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血月之夜的决战
林昭昭紧握着青铜剑，虎口被剑震得发麻，粗糙的指腹擦过剑柄上斑驳的纹路，那纹路坑洼不平，如同岁月刻下的痕迹，是九重天掌门世代握剑留下的茧印。
触手之处，仿佛能感受到历代掌门的力量在指尖流转。
周砚带着黑衣人逼近的脚步声混着山风灌进耳朵，那脚步声沉重而杂乱，每一步都像踩在她绷紧的神经上。
风声在耳边呼啸，像是无数恶鬼的嘶嚎。
她能听见现代H大302教室的桌椅在嗡鸣，那嗡鸣声尖锐刺耳，仿佛在诉说着即将到来的危机；能闻见父亲修复室里檀木与血混合的腥甜，那股味道浓郁而刺鼻，萦绕在鼻尖。
两界的界限正随着血月的攀升变得黏腻可触，血月如同一颗巨大的红宝石，散发着诡异的光芒，将周围的一切都染成了暗红色。
昭昭。
沙哑的低唤从身侧传来，林昭昭几乎是条件反射地转头。
顾承的残影正浮在月光里，那月光清冷而幽谧，洒在他身上，让他的眉眼比方才更淡，像被水浸过的墨。
他的身影虚幻缥缈，仿佛随时都会消散。
他指尖虚虚点向悬崖方向，喉结动了动：三境钥匙...在悬棺里。
悬棺？
林昭昭的瞳孔微微收缩，
她想起玉佩里涌进的记忆：九重天掌门站在悬崖边，将钥匙投入云海时，山雾里确实浮着几具朱漆棺椁，用铁链悬在峭壁上。
朱漆棺椁在血月的映照下，显得格外阴森恐怖，铁链在风中摇晃，发出清脆的声响。
原来不是投入云海，是藏进悬棺。
逆命令要引动两界共鸣，子时三刻是临界点。顾承的残影开始消散，袖口的暗纹在月光下忽明忽灭，那暗纹闪烁不定，仿佛在传递着某种神秘的信息。我撑不住了...记住，周砚的破绽在左肩——他被密术侵蚀的经脉，会在发力时鼓成青紫色。
话音未落，残影便碎成星芒，只余下一缕若有若无的檀香，那檀香淡雅而清幽，转瞬即逝。
林昭昭攥紧玉佩，血珠顺着指缝渗进古篆，烫得她掌心发红，那滚烫的感觉仿佛要穿透掌心，直达心底。
看命人，发什么呆？
周砚的声音像淬了冰的银线，刺得林昭昭后颈发寒。
他已经站在五步外，左眼里的青铜光流转成漩涡，那漩涡深邃而神秘，仿佛能吞噬一切。
右手握着块黑黢黢的令牌，表面浮着密密麻麻的细鳞——那是她在古籍残页里见过的逆命令，能勾连两界怨气，操控人心。
令牌散发着一股腐臭的气息，让人作呕。
你以为能阻止我？周砚歪头笑，露出犬齿，像极了从前在剧本杀社里讨论诡计的阳光学弟。这令牌里锁着九重天灭门时的七百道怨魂，他们的恨能撕开时空裂缝。
等我把现代的怨气也吸进来...他舔了舔嘴唇，那动作猥琐而可怕。两界会变成一个大剧本，而我是永远的DM。
林昭昭的指甲掐进掌心，那尖锐的疼痛让她清醒了几分。
她想起上周在剧本杀社，周砚还蹲在她脚边帮她贴桌角防撞条，说昭昭姐设计的密室太绝了，下次我给你当NPC；想起他被系统残余意识侵蚀那晚，在社团活动室对着空气尖叫他们说我是废物，说我配不上当主理人。
青铜剑突然剧烈震颤，剑尖直指周砚左肩——顾承说的破绽。
那就让你看看，真正的剧本杀怎么玩。林昭昭冷笑，脚尖点地跃向祭坛右侧的古松。
她的影子掠过周砚时，剑鞘擦过他左肩，果然触到一片异常的滚烫，那滚烫的温度仿佛要灼伤剑鞘。
周砚的瞳孔骤缩，反手用令牌砸来。
林昭昭旋身避开，却闻到一股腐肉般的腥气——令牌表面的细鳞正在渗血，每一滴都在半空凝成黑红色的雾，裹住最近的黑衣人。
那黑红色的雾阴森恐怖，让人毛骨悚然。
那黑衣人原本呆滞的眼神突然清明，举着柴刀朝周砚砍去，却在触到他衣角时猛地顿住，脖颈以诡异的角度向后折去。
逆命令会先吞噬使用者的意志。林昭昭想起父亲修复的《九重天禁术录》里的记载，周砚以为自己在操控怨魂，其实是怨魂在操控他。
她攥紧剑，故意往密林方向退。
那里古木参天，枝桠交错如网，最适合发挥她从武学残篇里悟的踏云步。
古木的树干粗壮而高大，枝叶在血月的映照下，投下一片片诡异的阴影。
周砚果然追来，黑雾裹着他的身影，每一步都震得地面裂开细缝。
那黑雾阴森恐怖，仿佛是从地狱里涌出的恶魔。
跑？周砚的声音里混着七八个不同的男声，那声音嘈杂而恐怖。看命人也会怕？
林昭昭没有答话。
她借着树影闪到他身侧，青铜剑划出半弧——不是刺向咽喉，而是挑向他腰间的玉佩。
那是现代剧本杀社的纪念品，刻着迷踪二字，是她亲手设计的。
周砚的动作顿了顿，左眼里的青铜光暗了一瞬。
林昭昭抓住机会，脚尖点上树杈，整个人如鹞子翻身跃上枝头。
月光透过叶隙落在她脸上，照见她紧抿的嘴角和发亮的眼睛——这是她设计剧本时的表情，当最后一块拼图即将落下时的专注。
月光清冷而幽谧，洒在脸上，带着一丝寒意。
踏云步·穿林。她低喝一声，踩着横生的枝桠借力，青铜剑挽出三朵剑花，分别刺向周砚的肩、膝、后心。
周砚慌忙举令牌抵挡，左肩的肌肉却不受控制地鼓起，青紫色的血管像蚯蚓般爬过皮肤。
啊！他发出一声闷吼，令牌砸在树干上，震得整棵树都在摇晃。
那摇晃的树干仿佛要将整座山林都撼动。
林昭昭趁机跃下，剑尖抵住他咽喉：周砚，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组本吗？
你说你想当最会藏线索的NPC，因为让玩家骂着喊着找真相，才是最浪漫的互动。
周砚的左眼突然恢复清明，他盯着林昭昭剑尖的反光，喉结动了动：昭昭姐...我只是想让你...看得起我
但下一秒，青铜光重新填满他的左眼，他反手抓住林昭昭的手腕，力气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闭嘴！
他们说你是天选，说我是废物——他的指甲刺进她手背，那尖锐的疼痛让她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我偏要证明，废物也能当神！
林昭昭倒抽一口冷气，却在剧痛中看清了他脖颈处的暗纹——那是九重天密术的引魂阵，正顺着血管往心脏蔓延。
她咬着牙抽出剑，反手刺向他左肩的青紫色血管。
噗！
剑刃入肉的闷响混着周砚的惨叫。
林昭昭踉跄后退，看着他捂着左肩跪在地上，黑雾从伤口里涌出来，像被扎破的气球。
那黑雾汹涌而出，仿佛是被困已久的恶魔得到了解放。
黑衣人也一个个瘫倒，眼神重新变得浑浊。
你赢了？周砚抬头，左眼里的青铜光正在消散，右眼里却溢出血泪，那血泪触目惊心，让人不寒而栗。可你没听见吗？他突然笑起来，那笑声尖锐而恐怖，混着风声飘向山巅。血月在笑，两界的裂缝已经开了。
林昭昭猛地转头。
祭坛方向的青铜色月光不知何时变得浓稠如浆，原本清晰的古篆纹路正在扭曲，像被扔进热油的纸。
那扭曲的纹路仿佛在诉说着两界的混乱与危机。
她能听见现代教室的窗户在啪啪作响，那声响清脆而急促，仿佛在催促着她；能听见父亲修复室里古籍残页的脆响——那是两界的屏障在撕裂。
昭昭！赵四的声音从祭坛传来，石盒里的玉佩...在发光！
林昭昭攥紧青铜剑，血顺着手腕滴在青石板上，那血滴落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望着周砚逐渐模糊的身影，又望向祭坛上跳动的月光，突然明白顾承最后那句话的意思——这场战斗，从来不是她和周砚的对决。
山风卷起她的发梢，那山风寒冷而刺骨，吹在脸上，如同刀割一般。
青铜剑在掌心发烫，那滚烫的温度仿佛要将她的掌心灼伤。
她深吸一口气，朝着祭坛方向跑去，身后传来周砚模糊的呢喃：七月十五...血月祭...才刚开始...
祭坛上的青铜月光正变得越来越亮，亮得刺目，亮得像要把天空烧出个洞。
那刺眼的光芒让人几乎睁不开眼。
林昭昭的影子被拉得老长，投在古篆上，与九重天掌门的记忆重叠——她终于看清了悬棺的位置，看清了三境钥匙的模样，也看清了自己掌心的血，正顺着剑纹，滴进两界交汇的裂缝里。
（月光还在变亮，亮得连星子都褪了颜色。
林昭昭站在祭坛中央，看着石盒里的玉佩突然浮起，古篆上的金光与青铜月光缠绕，像两条纠缠的蛇。
那金光与青铜月光的缠绕，仿佛预示着一场更加激烈的战斗即将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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