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徽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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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恒盛”发起的“聋哑人慈善义卖会”正在紧锣密鼓的筹办中,背靠着亚太四洋行之一的盘古集团,甚至接到了督宪的贺电。会间拍卖的都是聋哑人制作的传统手工艺品,竹质的居多,还有一些手工刺绣、假花和幔帘……

精心挑选的西装被索菲亚无情否定,她承认很好看,就是有点“黒邦教父”的味儿。他得更优雅一点,像个谦逊的贵族。

他明白她说的那种感觉,庄重又古板,像个老古董。不论“黒邦教父”还是“披头士”都是他们接受不了的。这里不强调出位,越保守越不易犯错误。

“Sam,你没明白我的意思。戗驳领西装只属于全面控场的大人物,你太年轻了,只会让人觉得你缺乏自知之明。所以,要换一件平驳领的,看起来谦逊而富有亲和力。纹样也很重要,苏格兰格、维希格、千鸟格、威尔士亲王格都会给人不同的观感,适应不同的场合。你一定要清楚自己在这次聚会中所处的位置,你只是个发起者。”

“喧宾夺主了?”母亲也会帮他选衣服,没她讲得这么透彻。不过讲透了也没用,他还是不会选。作为男人,他更习惯于参考样板模仿明星的穿搭。结果就像今天这样,被她嫌弃的要死。

挑眉,微微眨了下眼睛。从抽屉里取出一枚带有徽章的戒指叫他戴在手上,据说是她父亲的心爱之物,戴着一枚承载历史的家族徽章,必定会给他增色不少。接过戒指捻在手中,猜想它有几百年的历史,已然褪去了耀眼的华彩透出温柔的光泽。

“过后,要还给你吗?”捻动戒指,肆无忌惮地霸占着她的躺椅。恍惚觉得他入赘了,成了某某公爵家的赘婿。

“喜欢就带着吧。送给你了。”身姿若隐若现,坐在彩色玻璃屏风背后的沙发上,如常端着一杯Bica。

“这么贵重的礼物,我得把它戴进坟墓。”说着话,将戒指套在自己的中指上;“岳父大人”比他胖一点,说明人到中年身材保养得很好。

“要是把每个女人送你的戒指都带进坟墓,到你下葬的时候,搞不好连你的棺材都装不下。”

“哈哈!”被她的阴阳怪气逗笑了。虽然已经分手了,每到这个时候,他都会感觉到,她有一点点爱他……

“恒盛是义卖会的发起者,而我作为毕嘉度的遗孀,是被邀请者。我们之所以相识,是因为你曾在康白度工作,是毕嘉度先生栽培了你。直到你奔走H港,遇见了你的伯乐。我们没有任何生意上的来往,也不太熟。但你会感念旧情,照顾前老板的遗孀。Sam,我说明白了吗?”声音从玻璃屏风上的巨大十字架背后传出来。

“嗯,编的不错。”就连死人都要在故事里充当角色。

“我每次提到毕嘉度你都是这个态度。”郁闷,无可奈何地发出抗议,“人不是我杀的,我已经解释过很多次了。怀疑是要讲证据的。”

“我没有证据,但有脑子。”她那晚留住他,不就是担心他报警么。现在,事情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去哪儿找证据啊?

“毕嘉度输光了全部身家,大闹赌场,他是被赌场的保安措手所杀。如果说这件事我也有一点责任,那就是不该告诉他,他被抛弃了,而你会接手他的工作。”放下茶杯,起身走进了他的视线,“如果我处理这件事的方法可以再圆滑一点,或许他就不会去赌场……”

“在H港那晚,你明明可以定两个房间,而你偏偏定了一个,不是为了激怒他吗?”是她故意让毕嘉度以为他们俩在一起了。而毕嘉度是爱她的,这换了谁也受不了,他觉得走投无路了……

“反正我怎么说你都不信,不解释了。”话不投机,转身直奔衣帽间。事情已经过去了,他们俩也分手了。懒得美化自己,白费口舌。

是他的错,不该旧事重提。既然选择了同流合污,这一页就该翻过去了。见她转身要走,赶忙起身追了上去,“生气了?”

被尾随而至的闯入者吓了一跳,慌忙掩住半露的春色,暴躁地责斥道,“出去!你进来做什么?”

“我……”

“出去!听见了没有?”他们俩分手了,提醒他保持距离。

欲言又止,猛然转身退了出去。

索菲亚靠在衣柜上镇定了片刻,换了一条蓝色的连衣裙,再次走出了衣帽间。

他听见她的脚步声,并没有回头,沉着嗓音解释道,“对不起,惹你生气了。我只是担心……想哄哄你……”

“Sam,是我太急躁了,别生我的气。”一只手搭上他的肩膀,轻轻摩挲,用力攥紧他的肩头,“是我不好,别伤心了。”缓缓蹲了下来,含泪望着他的眼睛。

与她对视了几秒,终于憋出一句话,“我没事,先走了。”伸手将她扶了起来,勉强挤出个笑脸,放了手,一声不响的出了大门。

人有时候真奇怪,选择了会后悔,放弃了会遗憾,而完美只能是一种理想,不可能是一种存在……

那天晚上,他如约去了那间小酒吧,给“娴姐”捧场。

两个人太冷清,为了热闹,阿娴把同她要好的一众小字辈都叫来了。泊车的那个“油腔滑调”他见过,叫挞沙;还有一个叫皮蛋的,仿佛很忙,自打进场就守着电话机,一会儿接一会儿打。不久,一个豆芽菜似的“男同学”进了门,皮肤黝黑,名叫阿天,刚才就是他给皮蛋哥打电话。

说的都是学校里的鸡毛蒜皮——谁踢谁的桌角,谁泡谁的马子,重点是有人不肯交保护费之类的屁事。

“跟小学生收钱啊?”黄重生一脸懵,转向皮蛋问道,“那些学生又不工作,哪儿来的钱啊?”

“大哥!小朋友胆子小,最容易被吓到嘛。不找小朋友要钱,难道找道上的大哥要啊?我还想长命百岁好好活着呢。”皮蛋解答完重生的疑问,对着阿天吩咐道,“你先回去。改天我亲自去一趟。三毛钱都不肯交,我倒要看看他的骨头有多硬啊!”

“听他说,他家里什么人是司警,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壮着胆子抬起头,逐一认了认在座的诸位大哥。

“司警我都熟,姓什么呀?”吹牛成性而不自知。

“姓蔡。好像是姓蔡。”抓耳挠腮,应该没记错。

“有没有姓蔡的司警啊?”转头给挞沙使了个眼色,“喂,喂,有没有印象啊?”

挞沙只顾陪身边的妹子玩骰子,一脸不耐烦,“我哪知道啊?”

重生把玩着阿娴腕上的金手链,抬眼答话道,“有,叫什么名我忘了。为人很嚣张,你们可得小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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