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满慢悠悠睁开眼.
果然做了乱七八糟的梦。
不过醒来后她最先感受到的是小腹处暖融融的热流。
她低头看去，慕雪的掌心正泛着淡金色微光，隔着衣料源源不断输送着温热力量。这让她想起当年煤球冬天总爱趴在她肚子上当暖宝宝——只是现在换成了人形版本。
“醒了？”慕雪的下巴蹭过她发顶，“我调整了气血循环，顺便用温热的灵力包裹住你肚子里……脱落的东西，让过程温柔无痛。”
“怎么说呢，就是无痛月经术吧。”
林小满差点被口水呛到：“能不能别用这么学术的说法...”
“换什么说法？”慕雪尾巴卷来碗一碗热乎乎甜丝丝的汤茶，“你当年给我绝育的时候，可比这血腥多了。”
“哇！你居然知道绝育！”
“当然知道啦，之前听不太懂，但在这里有这么长无聊时间，也该琢磨出来咯！”
“我……那是因为……”对于这个话题，林小满万万没想到有一天会和当事狗讨论起来。
“我知道我知道啦，你救了那么多伙伴，要是不做这个，那你那小破屋子早晚有一天会被小狗给爆破掉！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两人笑作一团时，林小满突然注意到慕雪耳尖的绒毛。透过晨光，那些细软白毛正随着呼吸轻轻颤动，与当年小奶狗睡着时的模样如出一辙。
“为什么只有你是人形？”她戳了戳慕雪的犬耳，“昨天那些......咳，孩子们大多还是兽形？”
慕雪突然翻身压住她，毛茸茸的尾巴扫过她脚踝：“因为姐姐我勤修苦练好多年啊~”
她指尖凝出星点灵光，轻轻抚过自己的手臂，那里原本覆盖着细密的毛发，如今已褪去大半，露出光洁的肌肤。
“修为每精进一层，兽形就会褪去一部分。”慕雪说着，尾巴尖轻轻点了点林小满的鼻尖，“像豆包他们那样的混合兽形态，算是中低层的水平。”
“不过......”她突然压低声音，“其实有些家伙是故意保持兽形的，比如黄点，那家伙觉得大熊形态比较威武。”
林小满若有所思：“之前太乱了没注意，这里居然还是修仙修炼的世界.....”.她突然想到什么，“等等，那人类呢？没有人类修炼吗？”
慕雪摇摇头，耳朵跟着晃了晃：“人类在这个世界无法修炼，他们的经脉构造和我们不一样。”
说着，她突然眯起眼睛。不知道满满这个外来者能修炼吗？
“只有你一个修成人形吗？”林小满换个话题。
“当然不是！”慕雪翻身下床，尾巴一甩打开衣柜，“喏，今天穿新衣服~”她抖开一件淡青色长裙，“这可是用月光蛛丝织的，冬暖夏凉还防尘......”
林小满接过裙子，发现料子确实轻若无物，款式是她喜欢的——没有繁复的刺绣，只在袖口绣了几片竹叶。裙摆处还缀着几颗会发光的珠子，看起来像是某种妖兽的内丹。
“这是......”她摸了摸珠子。
“哦，那是夜光兽的眼泪，”慕雪一边帮她系腰带一边解释，“我让豆包去收集的，那小子哭了一整晚才攒够这些。”
林小满哭笑不得：“你们还真是......物尽其用啊。”
“那是~”慕雪得意地甩甩尾巴，“走吧，今天带你去见见其他伙伴！”
林小满跟着慕雪跨出院门时，险些被翻涌的夜色泼了满身。
方才还透着暮色的天穹此刻漆黑如墨，檐角灯笼突然齐刷刷亮起，照得青石板路泛着诡异的幽蓝。
等等我睡了多久？她仰头望着没有星月的天空。
“也就一个两个白天一个晚上吧。”
“啊？这么久？”
慕雪指尖燃起灵火，映得犬耳透出粉光：“这里的日月就是神经病。这两天的白天就持续了一会会，搜的一下就到晚上了”
“安心吧，你也没睡多久。”
她拽着人拐进条灯火通明的巷子，“上次连着暗了三十个昼夜，害得荧光菇都变异了。”
“那你们说的年……要怎么计算呢？”
慕雪指指漆黑的天空：“月亮。每次月亮一出现，就代表过了一年。”
林小满也抬头看着什么也没有的，漆黑的天穹，不知道一年才出现一次的月亮，有多大多亮？
此时二人已经走入外城中心。
宽大的街道两侧挤满了奇形摊位。
长着鳞甲的牛头人正吆喝：“火焰豪猪肉串！现切现烤”！他掌心喷出火苗炙烤肉块，油滴在青石板上烧出小坑；
隔壁羽蛇族摊主盘旋在半空，尾巴卷着冰晶葫芦兜售：“霜降蜜饯！止咳化痰！”
最绝的是岩龟老汉，背壳上架着口沸腾大锅，正用石锤敲击龟甲控制火候：“千年地髓汤！补钙壮骨！”
“让让！让让！”三只顶着兔耳的矮人族推着板车横冲直撞，车上堆满会尖叫的蘑菇，“新鲜梦魇菇！吃了不做噩梦！”
林小满被慕雪拉到个冒着紫烟的摊位前。摊主是团不断变换形状的软泥怪，体内裹着各种食材：客官尝尝混沌羹？能喝出你心底最想的味道！
她壮着胆子舀了勺，液体入口瞬间变成冰镇酸梅汤——正是宠物医院冰箱里常备的解暑饮料。
林小满被五花八门的食物吸引之余，她注意到除了兽人，这里也有很多人类。
余光扫过街角，她注意到几个蜷缩在石阶下的身影。他们穿着褪色的麻衣，脖颈上都套着皮环。
街道上也有很多兽人牵着人类。有个少年的项圈上还缀着铃铛，正跪在地上给蜥蜴人擦拭外甲。每当兽人甩尾时，他就条件反射地缩起脖子。
“怎么样？”慕雪尾巴卷着串烤得焦黑的玩意凑过来，“试试岩蜥尾？嘎嘣脆！”
林小满盯着蜥蜴尾巴分叉的尖端，死死地皱着鼻子，突然之间心情就低落了起来。
慕雪看她这副模样，犬耳乱颤，一把将尾巴塞进嘴里，咔嚓咔嚓嚼得津津有味，末了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角：“走吧！我先带你去见见我们盟主和大长老。”
“哎呀！”林小满突然惊叫，“你怎么不早说！我……我都没准备好！”
她手忙脚乱地摸了摸脑袋，试图把被风吹乱的头发压平——她的发型还是现代的马尾，但是刚刚起来压根就没有梳头，此刻已经被夜风吹得像个炸毛的狮子猫。
慕雪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坏笑，脚下施加法力，拉着她嗖地一下跑得更快。
“我的发型！”林小满气得大叫，但声音很快被风声吞没。
两人很快来到内城正殿的上坡处，一座更加华丽的宫殿矗立在眼前。
整体风格粗犷大气，巨大的石柱上雕刻着各种妖兽的图腾，柱顶还镶嵌着发光的晶石，将整个宫殿映照得如同白昼。
殿门两侧各站着一尊高大的石像，左边是只三头犬，右边是头独角牛，石像的眼睛闪烁着幽蓝的光芒，仿佛随时会活过来。
“你怎么不提前跟我说呢？不是说来找其他……”
林小满被慕雪快速拉着，还没看清就一头闯了进来。
映入眼帘的是两个巨大的宝座。
上首坐着一位中年男人，脑袋后面悬浮着两个兽头虚影，一个似狮，一个似鹰，威严中透着神秘。
下首则是一位头顶漆黑牛角的男人，牛角上缠绕着青铜环，随着他的动作发出低沉的叮当声。他的胡须编成小辫，末梢系着兽牙，整个人散发出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林小满被这阵仗震得有些腿软，下意识地往慕雪身后缩了缩。
她正畏畏缩缩不知所措，突然被慕雪的尾巴尖戳了戳腰眼。她抬头对上这边牧的媚眼，对方犬耳灵巧地抖出摩斯密码：看·我·眼·色·行·事。
你背对着我啊大姐！林小满用口型咆哮。
慕雪已经转过身去，尾巴却卷住她手腕轻轻摇晃：
“禀盟主、大长老，大体事情我已在昨日的文书上写明。今日特带来让二位过目。”
声音在大殿回荡。可这二位祖宗谁也没有搭腔。
这让林小满满肚子温情友好的问候语一句也说不出来。
可慕雪似乎毫不在意，继续说道：
“想必您二位也瞧见了，此女虽为预言之人，实则弱小如蝼蚁。”
她故意把蝼蚁二字咬得清脆，“不如留在属下这儿严加看守，也省得圣殿那群蠢货惦记。”
四道目光劈头盖脸砸来。林小满感觉膝盖已经支撑不住了。
可是仍然谁也没有说话。
寂静中，石柱上的妖兽浮雕眼珠乱转，水晶灯里的萤火虫精集体装死，连盟主脑袋后的鹰头都开始啄自己羽毛。
就在林小满数到第三十七块地砖裂纹时，盟主喉咙里终于滚出个闷雷般的：“嗯。”
慕雪尾巴唰地绷直，拽着她就往外退。
林小满踉跄间瞥见大长老的牛角尖这才亮起微光，在空中划出个“可”字——
这位领导您的反射弧怕不是有点长？？
刚跨出殿门，林小满就炸了：“这就完了？我连呼吸节奏都设计了三套！”
“不然呢？”慕雪突然转身，犬耳擦过她鼻尖，“难道要表演个胸口碎大石？”说着指尖戳了戳她锁骨，“你这小身板......”
话音未落，林小满突然被拽进温软的怀抱。慕雪埋首在她颈窝深吸一口，“哈哈哈哈哈哈小满还是这么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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