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昭的后槽牙咬得发疼,潮湿且粗糙的石壁擦过手肘,那尖锐的刺痛感如针一般扎进她的肌肤,反而让她清醒了些。
她能感觉到那石壁上坑洼不平的颗粒,每一下摩擦都像是砂纸在皮肤上打磨。
她的心跳声在寂静的山洞中格外清晰,仿佛敲鼓一般,每一下都重重地撞击着她的心房。
这山洞宛如一个巨大的回音壁,将她的心跳声无限放大。
小乞丐的掌心烫得惊人,像块烧红的炭贴在她腕间,那种炽热透过皮肤,让她的手腕一阵灼痛。
她能真切地感受到那滚烫的温度,仿佛要将皮肤灼伤。
而顾承举着的青铜镜泛着幽蓝微光,那微光如鬼魅的眼睛,在洞壁上投出摇晃的光斑——那些穿着九重天弟子服的虚影还在爬,颈后符号在阴影里忽明忽暗,像某种活物在呼吸。
这偌大的山洞,形状不规则,仿佛是被大自然随意雕琢而成,四周的洞壁高低起伏,神秘而幽深。
幽暗中,那虚影的爬行声如同轻微的风声,丝丝缕缕地钻进她的耳朵,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
昭昭姐,脚疼。小乞丐突然抽了抽鼻子,声音带着点委屈的鼻音。
那带着哭腔的声音,如同重锤一般砸在林昭昭的心头上。
林昭昭这才注意到他光脚踩在碎石上,血珠正顺着脚趾缝往下淌,在青石板上洇出星星点点的红。
那鲜艳的红色,在昏暗的山洞中格外刺眼,像一朵朵盛开的恶之花。
她心尖猛地一揪,蹲下身想背他,却被他用另一只手推开:阿爹说过,九重天的人...不能拖累同伴。
九重天?顾承的声音突然沉了半度。
那低沉的声音,仿佛带着一丝寒意,在山洞中回荡。
他举着镜子的手顿住,光斑恰好落在小乞丐腰间晃动的半块玉牌上——那玉质泛着温润的青,和林昭昭记忆里父亲修复的古籍残页上的纹路一模一样。
那温润的青色,在幽蓝的光线下,显得神秘而深邃。
小乞丐被他看得缩了缩脖子,玉牌却突然发出更亮的光,与林昭昭掌心发烫的宝石钥匙产生共鸣,叮地轻响。
那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山洞中如同警钟一般,让林昭昭的神经瞬间紧绷起来。
是机关。林昭昭倒抽一口冷气,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她的阴阳眼在触碰钥匙时自动展开,那些原本模糊的符文突然变得清晰:洞壁上的刻痕不是随机的,而是按照北斗七星的位置排列,每道纹路里都藏着细微的血渍。
那血渍散发着淡淡的腥味,钻进她的鼻腔,让她不禁皱起了眉头。顾承,左边第三块石头!她拽住他衣袖,北斗天权位,血契最怕至阳之物——你镜子里的光!
顾承立刻转身,青铜镜对准左侧洞壁。
蓝光扫过的瞬间,一块巴掌大的石块咔地陷进石壁,露出后面密密麻麻的铜钉。
那铜钉闪烁着冰冷的光,仿佛是死神的镰刀,让林昭昭的后背一阵发凉。
小乞丐突然拽她往旁边一扑,最前排的铜钉咻咻擦着她耳尖飞过,钉进身后的石壁,尾端还挂着暗红的丝线。
那丝线在微风中轻轻晃动,发出微弱的沙沙声,仿佛是死亡的低语。
好险。林昭昭的后背抵着潮湿的石壁,能清晰听见自己心跳声。
那心跳声急促而慌乱,仿佛一只受惊的小鹿。
小乞丐趴在她怀里,额头全是冷汗,却还强撑着笑:昭昭姐的眼睛好厉害,像阿爹的...像阿爹看秘籍时那样。
顾承已经蹲在机关前,指尖快速点过凹陷的石面:是九重天的七星锁魂阵,每动一处机关,就会触发三重陷阱。他的指节在石面上叩出急促的节奏,天枢位要按三次,天璇位两次...昭昭,用钥匙碰天权位的血渍。
林昭昭攥紧钥匙,宝石烫得几乎要灼伤掌心。
那炽热的温度,让她的手掌一阵剧痛,她咬着牙,强忍着不适。
当钥匙尖触到血渍的瞬间,整面石壁突然震颤起来。退!顾承一把将两人拽到身后,随着轰的闷响,左侧洞壁裂开条半人高的缝隙,霉味混着陈腐的铜锈味涌出来。
那气味浓烈刺鼻,熏得她眼睛都有些发涩。
缝隙里的空间比想象中开阔,中央立着尊半人高的青铜鼎。
那青铜鼎散发着一股古老而神秘的气息,仿佛是一个沉睡的巨兽。
林昭昭的阴阳眼再次被激活,画面里闪过九重天弟子跪地叩拜的场景——鼎身上的纹路不是普通的云雷纹,而是完整的禁术阵图,每道刻痕里都凝着黑色的怨气。
那黑色的怨气,如同一团浓稠的黑雾,散发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
鼎心嵌着颗鸽蛋大的宝石,正随着小乞丐的玉牌发光,光线在地面投出个模糊的人影。
那模糊的人影,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诡异而神秘。
那是...林昭昭的声音发颤,心中充满了震惊和疑惑。
她不禁想起与周砚之前的种种过往,那些看似平常的相处,此刻却如电影般在脑海中快速闪过。
她认出那影子的轮廓——是周砚。
九重天的钥匙。顾承的指尖抚过鼎身,当年掌门用它封印血契,现在周砚想拿它当引子,连通两界怨气。他突然转身抓住林昭昭的手腕,必须带走它,但拿钥匙会触发鼎内的护阵,你准备好——
轰!
话音未落,山洞入口方向传来巨石滚落的轰鸣。
那巨大的轰鸣声,如同炸雷一般,让林昭昭的耳朵一阵刺痛。
林昭昭被震得踉跄,顾承的手立刻扣住她腰肢。
小乞丐指着洞口方向,眼睛瞪得溜圆:刚才还没这些石头!
是...是他们用术法封了路?
周砚的人追上来了。顾承的声音里带着冷意。
他迅速扫过四周,目光停在鼎后那面刻满符文的石碑上,那边有密道。
昭昭,你看石碑上的字——
林昭昭凑近石碑,阴阳眼里的血雾又涌了上来。
那血雾弥漫在她的眼前,让她的视线变得模糊不清,她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恐惧。
这次她看清了:九重天老掌门挥剑劈向石碑时,碑上正浮现血契可破,以命换命八个血字。
而现实中,石碑上的符文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紫,每个字符都像是活的,正顺着她的指尖往胳膊上爬。
那符文爬行时,发出微弱的嘶嘶声,如同毒蛇的吐信声,让她的手臂一阵发麻。
别碰!顾承拽开她的手,自己用放大镜凑近观察,这是破解血契的古法,需要双生血脉做媒介。他突然顿住,目光扫过林昭昭和小乞丐交握的手——小乞丐的玉牌和她的钥匙此刻正贴着,发出刺目的白光,双生...难道你和他
昭昭姐!小乞丐突然尖叫。
林昭昭回头,只见洞顶的石缝里渗出黑红色的液体,正顺着岩壁往下淌,滴在地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那腐蚀声如同恶魔的笑声,让她的头皮一阵发麻。
更远处传来铁链拖地的声响,混着周砚的笑声,比之前更清晰:林昭昭,你以为找到钥匙就能赢?
这山洞里的每块石头,都刻着九重天弟子的怨气!
顾承猛地拽起两人往密道跑,青铜镜的蓝光在前方劈开一条路。
密道狭窄而阴暗,墙壁上布满了神秘的符号和古老的痕迹,那些符号在蓝光的映照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密道的宽窄变化不定,时而只能容一人侧身通过,时而又稍显开阔。
空气潮湿闷热,弥漫着一股腐朽的气味,让人呼吸都有些困难。
潮湿的地面上,积着一滩滩的污水,他们的脚步溅起水花,发出清脆的声响。
林昭昭能听见身后的腐蚀声越来越近,小乞丐的玉牌烫得几乎要烧穿布料,而她掌心的钥匙突然变得冰凉——这是系统任务触发时才会有的反应,说明他们离真相已经近到危险的地步。
小乞丐心中也满是疑惑,他时常想起阿爹的话,还有那些模糊不清的记忆片段,自己究竟和九重天有着怎样的联系呢?
快!顾承的声音里带着少见的急切,密道出口在藏剑峰崖底,只要出去就能——
你们走不了的。
阴恻恻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林昭昭抬头,看见周砚的身影正站在密道上方的石梁上,月光照在他脸上,左半边还是熟悉的阳光学弟,右半边却爬满青灰色的鳞片。
那青灰色的鳞片在月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让林昭昭感到一阵寒意从脚底升起。
他手里握着半块和小乞丐一样的玉牌,两块玉牌相碰,发出刺耳的尖鸣。
那尖鸣声如同利刃一般,刺痛着林昭昭的耳膜。
昭昭姐,疼。小乞丐突然蜷缩成一团,玉牌的光猛地暗下去。
林昭昭这才发现他脖颈处浮现出和那些虚影一样的符号,正随着周砚的玉牌共鸣,一点点往心口蔓延。
那符号爬行时,小乞丐发出微弱的呻吟声,让林昭昭的心揪成了一团。
顾承的青铜镜突然爆发出强光,照得周砚眯起眼。
林昭昭趁机拽着小乞丐往密道深处跑,钥匙在掌心发烫,像是在指引方向。
身后传来顾承的低喝和周砚的狞笑,混着石壁坍塌的轰鸣。
那声音交织在一起,如同一场恐怖的交响乐,让林昭昭的神经绷到了极点。
她能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声,还有小乞丐越来越弱的心跳——这个总说自己是小乞丐的孩子,或许真的和九重天有什么血脉关联。
当密道尽头的天光终于透进来时,林昭昭的鞋底已经磨破,掌心全是钥匙压出的红印。
那红印刺痛着她的掌心,提醒着她刚刚经历的一切。
顾承从后面追上,将两人护在身后,望着远处翻涌的阴云,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沉重:周砚用玉牌唤醒了小乞丐的血脉,血契的反噬要开始了。
昭昭,接下来的路...可能比我们想的更难。
林昭昭望着小乞丐颈间逐渐扩散的符号,又低头看向手中的钥匙。
月光下,宝石里隐约映出九重天山门的影子,而远处的阴云中,似乎有一双血红色的眼睛正盯着他们。
那血红色的眼睛,仿佛是死神的注视,让林昭昭感到一阵绝望。
她深吸一口气,将小乞丐的手攥得更紧——这次,她不会再让任何重要的人,像母亲那样消失在命运的漩涡里。
走。她抬头看向顾承,眼底的坚定连自己都吓了一跳,不管前面是什么,我们一起破。
三人的脚步声在崖底的石径上回响,越来越快。
而他们身后的密道里,周砚的笑声混着铁链声,正顺着山风追来,像一张越收越紧的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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