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昭的鞋底与石壁摩擦,发出细碎而尖锐的声响,每一步踩下去,那声音仿佛是绷紧的琴弦被轻轻拨弄,在寂静的空间里格外清晰。
她能感觉到粗糙的石壁纹理透过鞋底传来,带来微微的刺痛。
小乞丐的手指几乎要嵌进她掌心里,那点温热的温度,透过掌心钥匙传来的灼痛,让她后槽牙咬得发酸。
她清晰地感受到小乞丐的脉搏跳得越来越弱,仿佛随时都会停止。
低头看去,孩子脖颈处的暗纹已经爬过锁骨,在月白短衫上洇出淡青痕迹,那颜色如同被雨水打湿的青布,触目惊心。
昭昭,低头。顾承突然侧身挡住她的视线,指尖拂过左侧石壁,那触感就像抚摸着岁月的纹路。
林昭昭这才发现,潮湿的岩壁上浮着几缕若有似无的青雾,那青雾带着丝丝寒意,拂过她的脸颊,如幽灵的轻吻。
凑近去看,是她阴阳眼才能捕捉到的符文残影,像被水浸过的墨线,正随着他们的靠近逐渐清晰,那淡淡的墨香仿佛也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是九重天的锁魂印。顾承的指节在石壁上叩出三声轻响,那声音清脆而有节奏,在石壁间回荡。当年掌门用来封藏秘典的机关。他话音未落,林昭昭便看见那些符文突然亮起来,发出幽蓝色的光芒,照亮了周围的黑暗,在两人之间织成淡蓝色的网,那光芒带着一种神秘的力量,让人不禁心生敬畏。
小乞丐突然发出一声呜咽,声音低沉而痛苦,仿佛从灵魂深处发出的呐喊。
他蜷缩得更紧,颈间暗纹竟顺着网纹的方向微微颤动,那暗纹就像有生命一般,扭动着,散发着诡异的气息。
他的血脉在共鸣。林昭昭攥紧小乞丐的手,能感觉到他的手滚烫而虚弱,钥匙在掌心跳动如活物,那跳动的节奏仿佛是生命的倒计时。这说明...这里藏着能压制血契的东西?
顾承没有回答,已经半蹲下身。
他的指尖在石壁上快速游走,那触感就像在寻找着隐藏的秘密。
在第三块凸起的岩块上顿住——那里有个指甲盖大小的凹痕,边缘还沾着半片褪色的红绸,像是被人刻意系上的标记,那红绸在微弱的光线下,显得格外鲜艳,仿佛在诉说着过去的故事。三击,两长一短。他回头看了林昭昭一眼,目光扫过她发间沾着的碎石,那碎石棱角分明,仿佛带着岁月的沧桑。当年九重天弟子入门时,师傅会在机关石上系红绳做暗号。
林昭昭突然想起系统任务里提过的三境钥匙。
当顾承的指节第三次叩响岩块时,石壁发出沉闷的轰鸣,那声音仿佛是大地的怒吼,裂开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
霉味混着铁锈味扑面而来,那气味刺鼻而浓烈,让她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林昭昭的阴阳眼在黑暗中捕捉到一点幽光——是青铜鼎的轮廓,表面的云雷纹里缠着无数细小的咒文,那咒文仿佛是古老的密码,散发着神秘的气息。
中央嵌着颗鸽蛋大小的宝石,正随着小乞丐的颤抖泛起涟漪般的金光,那金光璀璨而温暖,仿佛在黑暗中带来了一丝希望。
是它!林昭昭的呼吸陡然急促,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血液在血管里奔腾。
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炸响,这次不是模糊的寻回钥匙,而是清晰的九重天第三境·锁魂钥已现世。
她刚要迈步,却被顾承拽住手腕。
他的掌心全是冷汗,那冷汗冰凉而潮湿,让她的手腕一阵寒意。
目光紧盯着鼎身某处:看纹路走向。
林昭昭顺着他的视线望去,这才发现那些咒文并非杂乱无章,而是组成了一个扭曲的人形——头颅处刻着小乞丐颈间的暗纹,心口位置则是周砚玉牌上的鳞片印记。血契反噬阵。顾承的声音低得像被碾碎的碎冰,那声音带着一种冰冷的恐惧。周砚用玉牌唤醒小乞丐的血脉,就是为了让他成为阵眼。
小乞丐突然剧烈抽搐起来,身体不停地颤抖,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着。
林昭昭慌忙托住他的背,触到一片滚烫的湿意——是暗纹渗出血珠了。昭昭姐...他睫毛颤得像要折断,声音微弱而痛苦,疼,像有人用针戳骨头。
撑住。林昭昭把钥匙按在他心口,宝石的金光立刻顺着暗纹蔓延,那金光如温暖的水流,流淌过小乞丐的身体,小乞丐的抽搐渐渐平息。
顾承已经取出青铜镜,镜面映出洞外翻涌的阴云,那阴云乌黑而厚重,仿佛是一场灾难的预兆。周砚追上来了,他在引动血月的力量。话音未落,洞外传来巨石滚落的轰鸣,那声音震耳欲聋,仿佛世界都在崩塌。
方才的通道口被彻底封死,扬起的尘土里混着周砚沙哑的笑:昭昭,你以为找到钥匙就能救他?
他的血早和我的玉牌连在一起了!
林昭昭的后颈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那寒意从后颈蔓延开来,让她全身都感到一阵战栗。
她抱着小乞丐转身,这才发现洞壁另一侧还有条更窄的通道,入口处刻着半枚与钥匙相同的纹路。
顾承的手电筒光束扫过那里,照出满地碎陶片——是九重天弟子的茶盏,碎片上还沾着暗红的锈迹,不知是茶渍还是血。
那锈迹颜色深沉而诡异,仿佛隐藏着一段不为人知的历史。
这是当年弟子们逃向秘境的路。顾承蹲下身,捡起一片陶片,指腹抚过边缘的刻痕,那刻痕光滑而细腻,仿佛是岁月的痕迹。每片茶盏底都有编号,这是第三十七房的。他声音突然发涩,我前世...是第三十六房的小弟子。
林昭昭愣住。
她第一次在顾承眼里看见这样的情绪——不是惯常的戏谑,而是浸透骨髓的痛。
小乞丐却在这时轻轻扯她衣袖:昭昭姐,那边...他的手指指向通道深处,暗纹在他腕间亮起,像一串发光的锁链,那锁链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仿佛在指引着他们前进的方向。
三人刚踏进通道,身后就传来石壁闭合的闷响,那声音沉闷而压抑,仿佛把他们与外界隔绝开来。
林昭昭的阴阳眼捕捉到石壁上浮现的新符文,是血月当空,阵成魂灭八个字,那符文散发着一种冰冷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她下意识加快脚步,却被顾承按住肩膀:别急。他的手电筒照向左侧岩壁,那里嵌着块半人高的石碑,表面的符文在光线下流转如活物,那符文闪烁着神秘的光芒,仿佛在诉说着古老的故事。这是血契的解法。
林昭昭凑过去。
那些符文在她眼里自动排列成简体字:血契成于双生血脉,破于同源精魄。
需以命换命,以血饲血。她的手指不受控制地发抖,那颤抖仿佛是内心恐惧的体现。双生血脉...小乞丐和周砚?
周砚的玉牌是九重天叛徒的信物。顾承的拇指摩挲着青铜镜边缘,那摩挲的动作缓慢而深沉,仿佛在回忆着过去的时光。当年叛徒偷走掌门信物,用禁术将自己的血脉与少庄主绑定。
小乞丐...是九重天最后的少庄主。
小乞丐突然抬起头。
他原本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道金光,声音不再软糯:阿昭,我等你很久了。林昭昭浑身一震——这分明是成年男子的嗓音,尾音却带着几丝熟悉的哑,像极了顾承偶尔压低声音说话的样子。
少庄主?顾承的瞳孔骤缩,青铜镜当啷掉在地上,那声音清脆而响亮,在寂静的通道里回荡。
他跪在小乞丐面前,手指轻轻抚过孩子的眉心,那抚摸的动作温柔而深情,仿佛在安慰着受伤的灵魂。是你...原来你转世成了这样小的孩子。
承哥。小乞丐笑了,眼泪却顺着眼角滑下来,那眼泪晶莹而苦涩,仿佛包含着无尽的痛苦。我疼,疼了七世。
林昭昭突然明白顾承为什么总用那种隐忍的目光看小乞丐——原来他一直记得前世的主仆情分。
她刚要开口,通道深处的阴风突然卷来,那风寒冷而刺骨,吹在脸上如刀割一般。
吹灭了顾承的手电筒。
黑暗中,周砚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林昭昭,你以为找到少庄主就能破局?
血月还有半个时辰就升起来了,你是要救他,还是要救你爸?
我爸?林昭昭的太阳穴突突直跳,那跳动仿佛是内心焦虑的体现。
她想起今早接到的电话——父亲修复的古籍突然自燃,而他在火场里昏迷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昭昭,小心青铜剑
他在威胁你。顾承的手覆上她后颈,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来,那温度温暖而安慰,让她感到一丝安心。别信他。
但林昭昭的阴阳眼在黑暗中捕捉到了——钥匙上的金光里,浮现出父亲被绑在祭坛上的画面,背后是和小乞丐颈间一样的暗纹。
她的指甲掐进掌心,钥匙的热度几乎要灼伤皮肤,那热度滚烫而刺痛,仿佛在提醒着她危险的临近。
分岔路。顾承的声音在左侧响起,手电筒重新亮起,照出前方两条通道:左边石壁上刻着九重天的云纹,那云纹线条流畅而优美,仿佛在诉说着九重天的荣耀;右边则爬满蛇形暗纹,那暗纹扭曲而诡异,仿佛隐藏着无尽的危险。
小乞丐突然挣扎着要下地,暗纹已经蔓延到心口,在他单薄的胸膛上组成一张扭曲的脸,那脸狰狞而恐怖,让人毛骨悚然。
左边。林昭昭脱口而出。
她的阴阳眼看见左边通道尽头有淡金色的光,像极了母亲临终前留给她的玉佩光泽,那光泽温暖而柔和,仿佛在召唤着她;右边则飘着暗红雾气,里面隐约有鳞片翻动的声响,那声响低沉而阴森,让人不寒而栗。
顾承没有多问,弯腰抱起小乞丐。
孩子的体温烫得惊人,额头抵在顾承颈间,轻声说:承哥,阿昭的手好凉。
林昭昭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在抖。
她攥紧钥匙,跟着顾承踏进左边通道。
石壁上的云纹在他们经过时逐一亮起,像被激活的星子,那星子闪烁着璀璨的光芒,仿佛在为他们指引着前进的方向。
身后传来周砚的冷笑,混着铁链拖行的声响,越来越近,那冷笑和声响交织在一起,仿佛是一张无形的网,将他们笼罩其中。
通道越走越窄,林昭昭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那心跳声在寂静的通道里格外清晰,仿佛是生命的倒计时。
她低头看向小乞丐,发现那些暗纹不知何时停止了蔓延,却变得更鲜艳,像用鲜血重新描过一遍,那暗纹颜色鲜艳而恐怖,仿佛在诉说着血契的残酷。
顾承的脚步突然顿住,手电筒光束照向头顶——那里刻着一行小字:血月升,阵成;血月落,魂散。
林昭昭的喉咙发紧。
她抬头望向通道顶端的缝隙,能看见阴云中透出的一点红光——血月,已经开始升起了,那红光如同一团燃烧的火焰,散发着诡异的气息。
三人的影子在石壁上被拉得老长,像三柄即将折断的剑,那影子扭曲而恐怖,仿佛在预示着他们的命运。
林昭昭摸了摸口袋里的青铜剑碎片,那碎片冰冷而坚硬,仿佛是母亲留下的最后一丝温暖。
她不知道前面等待他们的是生机还是死局,但小乞丐滚烫的体温、顾承紧绷的肩线、钥匙在掌心的灼痛,都在提醒她:这一次,她谁都不能再失去。
当左侧通道的风突然变得清凉时,林昭昭听见了自己剧烈的喘息声,那喘息声沉重而急促,仿佛是她内心紧张的体现。
前方的黑暗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发光,像一颗被碾碎的星子,正等着他们去触碰,那光芒微弱而神秘,仿佛在诉说着未知的故事。
而她的后颈,始终能感觉到那道来自血月的注视,像一根扎进骨头里的刺,疼得她几乎要落下泪来。
(林昭昭带领众人踏入左侧通道,她的心中充满了不安——那抹淡金色的光越来越清晰,可钥匙的热度却比之前更甚,小乞丐心口的暗纹正随着血月的升起泛起诡异的紫,顾承的呼吸声突然变得粗重,像是预感到了什么可怕的事。
而他们身后,周砚的铁链声已经近在咫尺,混着某种野兽的低嚎,在狭窄的通道里回荡,像一张正在收紧的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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