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霄阁刑堂的青铜门在身后轰然闭合,隔绝了外界最后一丝天光。宁渊腕间的禁灵锁链叮当作响,每走一步都像拖着千斤巨石。两侧幽蓝的鲛人灯映着墙壁狰狞的刑具阴影,空气里弥漫着血腥与陈旧檀香混合的窒息感。
“跪下!”
执法长老秦岳的厉喝在穹顶回荡。他枯瘦的手指敲着玄铁案几,案上玉碟盛着一枚紫黑蛊虫尸骸——正是从昏迷的丹鼎峰弟子颅骨中挖出的噬心蛊。
“凝气境弟子,如何懂得破蛊之法?”秦岳鹰隼般的目光刺向宁渊,“禁地星图异动当夜,唯你擅闯后山!丹鼎峰三十七人昏迷前,最后见的也是你!”
角落阴影里忽然传来瓷器碎裂声。
慕雨晴挣脱钳制她的两名刑堂弟子,霜白裙裾掠过染血的地砖:“噬心蛊发作需三日潜伏期!宁渊三日前在寒剑潭助我修补冰魄针,丹鼎峰弟子可作证!”她胸口冰凰纹印因情绪激荡而浮现幽蓝微光,却被秦岳冷笑打断:
“慕师侄,你怀中的冰凰翎早被魔气侵蚀,自身尚且难保——”
“够了。”
一道清冷声线切开庭中死寂。
凌虚子雪白道袍无风自动,缓缓自高座走下。他指尖拂过宁渊胸前被撕开的衣襟,那道因强行催动星陨指反噬的焦黑伤口赫然在目:“渊儿,为师只问一次。禁地星图,可是你引动的?”
宁渊喉结滚动。玉锁在神魂深处震颤,他看见未来三息画面——自己若承认,师尊袖中剑诀将当场废他丹田;若否认,刑堂地牢的蚀骨钉会刺穿他琵琶骨。
“星图因弟子的剑意共鸣,”他抬起血迹斑斑的脸,“但引动它的,是丹鼎峰地脉的噬魂血阵!”
满堂哗然!
秦岳暴怒拍案:“狂妄小辈竟敢污蔑丹鼎一脉——”话音未落,凌虚子剑指已点向宁渊眉心!
咻!
一道凝练如实质的剑气刺破空气,却在触及宁渊皮肤前诡异地折转,狠狠撞上刑堂盘龙柱!石屑纷飞中,凌虚子瞳孔骤缩。方才那一瞬,宁渊头颅以毫厘之差侧偏,竟像早预知了剑路轨迹!
“九劫剑体破军境,可预判同阶招式。”宁渊抹去嘴角血沫,“但师尊的玄霄剑意……弟子本该躲不过。”他摊开掌心,一捧沾染紫黑磷粉的土壤在灵力催动下浮空,“这是在丹鼎峰药圃暗渠发现的,与噬心蛊同源的魔磷粉!”
秦岳脸色剧变。那磷粉分明是魔道培育蛊虫的惑心砂!
“仅凭此物,不足以……”
“那加上这个呢?”
宁渊突然撕开左臂衣袖。经脉间流转的不是寻常灵力,而是细碎的星辰光尘!光尘游走处,皮肤下浮现二十八星宿的淡金脉络——正是青铜棺椁曾显现的周天星图!
“弟子经脉早已被噬心蛊侵入!”他逼视秦岳,“若非修成星辰剑意压制蛊毒,此刻躺在地上的便是我!敢问秦长老——”少年声音陡然凌厉,“刑堂查验弟子伤势时,可有人刻意忽略我左臂经脉异状?!”
满堂死寂。几位刑堂执事冷汗涔涔——查验宁渊的正是丹鼎峰安插的人手!
凌虚子闭了闭眼。再睁眼时,眸中最后一丝温度冻结:“去演武场。”
玄铁浇筑的演武台在正午烈日下泛着寒光。上万弟子如黑潮涌向四周看台,连闭关的炼器峰长老都御剑悬在半空。
宁渊的青铜短剑与凌虚子的冰魄长剑遥指对方。
“撑过一炷香,”凌虚子剑尖垂地,“或逼为师退后半步,便信你清白。”
话音落地的刹那,冰魄长剑化作三千道残影!玄霄阁镇派绝学分光掠影剑一出,整座高台被森然剑网笼罩。宁渊不退反进,青铜剑悍然刺向东南离位——正是剑网唯一生门!
叮!叮!叮!
金铁交鸣声炸如疾雨。宁渊虎口崩裂,每一步后退都在玄铁地面踏出深坑,却精准截住所有致命剑芒。玉锁在识海疯狂示警,未来三息的剑招轨迹如流光闪过脑海,但元婴修士的威压仍让他七窍渗血。
“只会躲吗?”凌虚子眸中闪过一丝失望,剑势陡变!
长剑指天刹那,云层被无形剑气撕开裂缝,一道百丈冰瀑自九天垂落——玄霄禁诀·天河倾!
“师尊小心了!”
宁渊突然弃剑!双手结出古老剑印。周身二十八宿星脉轰然点亮,引动九天星辰之力灌注己身。指尖划破虚空时,一道缠绕星轨的剑气如陨石撕裂冰瀑!
星陨指·摇光破军!
轰——!!!
冰晶与星芒爆成遮天光雾。当众人眯眼再看时,宁渊半跪于地,胸前冰霜蔓延。而凌虚子雪白道袍的袖口,一道剑痕割裂云纹,血迹缓缓洇开。
死寂中,凌虚子凝视袖上血痕,忽然抖腕震碎整幅袍袖!
裸露的手臂上,紫黑色蛊虫正在皮下疯狂蠕动!
“噬心蛊母虫……”慕雨晴失声惊呼,“竟在师尊体内?!”
凌虚子并指如刀,生生剜出蛊虫捏碎:“三日前,丹鼎峰主赠我‘九转凝神丹’。”他看向面如死灰的秦岳,“秦长老,你刑堂暗室圈养蛊虫的血瓮,可要本座当众请出?”
一道传讯符火突然自西方冲天而起!
众人惊望中,丹鼎峰方向血光蔽日,三十六道血柱贯穿云霄——噬魂血阵,启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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