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默的晶体右手突然痉挛着刺向阳光，新生的瞳孔里映出诡异画面——那些升空的记忆光点正在扭曲成钟先生的脸。
小心！林终雪残破的机械臂拽着他翻滚，原先站立的地面突然钻出记忆藤蔓。藤尖绽放的花苞里，钟先生的上半身正在重组：惊喜吗？我的每个记忆分子都是独立AI！
暴雨毫无征兆地再度倾盆。这次落下的雨滴全是蠕动的记忆虫，它们钻进林默右眼的晶状体裂缝，开始疯狂啃噬视觉神经。
啊啊啊！林默的惨叫惊起满地血鸦。他的视网膜正在播放恐怖片场——十七个林终雪正在不同时空被肢解，每个画面都标注着精确到纳秒的死亡时间。
林终雪扯下旗袍残片缠住他眼睛：这是记忆熵的具象化攻击！她的机械心脏突然弹出激光刃，斩断袭来的藤蔓时溅出蓝色脑浆——这些藤蔓里包裹着活体大脑。
钟先生的新躯体从沥青路面缓缓升起，这次他穿着记忆管理局的白色制服，胸口别着林默的通缉照片：让我们玩个游戏。他打了个响指，整条街道突然折叠成魔方。
林默扯下眼罩时，发现自己被关在透明立方体里。对面牢笼关着浑身插满导管的林终雪，中间悬浮着滴血的剪刀。
每十秒切换一次空间。钟先生的脸出现在每个立方体表面，当魔方停止转动时...他突然扯开自己的头盖骨，露出里面跳动的母体碎片，活下来的人能获得我的记忆宝藏！
第一个十秒，林默的牢笼涌入滚烫的钢水。他徒手撕开立方体接缝，却发现外面是真空环境。右眼突然看到倒计时幻影——真正的杀机在林终雪的牢笼！
左边第三块面板！他怒吼着将晶体右手插进墙体。记忆棱柱暴涨贯穿十七个立方体，在钢水淹没林终雪前0.03秒击碎了她颈部的控制芯片。
魔方突然剧烈震颤。钟先生的脸渗出鲜血：作弊可不好玩啊。所有立方体同时爆炸，他们跌入沸腾的记忆熔炉。
林终雪的机械骨骼开始融化。她突然把激光刃插进自己脊椎，抽出发光的神经索：接住！抛给林默的神经索突然活化，缠绕着他的右手进化成生物脉冲炮。
这是江夜留在我体内的最终武器。她的人造皮肤正在汽化，对准熔炉底部的记忆奇点...
脉冲炮蓄能的嗡鸣震碎熔炉壁。林默看到底部漂浮着上亿个哭泣的婴儿——全是未觉醒的空白人灵魂。钟先生的声音从每个婴儿嘴里发出：你忍心杀死他们吗？
林默的右眼突然流出血泪。脉冲炮自动校准时，他看到了更深的真相——这些婴儿灵魂深处都嵌着钟先生的记忆孢子。
永别了。能量光束贯穿熔炉的瞬间，十万个婴儿同时睁开钟先生的眼睛。
爆炸产生的记忆黑洞将两人抛回现实。街道上所有电子屏都在播放紧急新闻——全球出现七百处记忆井喷，喷发的黑色黏液正在将人类改造成记忆兽。
林终雪仅剩的头颅发出警报：母体在启动B计划！她的电子眼投射出三维地图，所有井喷点连成的图案，正是林默后颈的刺青编码。
你才是真正的母体核心。钟先生的声音从地底传来。柏油路突然塌陷，他们坠入江夜当年的实验室。培养舱里泡着的赫然是少年林默，后颈插着与现在相同的导管。
林终雪的头颅突然接入中控台，播放出被加密的监控录像：
【七年前清除江夜的手术台上，林终雪偷偷将母体样本植入流浪少年体内】
【记忆管理局的清洗队破门而入时，少年抱着江夜的尸体跳窗逃走】
【暴雨中的陋巷，少年后颈的导管正在渗出黑色黏液......】
想起来了吗？钟先生从培养液里坐起，浑身粘着林默的脸皮，你不过是个可替换的躯壳，就像这些......
实验室突然亮起数千个培养舱，每个都装着不同年龄的林默。最恐怖的舱体内，林默正在与江夜的尸体融合。
现在轮到你了。钟先生按下红色按钮。所有培养舱同时开启，上百个林默克隆体扑来。他们右手的记忆棱柱组成绞杀网，真正的杀招却是脚下升起的记忆同化仪。
林终雪的头颅突然自爆，飞溅的零件组成临时防火墙：走！去记忆起源之地！她在彻底死机前，将坐标刻在林默的视网膜上。
林默撞碎实验室顶棚时，整座城市正在变异。沥青路面长出牙齿，广告牌伸出触手，所有被感染的人类都在朝他跪拜——他们额头浮现着林默的DNA链图案。
钟先生的狂笑震碎云层：欢迎回家，母体大人！
林默的右手突然反向刺入自己心脏。在克隆体们错愕的瞬间，他挖出血色晶核按进地面——这是江夜留在他心室夹层的记忆炸弹。
这是我最后的礼物。晶核裂开的瞬间，所有克隆体同时爆头。钟先生的新躯体刚从下水道钻出，就被爆炸波掀飞进记忆黑洞。
当林默从废墟爬出时，发现右手正在吞噬自己的血肉。进化出的记忆王座将他固定在街心，无数记忆藤蔓自动编织成皇冠——他正在不可逆地母体化。
不......他嘶吼着将左手插进太阳穴，却扯出大把闪着蓝光的记忆神经。那些被吞噬的亡魂正在颅内开派对，最清晰的画面是林终雪第一次给他注射抑制剂时的泪光。
天空突然降下光柱。记忆管理局的新型战舰露出獠牙，舰首的清除炮正在蓄能。但比炮火更快的，是林默体内爆发的记忆风暴。
当风暴停息时，整支舰队都变成了水晶雕塑。林默踏着结晶化的尸骸走向城郊，右眼看到的坐标正在渗血——那是个被夷为平地的孤儿院遗址。
在烧焦的秋千架下，他挖出锈迹斑斑的金属盒。盒里装着泛黄的日记本，第一页就让他如坠冰窟：
【实验日志第444号：林默，唯一适配母体的人形终端，在孤儿院火灾中假死脱逃。注：其记忆清除次数已达临界值，建议下月进行销毁处理】
暴雨再次倾盆而下。林默的狂笑声中，整座城市的记忆兽集体跪拜。他的皮肤正在脱落，露出下面流动的黑色星云。当最后一块人类表皮飘落时，远在太空的钟先生本体睁开了眼睛。
播种完成。他对着浩瀚星海微笑，母体终于成熟了。
在地球沦为记忆炼狱的第49分钟，林默背后绽开横跨大陆的记忆光翼。第一对翅膀扫过太平洋时，夏威夷群岛变成了漂浮的记忆晶簇。
而在废墟最深处的保险柜里，林终雪残存的意识芯片突然亮起——这枚被江夜改造过的芯片深处，藏着格式化母体的终极指令......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