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土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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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澈前不久收到王母的请求,去诸夭之野取那九尾狐的尾芯,帮助王母的三儿子治愈上古凶兽蓖齡咬伤的伤口,加以她的天地自然灵力为三殿下疗伤。

她对王母向来是毕恭毕敬的,因为父神在世时,王母与父神便已师兄妹相称,按辈分来说,她该尊称王母一声姑姑,但是耐于猜忌王母父神之间的花边故事,她始终开不了口,但是王母对她好,倒是实实在在的好,这次请求幸好不是什么棘手麻烦的事情,她大大方方爽快的答应了。

诸夭之野是个顺应自然的地方,众生平等,无仙魔贵贱之分,更无权利倾覆的现象。

这里丛野错落建下君城,区域分明,民生各有所乐,千奇百怪,无所不有,可谓是六界的通灵神探之地,其中最有威望则是九尾狐一族,通灵术代代相传,六界的消息灵通,无所不知,神威也是仙灵中显赫的一脉。

九尾狐一族住在深林中部,自行管理分部王国,但从不杀戮,只管理大小琐事,部长虽是统率,但是遵循的是族人的自由意愿,主张个人的意愿大于种族逼迫。

她在一众相貌奇怪的妖兽引领下,来到了九尾狐神殿。只见眼前青络翠蔓,树枝缠绕,生息不灭。

“麻烦帮我通传一下,在下是招摇山的连澈,有事相求。”她朝着守门的小哥礼貌的一笑,刚好对视上,发现那是个面容姣好的帅哥。

看门的帅哥守卫,原是个小皇子,是九尾狐一族的小殿下,由于偷看藏书阁的小黄书被狐帝罚于门殿守门一个月,今天正好是第一天开始,本来想偷个懒,万没想到有客人来访,毕竟青丘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访,他们一族的人安於現狀,生活美滿,已經数万年。

听说是因为长得太过好看,从小便招惹了不少的麻烦,不仅是小女孩,连青年男子都为之倾慕,为了断了这个十面桃花的劫数,近期狐帝正让他闭门苦读,顺便向六界说门亲事,这些事情让他心烦脑乱得很。

“小哥哥,你有听我说话吗?”

他望过去,那是个实实在在的仙女姐姐,一身桃花,眉眼如青山远黛,笑意盈盈,气质清明又冷艳。

“仙女姐姐的话我怎么敢不听呢,姐姐别急,我这便去传话。”他低头应和。

“哎,等会儿,你叫什么名字。”

“在下菀风。”

“菀风,我怎么觉得我听过这个名字。”连澈快速回忆家里那两只神兽说的六界奇闻,其中有个年纪轻轻桃花便旺盛得乱了青丘国的婚娶秩序的小皇子,长得风流倜傥一表人材,好看的不得了。

“是你吗,那个十面桃花的青丘三皇子。”连澈直言不讳地问。

只见她眼前的小门卫脸微红,娇羞地点了点头,看着她笑,笑的她差些失了神,也蛮不好意思的。

连澈来到殿中。

坐在一堆草皮前的狐帝笑的十分灿烂,直直望着连澈,笑的连澈背脊发凉。

“连澈殿下近来可好。”

“好,甚好。”

连澈望着他,看那风度翩翩的姿态言行,心里想着怪不得可以生出这样祸害苍生的儿子,想必年轻的时候定也是个花美男,惹的桃花债并不比自己的儿子少。

但青丘一族敢爱敢恨用情专一,确是好比仙界里面喜爱装模作样的男男女女好得多。

小门卫皇子被领了进来训话,只见他低头缄默不语,一幅心虚的模样,听着连澈一本正经的吹嘘王母的委托,一边机敏行事推荐优质女孩。

“连澈殿下,不知王母那边可有人选,因为我这儿子也不小了,我想帮他先定门亲事稳定下来,再去修炼提升。”狐帝一脸愁容,眼神满满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盯着缩成了一块儿的小皇子菀风。

她脑海里闪过一些画面,那是一个有女初长成的青容,那个女孩子是她见过的,但是画面里女孩捧着花,头发也被百花采编,花月失色,天地遥遥,只剩少女缓缓绽放。

“这个,自然是有的,不知道狐帝可认识魔帝若昭,他的女儿虽小,但极为聪慧,修的一手好法术,还长得十分动人可爱,想必日后长大了会更出色。”连澈心里一横,两眼一闭,笑的十分动人说出了这番话。

卖了这个小家伙应该也无妨,但若昭知道,估计会很生气,不过没事,若昭也打不过她。

“哦?那是何人,我倒没听闻魔帝还有个小女儿,因为记忆中他并未成婚。”狐帝兴奋地说。

“那女娃叫做愿瑶,而魔帝的女儿愿瑶公主不过才是个娃娃身,却已盛了仙脉,是不错的人选。”

“好,就这么定了,过段时间我便把我的不肖儿送过去,也好让他去学些东西,王母委托我的事情我已收到书信,你这便跟随小儿去取吧。”狐帝笑的眼睛都弯了,恨不得现在就让她带那菀风回去。

菀风带着连澈来到了一处地方,那里冰封雪松,寒意深重,漫天飞舞的是不染沙尘的雪絮,晶洞凝成泪状,像极了一个落魄之人在诉说无边的凄凉流下的泪。这里的景象让她微微屏息,有些说不出个所以然,熟悉却万分悲凉。

“小狐狸,话说这洞口,是原本就长这样吗?”她试探着问。

菀风拿着一块晶石给她,发着温热的气息,眼尖的她一眼就看出那也是块神石,叫做赤心石,这赤心石大概便是一个通行证,能在寒洞中畅通无阻。

只听到菀风缓缓开口道:

“听父王说,这里曾是上古时期华胥梦境陨灭落下的碎片,极为有灵性,但因后来寒气太重容易损耗精气,便规定让生人勿近,只用来保存贵重灵物,你拿好这块红色的石头,是防寒气的温石,然后你一直走下去到尽头,便是存放九尾白狐的一束灵尾,直取便是。”

她接过那石头,对他浅笑嫣然,不到片刻眼底却凝重。

她步子加快了些,走进去,不过是一片普通的瓴洞,虽然冰雪堆砌溶石多了,但也并非那么神秘。

她散去一大片雾,向前走去,指尖被她燃起了火,照明了前路,她断断续续向前绕了好几圈方到尽头,取了那冰槽中的九尾白狐收入墟鼎。

“救我。”

遥遥传来就一声急促。

指尖的火瞬间被熄灭,她望见那石壁放出异光,刻满了上古卷轴的文字,像是灵咒语,待她看清楚之后,她却被一股气流冲撞,将近晕厥而去。

而魔界此时,正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沧浔。只是这人来的蹊跷,若昭总觉得他和以前不太一样,像是缺了些什么。

经年累月的岁月逝去,若昭这看似平静下的心下隐藏了难以平复的疼痛,那一别后留下痛失挚友的悔恨交加,如今望着仍旧是从前的他,心中郁结。

“沧浔,我对不住你。”若昭停下手中的金戈铁马棋战,眼底微朦胧。

“若昭,你怎得像个女儿家的哭哭啼啼,在这哀怨起来,我这不是回来了吗?这不过才一千年,你就变了个人似的。”沧浔打趣着他噙笑。

“沧浔,你可还记得宁德师尊,从前我们一同学艺修习,那段时光果真是令人难忘。”若昭平静了一些。

“自然是记得。”沧浔脱口而出。

“可惜,我们并未曾一起学艺,世上也无宁德这号人,看来我想的没错,你,不是沧浔,又或者说,你是沧浔却不是真正的沧浔,你看我说的对吗。”若昭笑着将棋盘推翻,黑白棋子零落跌下,一盘散沙。

沧浔两袖清风,提剑而起,却未生杀意。

“果真是生死挚友。你猜对了,我只是沧浔的一魂一魄,也就是他的影子。”

若昭的平静又再次消失,暗涌再起,“那他在哪里。”

“他真身仍未恢复,灵神还在六界之外。”

眼前这个相同模样的沧浔影子缓缓道:“这一战,他的确伤的很重,几近陨灭,我不过是来与你相见一面,了却他心中久久挂念之事,还有一件事,你去寻一位人间女子与她的孩子,那孩子额间有龙印,她是沧浔的后裔,我该回去了,你也别急,再等一段时间,沧浔会回来的。”

沧浔身上零星碎闪,忽的幻化一片风雪,空空如也,恍若不曾来过。

“龙印……”他的灵台联想起各种场景,零碎,开始拼凑。

“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