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盐仓阴兵现世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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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1章盐仓阴兵现世惊

夜幕低垂,齐州古城沉浸在一片幽邃的寂静之中,唯有断魂崖边,夜风携带着淡淡的硫磺气息,悄然掠过。李慕白立于崖畔,右眼竖瞳在幽暗之中闪烁着金色的光芒,犹如古老传说中的幽冥之眼,洞察着世间的隐秘。

崖底之下,三千斤重的霹雳火引线宛如一条潜伏的毒蛇,在错落有致的碎石缝隙间蜿蜒游走,发出细微而致命的“嘶嘶”声。那火星跳跃,步步紧逼,距离李世民的车驾已不足百步之遥,一场危机正悄然酝酿。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寒光划破夜空,“嗖”的一声,沧溟剑如同脱缰的银龙,自李慕白手中激射而出。剑尖轻点,巧妙地挑起了那条致命的引线,将其引向了一旁。李慕白身形轻盈,凌空踏步,宛若御风而行,丹火顺着沧溟剑的剑身汹涌灌入岩层深处。

刹那间,整片山崖仿佛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所唤醒,泛起了一片诡异的蓝光。蓝光之下,隐藏的真相渐渐浮出水面——原来,那埋于岩层深处的并非霹雳火,而是经过特殊处理的“噬魂铁”,每一块都浸泡过狼神之血,拥有着吞噬魂魄的恐怖力量。

“轰隆!”

山峦间迸裂开的,非烈焰狂舞,而是漫天飘洒的突厥符咒,宛如暗夜中的诡谲蝶群。符箓触及华贵的车驾瞬间,那八匹雄壮的骏马仿佛遭遇了无形之惧,齐刷刷人立而起,马眸翻白,淌出的竟是漆黑如墨的血迹。马腹深处,隐约传来机括运转的沉闷声响,揭露了它们并非生灵,而是伪装得天衣无缝的机关兽!

“陛下,万不可贸然下车!”

李慕白身形一闪,剑光如龙,迅猛无比地斩断了连接车厢与马匹的车辕。然而,自车厢内翻滚而出的,却非人非物,而是一个扎满枯草、显得颇为诡异的草人。草人胸前,一枚桃木钉深深嵌入,钉尾细绳牵连的血色布帛上,字迹扭曲狰狞,仿佛带着某种不祥之力:“李大人,这份精心筹备的大礼,可还合乎您的心意?”

遥望齐州城的天际,一抹狼烟骤然腾起,宛如夜色中的恶狼之影,烟柱袅袅上升,最终在幽暗中凝结成突厥图腾的模样,阴森而诡谲。李慕白的右眼猛地一阵刺痛,仿佛被无形的利箭穿透,那竖立的瞳孔仿佛能撕裂夜幕,直视三十里外的景象。他目睹了盐仓地窖的隐秘一幕,那里,黏稠的血浆正悄无声息地渗出,宛如地狱之门缓缓开启。

在那血泊之中,浮沉着数百枚小巧的桃核,每一枚上都刻着生辰八字,如同命运的低语,在这不祥的夜晚回响。李慕白的心猛地一沉,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调虎离山之计……”他低声呢喃,声音冷冽如寒风中的刀锋。

愤怒与警觉交织在他的眼中,他猛地一用力,手中的草人头颅瞬间粉碎,仿佛脆弱的梦境在现实中破灭。伴随着草屑的飞扬,半块玄甲军的腰牌悄然落地,发出沉闷的声响。那腰牌历经风霜,牌面已被酸液侵蚀得斑驳不堪,唯有“陆”字的一撇一捺,依旧清晰如新,锋利得仿佛能划破时间的枷锁。

这是陆昭麾下死士独有的标识,如同死亡的烙印,无声地诉说着即将到来的风暴。李慕白的眼神愈发坚定,他深知,这场较量,才刚刚开始。

戌时之际,齐州城头悠悠响起了梆子沉闷而悠长的回响。李慕白迅速以袖拭去脸颊上的斑斑血渍,悄无声息地融入了装载沉重盐包的牛车队伍之中。车队前方,车把式粗犷的嗓音哼唱着一曲俚俗小调,那曲调看似随意,实则暗含机锋:“七月炎夏盐仓盈,狼骑披金隐砖缝……”

盐仓之巍峨,其围墙竟凌驾于城墙之上,足足高出三丈有余,仿佛不可逾越的天堑。墙头之上,巡逻的卫兵身影坚毅,他们脖颈间统一的狼头刺青在月光下闪烁着森然寒光,昭示着此地非同小可。李慕白右眼微眯,敏锐地捕捉到墙角一抹异样——砖缝间,一抹蓝莹莹的光芒悄然渗出,那是混合了狼毒的“锁龙胶”,剧毒无比,一旦触及肌肤,即刻腐蚀入骨。

正当他心中暗自戒备之时,一声厉喝骤然响起:“腰牌!”一名守卫手持长戟,横空拦截,面色冷峻,不容分说。

李慕白掌心间,丹火隐隐跃动,宛如暗夜中的潜流,正待爆发。恰在此时,一抹苍老而颤抖的身影缓缓靠近,老车夫双手微颤,恭敬地递上一纸盐引。那盐引之上,赫然盖着齐王府的大印,而在其背面,以细腻的米浆隐匿着一行小字:“甲字库有鬼”,字迹虽淡,却透出一股不祥。

随着一声沉重的吱嘎声,库门缓缓开启,一股浓郁的咸腥之气猛地涌入,几乎令人窒息。库内,盐包堆积如山,沉甸甸地压迫着每一寸空间。李慕白目光锐利,忽见一堆盐包之下,隐约露出几片玄甲的残片,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冽的光泽。

他脚步轻盈,不经意间踏上了一块微微翘起的地砖,脚下顿时传来一阵阵空洞而沉闷的回响,宛如深邃地底,重甲相击的铮铮之音,令人心悸。

“大人……”老车夫的声音低沉而颤抖,似乎在这幽暗的库房中,连言语也被染上了一层莫名的恐惧。

沙哑的呼唤从盐堆后传来。独眼汉子正在装车,破麻衣下隐约露出玄甲纹身。他借搬盐之机塞来枚箭镞,镞身刻着只有玄甲暗桩才懂的密文:子时三刻,丙字库换班

更鼓声里,李慕白闪身躲进盐垛阴影。九个黑袍人抬着青铜棺走进甲字库,棺盖缝隙垂下的铁链拴着孩童,那些孩子脚踝都烙着七星印记!

今日,需炼制足足三百斤之“人盐”……”为首的黑袍人缓缓掀起兜帽,半张脸庞显露无遗,那是被岁月与酸液共同雕琢的痕迹,赫然是三年前本该命丧刀下的盐税贪官——赵天禄!他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将上次未能完全消融的骨骸细细研磨,混入这批即将流通四海的官盐之中。”

话音未落,地面猛然一震,盐堆仿佛被无形之手撼动,发出“哗啦啦”的声响,随后轰然塌陷。李慕白身形一闪,却未能避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随着四溅的盐粒一同坠入了幽深的地窖。瞬间,一股难以名状的腥臭血雾扑面而来,紧紧缠绕住他的口鼻,仿佛要将他拖入无尽的黑暗深渊。

待得视线逐渐适应了这昏暗的环境,李慕白心中不禁泛起一阵寒意。即便他早已阅尽人间惨状,修罗场上的种种也未曾让他有过片刻动摇,但眼前这一幕,却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毛骨悚然——

三千副玄甲如暗夜星辰悬挂于穹顶之下,每一副盔甲的表面都凝结着猩红的血滴,缓缓滑落,仿佛低语着无尽的哀伤。脚下的血池翻滚沸腾,热气腾腾中,竟隐约可见一座缩小版的玄武门模型在其中沉沉浮浮,宛如地狱之门被无情开启。

池畔,上百名盐工低垂着头颅,双膝跪地,他们手中紧握凿子,动作机械而残忍,正从一个个孩童的天灵盖上缓缓凿取骨髓。那清澈而纯净的髓液,一旦被提取出来,便被迅速灌入玄武门模型中,奇迹般地,模型内竟涌动起一股股生命力,化作一匹匹活生生的狼骑,狰狞而恐怖。

“造孽啊!”一声悲愤的怒吼划破这残酷的场景。

就在这时,一名独眼汉子犹如鬼魅般从暗处窜出,身形矫健,手中匕首闪烁着寒光,抵住了李慕白的后心。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大人,若您真是玄甲军的旧部,可认得这个?”

说着,他猛地扯开衣襟,露出精壮的胸膛,心口处纹着一幅残缺不全的秦王布防图。那图案线条粗犷,却透露出不容置疑的真实感——这正是陆昭亲兵独有的刺青标记,如同烙印般深深镌刻在他的肌肤之上。

血池突然翻涌,模型中的狼骑齐刷刷转头。李慕白右眼竖瞳剧痛,看见每个傀儡体内都嵌着桃核——核中蜷缩的魂魄,正是这些年失踪的丹童!

他们在用童子髓复制玄武门之变......独眼汉子突然咳出黑血,血中游动着蛆虫般的符文,齐王要用三百狼骑换掉禁军,今夜子时就会...

咔嚓!

骨裂之声,清脆而突兀,自赵天禄头顶轰然响起。他的头颅竟不可思议地扭转了一百八十度,嘴角咧开直至耳根,勾勒出一抹诡谲至极的笑意:“呵呵,终于让我逮到两只小老鼠了~”言罢,他指尖轻轻一弹,一滴殷红的血珠跃然而出,遇风即变,化作一头凶猛的血狼,带着森然寒意,瞬间向两人扑去!

李慕白眼疾手快,手中长剑一闪而逝,剑光如龙,精准无误地将那头血狼斩为齑粉。然而,狼血飞溅,竟意外溅落在一旁的盐袋之上,那盐袋仿佛遭遇了强酸,瞬间被腐蚀出一个触目惊心的通道。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旁的独眼汉子眼疾手快,一把拽住李慕白,身形如电,跃入了一条隐秘的暗河之中。暗河之水冰冷刺骨,河面上漂浮着密密麻麻的盐袋,每一个盐袋里都包裹着一具小小的童尸,场景之凄厉,令人胆寒。

自此处顺流三里,便是丙字号库房的门楣……那汉子费力扳开横亘河面的铁栅,栅栏之上,陆昭留下的刀痕历历在目,仿佛诉说着往昔的英勇。“陆将军上月察觉盐仓暗藏玄机,遂领我等十二兄弟潜入此间……”言及此处,他嗓音一涩,几乎难以成声,“而今,唯余我一人苟活。”

暗河的尽头,隐约传来诵经的低吟,宛如远古的呼唤,穿透幽暗的水幕。李慕白猛然自水下破浪而出,右眼中的竖瞳猛地一缩,眼前的景象令他心头剧震——三百余名僧人正襟危坐于地,为亡灵超度,但他们手中紧握的木鱼,竟是用人腿骨雕琢而成,阴森可怖!

“这些人,皆是突厥的狼巫……”汉子牙关紧咬,恨意满满,“他们以法事之名,行掩人耳目之实,地底的阴谋,正悄然酝酿……”

哇——

凄厉的婴儿啼哭声,如利刃般划破了沉稳的诵经声,震颤着空气。李慕白心弦紧绷,循声猛地撞开沉重的佛龛,暗门后的景象如同寒冰,瞬间冻结了他的血脉——武曌,那抹冷艳的身影,正静静地立于血泊环绕的中央,怀中紧抱着一个襁褓。而那襁褓中的婴儿,小手竟把玩着一物,正是他心口处遗失已久的半枚桃核,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某种宿命般的联系。

“李大人,您终究是来迟了。”武曌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那笑容中藏着不言而喻的深意。话音未落,婴儿竟奇迹般地睁开了双眸,一对金色的竖瞳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与李慕白的眼睛惊人地相似,宛如镜像中的自我。

“这孩子的心头血,正是解开古老狼神诅咒的关键所在呢……”武曌的话语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敲击在李慕白的心头,让他不禁踉跄一步,眼前的现实如梦似幻,却又残酷得令人窒息。

血池突然沸腾,三百具玄甲破水而出。李慕白剑尖颤抖,因为他看清了那些玄甲的脸——全是陆昭麾下死士的容貌!他们的胸腔里跳动的不是心脏,而是浸泡在狼血中的桃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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