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咒印噬体险化妖
狼爪撕裂肌肤,留下斑驳黑鳞,宛如诅咒烙印;而一滴桃汁不经意间混入丹丸,奇迹般地遏制了那股不祥的异变。
北海之滨,汹涌的浪涛在妖异红星的映照下,翻滚成一片片仿佛血痂凝固的泡沫,散发着不祥的气息。李慕白孤身一人,跪坐于冰冷狰狞的礁石之上,海风猎猎,吹动他衣袂翻飞。他的左臂,青筋暴突,宛如条条蚯蚓在皮下扭曲蠕动,透露着他内心的不甘与挣扎。
在他掌心,紧握着一份浸透了狼血的官员名单,那是他历经艰险所得的证物。然而,海风无情,猛然间将这脆弱的纸张吹散。纸屑在空中翩翩起舞,却未及落地,便已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点燃,瞬间化为乌有。
最令人心惊的是,名单末尾那“武氏女婴”四字,在火焰的舔舐下化作缕缕黑烟,宛如狡猾的毒蛇,扭曲着身形,径直钻入了李慕白左臂上那诡异的咒印之中,仿佛要将这段秘史永远镌刻在他的灵魂深处。
呃啊——
李慕白猝然间以手扼喉,指尖如刃,深深嵌入肌肤,仿佛要将自己的痛苦与愤怒一并镌刻其上。咒印中的狼眼闪烁着暴烈的红光,犹如地狱之火在他体内熊熊燃烧,伴随着皮肤下隐约可闻的“咔嚓”声,那是骨骼在力量之下不堪重负的哀鸣。
陆昭拼尽全力,踉跄着向李慕白爬去,手中的断刃闪烁着寒光,却在触及对方肩头的一刹那,被一股无形之力猛然震飞。此刻,李慕白的左臂已不再是人类血肉之躯,而是被一层厚重的黑鳞所覆盖,五指扭曲变异,化为锋利的狼爪,指尖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寒芒,如同地狱使者的利刃,让人不敢直视。
“大人……桃……桃核……”陆昭嘴角溢出黑血,声音微弱而急促,手指颤抖着指向波光粼粼的海面。
不远处,约莫三十步开外的浅滩上,武曌曾经的座船已成残骸,随波逐流,显得格外凄凉。那破碎的摇篮,如同命运的枷锁,卡在嶙峋的礁石之间,而一枚沾染着血迹的桃核,在波涛的推搡下,缓缓浮现在岸边,仿佛是这段混乱与绝望中的一抹诡异线索,静待着命运的揭晓。
李慕白的左爪,已异化为锋利的狼爪,猛然间深深嵌入沙土之中,激起一阵沙石飞溅,黑鳞与糙粒摩擦,火星四溅。他宛如一头负伤的荒野猛兽,不顾一切地朝着那枚无辜的桃核猛扑过去。在他体内,右臂尚保留着一丝微弱的人性光辉,奋力地压制着那股狂野的兽性,左右两股截然不同的力量在他身躯内激烈交锋,脊骨不堪重负,发出令人心悸的“咯吱”声响。
“咔嚓!”
最终,那股源自本能的狼性占据了上风,狼爪无情地落下。桃核在瞬间被捏得粉碎,而就在这破碎的刹那,核内竟奇迹般地传出了婴儿般的啼哭声,那半凝固的桃汁闪烁着奇异金光,赫然间,众人惊觉其中竟蕴含着李世民纯正的真龙血脉!
九婴的咆哮猛然间在耳畔轰鸣,震颤着每一寸空气。
那头最为庞大的赤蛟,其狰狞之首猛然冲破波涛的束缚,毒牙间悬挂的黏液,如同腐蚀之液,触及海面即刻激起一圈圈扭曲的漩涡。李慕白身形矫健,一个翻滚巧妙避开那足以致命的突袭,与此同时,他的狼爪本能地探向散落一地的桃核碎片,精准无误地攫起一枚,毫不犹豫地送入口中。那汁液仿佛沸腾的油浆,瞬间点燃了他喉间的火焰,引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咆哮——
这吼声,蕴含着无尽的力量,竟将周遭十丈范围内的海浪撕扯得粉碎,海面为之一静,唯余震撼的回响。
陆昭见状,眼疾手快,借着这片刻的喘息之机,猛扑向那艘破败不堪的残船。他的手指在焦黑扭曲的甲板缝隙间穿梭,终于,从一个隐蔽的角落里抠出了一个布满灰尘与血渍的玉瓶。瓶身上,“碧血凝心丹”五个小字虽已被岁月的痕迹与血迹遮掩得模糊不清,但他心中却已明了。颤抖的手指轻轻拨弄,三粒珍贵的丹丸缓缓滑落掌心,然而,映入眼帘的却是丹药表面密布的如蛛网般诡异的黑纹,仿佛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接稳了!”陆昭手腕轻轻一扬,那枚蕴含着无上药力的丹药便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直奔天际。
李慕白,其左臂已化为狼爪,凌空虚抓,动作迅猛如电。然而,在那决定性的刹那,指尖即将触碰到丹丸之时,他残存的一丝清明却让他不由自主地蜷缩了锋利的爪尖。这一犹豫,仿佛是命运给予的微妙间隙,让危机悄然逼近。
赤蛟,那头凶悍的妖兽,瞅准时机,毒牙如闪电般撕裂空气,狠狠咬住了李慕白的左肩。黑亮的鳞甲在巨大的压力下崩裂,随之喷涌而出的是紫黑色的毒液与鲜血,交织成一幅触目惊心的画面。
面对突如其来的剧痛,李慕白反应迅速,右手本能地一挥,手中紧握的桃核碎片化作一道寒光,精准无误地刺入了赤蛟的眼瞳。与此同时,他的左手也不负所望,稳稳地捏住了那枚在生死边缘徘徊的丹药。此刻,蛟血与桃汁在他掌心交融,碧绿色的丹丸一旦沾染上这剧毒,竟奇异地泛起了金色的光芒,如同夜空中最耀眼的星辰。
不容多想,李慕白喉头一动,将那颗蕴含着未知力量的丹丸整个吞下,和着口腔中弥漫的血腥味,艰难而坚定地咽了下去。这一刻,生死、痛苦、希望,所有的情绪都凝聚在了这一吞咽之间,仿佛是对命运最直接的挑战与回应。
“轰!”
一股难以言喻的力量在李慕白体内猛然爆发,犹如丹炉炸裂,桃汁的清甜与狼血的狂野在他错综复杂的经脉间激烈交锋,交织出一片混沌。他七窍间袅袅升起青烟,痛苦与异变交织,右眼更是传来一阵仿佛灵魂被撕扯般的剧痛,令他几乎昏厥。
“镜……镜子,快给我镜子!”李慕白的声音已变得嘶哑不堪,他颤抖的手指紧紧拽住陆昭的衣袖,眼中满是迫切与恐惧。
陆昭一愣,随即从怀中掏出一面半旧的铜镜。这铜镜非同小可,乃是玄甲军中的护心之宝,镜面泛着冷冽的光泽。当镜面映照出李慕白的面容时,所有人都震惊地倒吸一口冷气——他的右眼不知何时已化作一汪金色的竖瞳,深邃而神秘,瞳孔的最深处,竟隐约浮现出突厥圣山的巍峨倒影,宛如远古图腾,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与力量。
海浪猛然间如同受惊的潮水,纷纷倒退而去,留下一片诡异的宁静。九婴那震耳欲聋的哀鸣声,在这突如其来的寂静中显得格外刺耳。李慕白的右眼仿佛被某种神秘力量所触动,他所望之处,海水竟变得透明如空气,海底的秘密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他的眼前——无数青铜棺椁密布,每一口棺木之上,都镌刻着“李唐”二字,古老而庄重。棺盖的缝隙间,枯槁的手臂无力地伸出,指骨间还套着象征大唐荣耀的将印,仿佛诉说着一段尘封的历史。
“这……难道是未来的景象?”
李慕白的竖瞳不由自主地转动,眼前的画面再次变换。他看见了长安城头,狼头旗在风中猎猎作响,玄武门前,堆积如山的尸体竟全是身着玄甲的勇士,悲壮而惨烈。然而,这画面如同破碎的镜片,瞬间撕裂开来,转而化作了武曌登基的震撼一幕。她怀中的婴儿被紧紧包裹在襁褓之中,而那襁褓之上,隐约可见的,竟是与他息息相关的沧浪之痕。
小心!
陆昭的一声惊呼猛然将众人从思绪的漩涡中拽回现实。李慕白身形一侧,犹如风中落叶般轻盈地避过了赤蛟那雷霆万钧的尾击,然而,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他的右眼突兀地传来一阵刺痛——那是他右眼之中的竖瞳,仿佛拥有自我意识般,瞬间锁定了蛟首七寸之处的一道旧伤,而那伤痕之中,竟赫然嵌着半枚古朴的虎符!
沧溟剑仿佛感受到了主人心中涌动的凛冽杀意,不待召唤,便自行化作一道流光,稳稳落入李慕白掌心。霎时,他右眼金光璀璨,犹如烈日当空,剑招随着他视线的流转而瞬息万变,九朵剑花宛若昙花一现,精准无误地刺入了九婴(此处或为笔误,应为赤蛟或类似生物,为保持原文意境不做更改)那旧伤之处。
蛟血如瀑布般倾泻而下,绚烂而惨烈,然而,当这些炽热的液体触及李慕白周身三尺范围之内时,却仿佛遭遇了无形的烈焰,瞬间被蒸发得无影无踪——这正是桃汁与碧血丹神奇效力的展现,为他筑起了一道坚不可摧的防护之壁。
当最后一枚蛟首沉重地坠入无垠的大海,李慕白身形一晃,踉跄着跪坐于波涛边缘的碎石之上。他的左臂,那覆盖着的黑鳞仿佛被潮水般的疲惫所侵蚀,缓缓褪去,显现出皮肤之下蜿蜒如古树根系的青蓝色纹路,透着几分神秘与苍凉。他颤抖着手,缓缓抚向胸口,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一个硬物,那是一枚早已被鲜血浸透的桃核,不知何时已深深嵌入他的肌肤之中,随着每一次心跳,仿佛也在共鸣着生命的律动。
“三日……”陆昭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悲壮,他猛地撕开衣襟,露出胸膛,那里原本狰狞的狼神咒印正以一种奇异的方式逐渐消散,仿佛被某种力量强行剥夺。“大人他……竟以那枚桃核为媒介,默默承受,将部分咒印之力转移到了自己身上……”
李慕白的右眼,一抹奇异的竖瞳悄然开启,宛如天赐的透镜,将百里之外的景象拉近至眼前,纤毫毕现——齐州的盐仓,此刻正被熊熊烈焰吞噬,火光冲天,映红了半边天际。三百铁骑,身披狼毫,如同夜色中的幽灵,无情地将惊慌失措的百姓驱向一方血色的深渊。在那血池深处,随着热浪翻腾,一块古老的石碑缓缓显露,其上镌刻的文字,如同寒冰刺骨,让李慕白的心头猛地一紧,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玄武门之变,宿命轮回,七月十五,又将重演。”
海风带着咸湿的气息,轻轻拍打着岸边,一块焦黑的木头随波逐流,最终被推上了沙滩。木身之上,一枚铁钉深深嵌入,钉着一封密封严密的信件,仿佛承载着千钧之重。李慕白指尖轻动,匕首一闪,火漆应声而裂,露出了内里被鲜血浸透的信纸。字迹歪歪扭扭,却依稀可辨,那是大唐天子李世民的亲笔:
“朕已决意亲临齐州,六月初四之阴霾,恐将再度笼罩。汝若得此信,速往玄武门,毁其地窖,勿使悲剧重演!”
信纸边缘绘着简陋地图,标注处正是豢养九婴的归墟海眼。李慕白握剑的手青筋暴起,右眼竖瞳突然流下一行血泪——他看见的未来里,李世民的头颅将被挂在齐王府的狼头幡上!
陆昭,你速回长安...
转身时才发现,陆昭早已气绝多时。这个忠诚的玄甲军至死都保持跪姿,断刃深深插入礁石,刀柄上刻着未写完的警示——玄武门有
海风送来婴儿啼哭。
李慕白循声望去,武曌的座船残骸中爬出个嬷嬷,她怀中的女婴正攥着带血的桃枝嬉笑。当看清女婴右眼的金色竖瞳时,他如遭雷击——
那分明是自己的眼睛!
沧溟子......李慕白捏碎桃核,任由汁液渗入咒印,原来这局棋,在我种下第一棵桃树时就开始了......
沧溟剑突然发出龙吟,剑身沧溟二字化作流光没入右眼。李慕白望向齐州方向,竖瞳穿透云层,看见李世民的车驾已行至断魂崖——
崖底埋着的三千斤霹雳火,引线正嘶嘶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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