太好,最近又降了,这时候做这行,容易亏哦。”
“那不怎的。”坐在纳兰右边的食客剔剔牙,插嘴:“我听说啊,县东边的贾大户今天又入手了一车好东西,听说是要进贡吴王的,那都是奇珍异宝,价值连城啊。”
三猫从古董行业聊到军事,又从军事聊到女人。两个食客现已有家室,看到纳兰怀里的花,那两个顿时两眼互看,露出不好的笑容。
“兄弟,你这花,送谁的?”
“呃……”纳兰思索片刻,说道:“送给喜欢的猫。”“这不废话吗。”胖的食客拍了拍桌子,“谁家好猫怀揣着玫瑰,送给自己不喜欢的猫呢,说说看,送给谁的。”
纳兰看着两个满脸不善的表情,顿时流下冷汗,抛下一句:“无可奉告。”“哎呀,咱们聊了这么多,也算半个朋友了,说说吧,兄弟我们不会搅黄你的。”
“那也不行。”正说着,三猫的菜做好,被浅白递到各自前面。面对美食的诱惑,那两个也不顾那么多,开始用餐起来。
此时已进夜,路旁的灯笼亮起,给人一种暖意,此刻又下起小雨,道路上忙碌的气息,被夜沖刷得一干二净。纳兰没有食用煎饼,起身走到浅白面前。
“有……酒吗。”
浅白看着他,半响才回一句:“没有,茶倒免费。”
“我不要茶……”
“那你要什么?”
“我只要酒……”
“你是不是见我是一个女人,就觉得我好欺负!”浅白把擦手巾甩在摊面上,她一直看着他,他也只是眼神躲避,浅白看他很久,直到眼角落下一道泪痕。此刻的灯光越来越炽热,色彩也越来越深。
纳兰怀里抱着花,低头挠了挠,转身走,留下一句:“那就来杯茶吧。”
“两个铜板。”
“你不是说免费吗!”
“爱喝不喝。”
“喝喝喝,但是我没钱了。”
“那就留下来,给我洗盘子!”
两名食客见状,起身掏出钱,对纳兰道:“兄弟,咱也想不到你这么穷,刚才我们聊了这么多,也算朋友一场,一猫一个银币,剩下的钱留你日后存活吧。”“不用了,我……”
“哎呀,拿看吧,幸亏你刚才把古董行价说出来,我明天就要把我家的那批货,转到别城卖了,算是给你的报酬吧。”
纳兰无奈,只好接下。
突然,一个黑影从纳兰身边疾驰而过,等他回过神来,身后传来一个妇人的叫声:“抓小偷啊,他……”女妇跑到浅白的摊子前,浅白出来,扶着她。纳兰见此,也只好拔腿去追。
将小偷赶至一个死胡同里,纳兰心想不能动用韵力,只好言语轻和,说道:“小兄弟,你还年轻,不能走上这条路。”小偷听他这么说,也是流下冷汗,执匕首向他骂道:“你以为你是捕快,台词都一样!”
纳兰只好速战速决,把花放在地上,只身冲上前去。
在几番争斗过后,小偷显然不是他的对手,几个回合也败下阵来。纳兰捡起钱包,自己的身上也是伤痕累累,走到摊位前,两名食客早已付钱走猫,说是去报官,那女妇一直坐在长櫈上,等着纳兰归来。
见纳兰一步步走来,女妇上前,纳兰见她跑来,递出钱包,女妇道两声谢后,忽忙离去。浑身是伤的纳兰抱着残花一束,垂头丧气地坐在凳子上。
他看向浅白,她也看向自己,纳兰微微一笑,单手递过去残花,道:“不要生气了好吗,送给你……”没等他说完,浅白哭着扑进他的怀里,抽泣。
“好啦,好啦,你不生气就可以了。”纳兰轻轻安慰着。
“对不起,对不起,呜呜呜,我忍不住,早上见了你,还打了你一巴掌,我就觉得你不会来了,其实那一掌,我已经消气了,纳兰……我,我不想失去你……”
见着浅白在自己怀里抽噎,不免有些心疼,丢下残花,用那只手,搂住她的肩膀,将她往怀里靠了靠。帐外雨越下越大,但两者无比温暖。
浅白掏出毛巾,擦在他的脸上,说道:“怎么受伤了。”纳兰挠头,对她说道:“浅白,我也错了。”
“你错不错跟这有什么关系,还疼吗,我这有药!”说完,浅白止住哭泣,连忙从兜里拿出药物,涂抹在纳兰的伤口之上。
纳兰一边疗伤,一边说道:“我们两个都有过错,我以后再也不以身犯险,我一定要和你走到最后,那么,你愿意吗。”
浅白边用手上的药膏,涂在他脸上的伤口,边涂边笑道:“你愿意我就愿意,你不愿意,我就逼你愿意,我爱你。”
浅白见涂好了药膏,露出微笑,也用双手环抱住他的脖子,深吻彼此。
此夜在摇坠,雨也流向归地。浅白挽着纳兰的胳膊,两者渐渐回归住处,此夜静美,此夜酣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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