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残魂对峙
林昭昭缓缓地将牙齿咬上自己的下唇，刹那间，一股浓烈的铁锈味如炸开的烟花般在齿间弥漫开来，那味道又腥又涩，直抵鼻腔。
她死死地盯着剑柄上“承天”纹里那缓缓渗开的血珠，血珠殷红如鲜艳的宝石，在昏暗的光线下散发着诡异的光泽。
忽觉掌心一烫，那股热意如同一团火焰，迅速蔓延开来——那柄总嫌字迹潦草的武学残篇，此刻竟在识海里疯狂翻涌，像有人抓着她的手在虚空画符，她甚至能感觉到脑海中那股无形的力量拉扯着自己的意识。
叮——清脆的声响如同一道闪电，划破了寂静的空气。
青铜剑嗡鸣震颤，那声音仿佛是来自远古的战歌，剑气化作银链“唰”地缠住小梅细瘦的手腕，银链冰冷而坚硬，触碰皮肤时带来一阵刺骨的寒意。
被残魂附体的少女瞪圆眼睛，那双眼眸中满是惊恐与疯狂，指甲在青砖上划出刺耳的声响，如同尖锐的刀片划过玻璃，让人头皮发麻。
林昭昭想收剑，可指尖像被焊死在剑柄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黑风寨主的残魂从梅梅头顶浮起——那东西先是一团黑雾，黑雾翻滚涌动，散发着刺鼻的腐臭味，眨眼间竟凝成顾承的轮廓，连眉骨的弧度都和记忆里分毫不差。
昭昭。黑雾“顾承”咧开嘴，左边脸颊的白骨混着腐肉往下掉，发出“噗噗”的声响，那画面让人作呕，“用看命人的血浇灌这柄剑，禁术就能提前重启。
你不是想知道九重天灭门真相吗？”他虚虚抚过林昭昭的脸，指尖穿过皮肤时带起刺骨阴寒，那寒意如同一把冰刀，直透骨髓。
“等我拿到三境钥匙，所有答案都会......”
别信他！
井壁轰然碎裂的声响打断了腐尸般的呢喃，那声响震耳欲聋，仿佛整个世界都在颤抖。
真正的顾承残影从漫天砖石里冲出来，胸前那柄考古铲正滋滋冒着黑烟，黑烟刺鼻难闻，却被他自己的剑气斩断，断刃“当啷”掉在两人脚边，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的身影比之前更淡，像被水浸过的画，可眼底的焦灼清晰得刺人：“他篡改了我的记忆碎片！
昭昭，这东西在偷换时空线——”
两个顾承的身影在血光里重叠，血光如同一团炽热的火焰，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息。
林昭昭退后半步，后背抵上潮湿的砖墙，那潮湿的触感让她的衣服紧紧贴在背上，凉飕飕的。
她的阴阳眼突然发烫，那热度如同燃烧的炭火，视线穿透黑雾，看见黑风寨主腐坏的胸腔里困着团幽蓝的光——那是人的魂魄，缠着锁链，锁链上刻满九重天的秘文，幽蓝的光闪烁不定，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冤屈。
是长老......她喃喃出声，声音微弱而颤抖。
前世剧本杀里查过的资料突然涌上来：九重天有七位长老，其中三长老擅用封魂术。
而这团幽蓝的光，轮廓竟和剧本里三长老的画像重叠。
姐姐！
小梅的尖叫扯回她的注意力，那尖叫尖锐刺耳，如同警报声一般。
被剑链捆住的少女突然发力，手腕在银链上蹭出血痕，血珠顺着银链缓缓滑落，滴在地上发出“滴答”的声响。
另一只手从怀里掏出个青铜铃铛——是昨天在村口老槐树下，赵四塞给她的那个。
“村长说铃铛里的咒文能困住邪物！”小梅咬着牙把铃铛砸向黑雾，那咬牙的声音清晰可闻，“他总半夜去后山，我偷听到的！”
铃铛撞在黑雾上的瞬间炸裂，炸裂声如同惊雷般响起，震得人耳膜生疼。
林昭昭的阴阳眼在强光里看见三百年前的碎片：雪落苍梧山，洁白的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发出轻微的“簌簌”声，白胡子的三长老跪在祭坛前，手中匕首刺进自己心口，那“噗嗤”的声音仿佛在耳边回荡。
“禁术若成，两界皆毁。”他的血滴在青铜剑上，发出“滴答”的声响，“我以命为引，将怨灵封入转世之身......”画面突然扭曲，黑风寨主的脸叠在三长老临终的表情上，发出破锣似的笑，那笑声难听至极，仿佛是从地狱传来的鬼哭狼嚎：“蠢老头，你封了我三百年，现在看命人自己送上门——”
黑雾如活物般漫过祠堂梁柱，那“呼呼”的声音如同狂风呼啸，带着一股浓烈的腐臭味。
林昭昭被呛得咳嗽，伸手去拉小梅，却触到顾承残影递来的手，那只手冰冷如霜，没有一丝温度。
两人背靠背站着，她能感觉到他身上的寒意透过残影渗进自己骨头里，那寒意如同无数根冰针，扎得骨头生疼。
昭昭。顾承的声音很低，混着血沫，那血沫的腥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虎符碎片在我腰牌里。
你腕间的胎记......”
她猛地扯断半截衣袖，那撕裂的声音“嘶啦”作响。
月白色的腕间，暗红色的印记正随着心跳发亮——那是半枚青铜剑纹，和顾承每次用能力时，眼底闪过的纹路一模一样。
林昭昭突然想起三天前在图书馆，顾承摸她手腕时突然松手的模样，原来那时他就看出了端倪。
“血脉共鸣需要双人献祭。”她喉咙发紧，那紧张的感觉让她的声音都有些颤抖，“所以九重天的看命人......”
“那就让我们——”
话音未落，顾承残影突然握住她的手腕，将剑尖抵在自己心口，那剑尖触碰皮肤的冰冷触感让她打了个寒颤。
强光爆发的刹那，周围的空气似乎都扭曲了，发出“嗡嗡”的声响，林昭昭的视线也随之模糊，紧接着，一幅前世的画面展现在眼前。
林昭昭被震得摔在地上，却在强光里看见顾承的前世：玄色劲装的少年立在血火里，血火燃烧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怀中抱着个穿月白裙的姑娘——那是她自己，额角渗着血，手里攥着半块虎符。
“少宫主！”有人喊，少年转头的刹那，林昭昭看清他腰间的玉佩，和顾承现在戴的那枚，裂痕都分毫不差。
轰——
地面突然裂开，那裂开的声音如同山崩地裂一般。
林昭昭踉跄着抓住桌角，看见黑风寨主的本体从深渊里爬出来，那爬行的声音“沙沙”作响。
他原本的凡人躯体已经溃烂，露出下面青灰色的妖骨，脖颈上挂着半块虎符——和村口李伯临终前攥着的那半块，严丝合缝能拼成完整的虎形。
林昭昭心中一惊，她瞪大了眼睛，脑海中飞速思考着这一切的关联，这虎符的拼凑意味着什么，难道真的是开启三境钥匙的关键？
终于集齐三境钥匙了。妖物开口，声音像两块磨盘在碾，那声音沉闷而可怕，“看命人的血，守界人的魂，九重天的虎符......”它抬起头，林昭昭浑身血液瞬间凝固——那对本该是眼窝的地方，此刻正浮着和她腕间一模一样的青铜剑纹。
祠堂外传来乌鸦的尖啸，那尖啸声尖锐而凄厉，仿佛是死亡的预告。
林昭昭摸到腕间的印记在发烫，和黑风寨主脖颈的虎符产生共鸣，像有根细针在血管里游走，那刺痛感让她眉头紧皱，指向某个她还未触及的真相。
昭昭。顾承的残影已经淡得快要看不清，他的手虚虚覆在她发顶，那轻柔的触感仿佛带着无尽的眷恋，“去苍梧山......祭坛的秘密......”
话音消散的同时，黑风寨主的妖爪已经抓向她的咽喉。
林昭昭握紧青铜剑，剑身的“承天”纹在血光里流转——这一次，她不会再让前世的悲剧重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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