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林陪伴希尔德前往埃勒蓬主峰重启结界、被雪崩困住的时候,希尔德发现了一处不合常理的山中溶洞,在那里,乔林遇见了法特雷斯。
他把乔林拉入了意识空间,进行了一番交谈。他自称是十万年前的一名学者,为了追寻“世界的真相”而来到埃勒蓬山脉考察。为了研究,他把灵魂寄托于坠毁在峰下的星舰中,实现了某种意义上的永生。
他告诉乔林,冈瓦那大陆,也就是现在的魔域,才是人类文明的栖身之所,尤罗帕大陆不过是蛮荒之地。
法特雷斯与乔林交谈时的语言,有提到过法力、回路这两个词语,与现在乔林照着书皮念出来的语音完全一致。
也就是说,雷穆斯所述的“远祖”,就是法特雷斯所处时代的人类文明!
“这……这说明了什么……我想想、想一想……”乔林的呼吸不由得变得十分急促。从他被推入这个世界到现在,所有的事件连成了一串,却又好似绕了个大圈,兜兜转转又回到了起点。
冥冥之中,乔林感到自己抓住了一条时隐时现的历史脉络。这个世界的历史和现在,远比乔林想象之中要复杂得多。
“乔林?乔林!”
“我没事、我没事……咳咳咳!咳!”
卡什维娜的摇晃把沉浸其中的乔林唤醒,想得太过入神,连呼吸都被忘记,乔林狠狠呛了几口,响亮的咳嗽声在大厅中回荡,惊醒了昏睡中的罗贝尔。
“乔……乔林……”罗贝尔仍很虚弱,手脚没力气动弹,呼唤着乔林。
“我在呢学长,我在呢!”
“我们……打赢了?”
“打赢了!学长和莱拉小姐的组合技发挥非常出色,亡灵被彻底消灭了!”
“莱拉呢?她……没事吧?”
“她就在你旁边,你扭头就能看到。”
“我没力气动……你帮帮我?”
“啊?哦……”乔林一愣,上手把罗贝尔的头撇向旁边,让他能够看到莱拉。
莱拉正靠着罗贝尔的肩膀安静地睡着,罗贝尔这一动,莱拉的头颈部也跟着受到影响,气道收窄,打起了小呼噜。
“没事就……好。乔林,麻烦你把我的头摆正,这样有点痛……”
“好嘞好嘞,没问题,不麻烦。”
于是又把头掰了回来,让罗贝尔的后脑上能靠在墙壁上减轻颈椎和相关肌肉的负担。
“学长要不要吃点?消耗得这么厉害,吃点东西恢复得快。”乔林把包里的储备粮掏出来递到罗贝尔嘴边。
“谢谢。”
卡什维娜把那本书装进包里,再把石棺盖盖上,回到了乔林身边。
“其他东西我都原样放回去了,这样以后再来考古的人们不会因为缺少一两件东西而苦恼。”卡什维娜解释说。
“做得对,卡什维娜。”
“你们……发现什么了?”罗贝尔问。
“一个石棺,里面躺着古代的人、装着古代的东西、写着古代的字。为了安全起见,我们假装没发现就行。”
“安全……起见?”
“哈哈,一些……说出去能让教会不惜代价追杀我、把我挫骨扬灰的东西。”
“……明白了。你也不要告诉我,这么重大的秘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罗贝尔继续躺了快十个小时,才恢复到堪堪可以移动的程度。乔林搀扶着罗贝尔、卡什维娜背着莱拉,沿着原路意欲返回。
先王开凿的隧道有框架结构支撑,纵使已有十几年历史,也没有垮塌的迹象。沿着隧道一路向外走,很快就到达了隧道的终点——一堵黑漆漆的岩土墙。
这是因为先前地龙作乱,地下城发生了整体沉降,原本比较靠近地表的隧道口同样被深埋于地下了。
乔林和卡什维娜慢慢地开挖,想要挖出通向地表的新隧道来。罗贝尔多次强撑着要来接手、帮忙,都被乔林给按下了。
在被指出一些工程上的危险错误之后,乔林才恍然大悟罗贝尔不是在逞强,而是他俩外行挖的隧道有严重的问题、随时会塌,便同意了罗贝尔提供指导,在一旁监工。
罗贝尔的指导很是给力,仅仅进行了二十分钟的指挥,二人的技术有了极大的进步,不仅隧道挖得像模像样、越来越圆,操作速度也有了大幅提升。
终于,在四个多小时的努力下,四人“破土而出”。
久违地,乔林闻到了新鲜空气的味道和泥土的芬芳。
世界以艳丽的晚霞迎接他们。
两顶帐篷在长满了青青小草的草地上支起。
夜幕降临,连轴转的卡什维娜也感到十足的疲惫,把莱拉安顿好,自己也要准备睡了。
“爷爷!”卡什维娜刚躺下,莱拉就扎个猛子坐了起来。
得,这下睡不成了。
莱拉在全身上下莫找着,慌张地问道:“我爷爷留给我的东西呢?东西呢?”
“这这这儿,没丢。”卡什维娜从包里取出小宝箱递到她手上,这才让莱拉冷静下来,“王冠和宝剑也在。”
罗贝尔和乔林听到声音前来问询状况。
“是不是莱拉小姐醒了?”
卡什维娜把帐篷帘子掀开,让两位男士进来一同坐下。
莱拉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那枚红彤彤的宝箱。里面没有什么金银财宝、山盟海誓,而是一张泛黄的信纸。
是老国王的遗嘱。
莱拉静静地读着,旁边的三人都庄重地等待她读完。这是她的祖父留给她的遗嘱,要不要向他们分享其中的内容都要看莱拉的意思。
阅读的事件并不长。莱拉放下信纸,将其揉作一团,烧成了灰烬。
“塔兰托家的。”
“莱拉小姐。”
“什么叫拉提诺人?”
“说着拉提诺语言、使用拉提诺文字,遵从拉提诺的传统生活习惯、受拉提诺文化熏陶的人,均是我们拉提诺人。”
“你倒是不拘于血统论。”
“拉提诺人本就是第一帝国治下各民族融合的产物,执着于血脉这样的东西反而是对拉提诺文化的背弃,与诺曼蛮子无异了。”
“这帐篷里还坐着两个你说的诺曼蛮子呢。”
莫名被cue到,乔林惊愕地指着自己看向卡什维娜,卡什维娜瘪着嘴点了点头。
蛮夷竟是我自己?
莱拉继续问道:“什么是我们的拉提诺祖国?”
“这……莱拉小姐,你……”
“任何拉提诺人时代生活的土地,都属于我们祖国的范围。”莱拉斩钉截铁地自问自答,“自第一帝国以来,拉提诺人就在分裂、内乱、争斗中自我消耗。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莱拉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看向了北方夜空中高悬的星星。
这暗示已经十分明显了。
“小姐,这太难了。”
“道阻且长,行则将至……爷爷,我明白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了。一个全新的、统一的、拉提诺人的国家,由拉提诺人自己来掌控命运。罗贝尔·塔兰托,你愿意助我一臂之力吗?”
“这……”
“不愿意就算了。”
“我……”
乔琳替罗贝尔解围道:“莱拉小姐,建立统一的拉提诺人国家,这么一项伟业不是两三个人就可以做到的,给学长留一些回旋的余地吧。”
“你们诺曼人又怎会懂。”
“莱拉小姐,我可不是你说的诺曼人。”
“确实,看着就不像。”
“我有三言两语,如果莱拉小姐不嫌我多管闲事的话……”
罗贝尔点头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想听听乔林的意见。莱拉小姐,你呢?”
莱拉低着头思考了许久,终于把期待的眼神投向乔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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