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仁王子到——”
殿门外,一位穿着厚重袍子,脖间围着
缠着红线的狐裘,抓着刻有古怪花纹的手杖缓缓走了进来,只见这名老者的腰间挂着几枚动骨的头骨,手上也画有奇怪花纹,一脸和详地端详着大殿内的陈设,最后将目光锁定在了殿堂高位上坐着的北齐皇帝,而跟在这位老者身后的,还有一位男子,没有人见过,但也都幻想过这位匈奴王子的相貌,也许是体格壮硕,一脸的腿明和凶相,或者年纪稍大的,直到今日真正见着了人,惊掉了下巴。
只见男子摘下了斗篷帽子,露出了真容。
他肤色白净,剑眉如峰,眼窝深陷,嵌着一双金碧色的眼瞳鼻梁高耸,五官凌厉至极,俊秀无双。
谁能想到竟是这么一位年轻且俊美的男子,坐拥千军万马噬东果断,令人闻风丧胆呢?
“天呐,他好俊俏。刚刚他好像朝这边看来了,不会是在看我吧?羞死了。”
“胡说,明明是在看我。”
“比骊王殿下还要好看得多呢,这副容颜。”
“据说蒙仁王子还未婚配,你说他这次来,不会是要选妃的吧?”“啊,选我选我,王子选我!”
“做你的春秋天梦去吧,听我爹说,塞外的生活可苦了。”
锦弦从太监高呼时,目光也就停留在那位匈奴王子身上了,她不得不承认对方那毫无瑕疵的客貌展现在她眼前时,她被折服了,比起楚沉具有厌气和攻击性的长相,她更觉得眼前之人的相貌更胜一筹,这就是少数民族与生俱来的优势吧?但当她仔细看去时,那双金碧色的瞳眸令她一怔,脑海中自然而然地回想起昨夜发生的事来。应该不是同一个人,没这么巧,何况她和这个人根本不认识,她心想道,然再次抬眸时,却恰恰对上了他的目光。
“参见皇上。”老者行手扶礼,说道,身后的男子也效仿行了礼。虽然不是跪拜之礼,楚严还是耐着性子,笑道:“蒙仁王子能亲自到访北齐,是北齐之幸,北齐子民之幸,还请快快入座吧,王子舟车顿,一路上辛苦了。朕今日有幸目睹王子真容,也是一大素事,没想到王子相貌竟这般俊朗。不知道会俘获多少女子的倾心呢。”
“皇上说笑了,跟骊王殿下相比,本王子还差得远。”
未了,其他人都不由得惊诧起来,这位匈奴王子竟然会中原话而且讲得很流畅,尽管有些口音,但是依旧听得懂,清楚。
“没想到王子竟然会讲我们中原话。”楚亦然笑笑说道。男人闻声望去,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来,“你是哪位皇子。”
“八皇子,封号荣王,楚亦然见过蒙仁王子。”
“原来,你就是荣王。”男人说着话,转身又对一旁同行的者说了些话,是匈奴语,没人听得懂。只见老者听完后,点了点头,然后起身朝龙椅上坐着的人行礼,缓缓地说道:“此行北齐是为和谈之举,兹事体大,我等奉可汗命令前来,与北齐缔结之好,还望皇上也拿出诚意,莫要寒了我们的心。老者捏着胡子,慈和地说出这些话来,但给人们的感觉却犀利无比,就如传言中那般,来者不善,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和谈是匈奴占优势,他们北齐还要提出让对方满意的条件才行,虽然有些辱没了国威,但是能换来时间恢复国力,也是值得的,最怕的还是他们狮子大开口,要的条件多。
楚严僵笑了一会儿,才回复道:“王子此行不妨多在北齐多留几日,和议之事待宴会结束后,再移步御书房细说可好?”
“既然皇上都这么说了,那便这么来吧。”老者说完后,坐回了原位,又转身对着男子说道:“王子想留多久?”用的是匈奴语交谈。
“二十日,足够了。”男人说着拿起桌上的酒杯,举酒示意龙椅上的人后,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但目光始终都朝着一个方向看。
锦弦坐在角落,周边嬉闹谈乐的人恰恰将她挡住,但她并不傻,那个坐在对面的匈奴王子目光一直有意无意地朝着这边看来,期间她还同其对视过几次,那人甚至还一看戏的样子,真令人非夷所思,她是该想想自己以前到底见没见过这个人了。
见她一副思考和困惑的样子,他的心不知怎的泛起一股莫明的酸涩来。
舞女的一曲一舞,让在场的人无不拍手叫好,曼妙的身姿,让男人们见了都不由得浮想联篇,女人们见了只能咬牙切齿。锦弦不懂怎么欣赏舞的好坏,见其他人拍手了,她也跟着拍,舞毕,又是一阵雀跃,但中原舞曲对于外城人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吸引力,其他人欢呼之际不忘观察这位的奴王子的反应,只见其坐在位上自顾地喝着酒,眼神毫无波澜。
楚严皇帝有些尴尬,毕竟原是想向匈奴人展示中原独特的关乐,顺便让那舞女魅惑一下这位王子,谁想人家眼皮子抬都不抬一下。
“王子是不喜欢这舞乐吗?”楚严皇帝又发问道。
男人冷呵一声,笑道:“中原的曲乐美,但却比不上塞外的一曲胡旋舞。”
“你们当中谁会跳这舞的?重重有赏。”楚严皇帝不得讨好人家,眼下这个机会,但却无人回应。
锦弦坐在位置上,扭头用手扶额偏笑,这种讨人欢小的事,亏你一国之君做得出来,若你是个女子,恨不得上衣裙自己上场了吧?然而她乐了没多久,就遭了报应。
从入生开始,楚沉就一直关注着那一众人群中,坐在角当的锦弦,她长期同游牧民打交道,在漠北长大,胡族舞应该是会的,一想到上次她揭他面具的事,他就莫明地不快。便说道她会。
楚严皇帝听后,像见到了机会一样,目光环视一圈后展后锁定在了那蒙着面的女子身上,话说中都带着喜悦,问道:“锦弦,你会?”
她能说不会,然后拒绝吗?可是那个男的就是想看自己出丑,小人得志的样子,真让人生气和不甘,无奈楚亦然也没办法找理由帮她,只能她自己想办法,谁知道楚沉给她整这么一出,还有那个什么蒙仁王子,没事你说什么胡旋舞啊?
其他人纷纷也将目光转向她这边,甚至议论她会不会的问题,有些人是看热闹不嫌事大,讲话也相当难听,犹其是女人,什么草包粗鲁的乡野之人,会琴棋书画、舞乐才怪了。
锦弦叹了叹气,起身郑重地说道:“草民不会舞,但其他东西都略知一二,若王子不嫌弃,草民可以向王子您展示其他才艺。”胡旋舞可不兴跳啊,她心想道光是跳那舞,要穿的衣服极其单薄,露肚跻和大腿就这中原死板的规矩,跳才怪了,何况这舞是真的不适合当作这种场合来跳的。
见其状况,楚祁开口道:“皇叔怎能强人所难呢?这番话倒叫锦弦娘姑为难了。”
“我也不知锦弦会舞,皇叔怕不是记错了吧?”楚亦然也说道,想为她找个台阶下。
串通一气的本事例厉害,楚亦然,先前还真是小瞧你了。楚沉想着日后要应对这个难缠的家伙,心中欲发烦躁,锦玹治好了楚亦然,就像唤醒了一头野兽一样,失里藏刀能将人杀死的那种。
僵持不下之际,一道声音打破了这沉寂。
“好,那便由你说的来。”
一句普普通通的话,却让人听起来不那么对劲,方才严峻的态度和不痛不痒的语气现在却来了个转变,里边甚至能察觉到一种无奈和愉悦的态度语气,这位匈奴王子难不成对待女人就会变得温柔?
生怕下一秒人家反悔似的,锦弦也接着说道:“那便为王子作一幅画吧。”
画?其他人听了不禁皱了皱眉,一幅普普通通的画能有什么新奇的,等人家看了过后,一个不满意还是要得罪的不说,再者像她这样的乡野之人,又能画出个什么名堂来呢?
皇上唤太监去取来纸笔,放在了她的桌前。
还请公公再去一趟御膳房,取木炭过来。”
“这木炭与作画有何关系?”太监不解地问道。
“关系可大了。”
锦弦接过木炭,折断握在手中,对着那位王子比划几下后开始作画,其他人则静坐在位置上等待,期间偶尔也有人起身向这边走来,想看个究竟,却不料在见到画的内容后,愣在原地细细观摩起来,这也引得几个人一道而来观看,甚至被震撼到差点下跪。
这哪是普通的山水、花鸟画作,若不是碍于场面,这画谁不想抢了,据为己有?绝世佳作啊!能买到的话,倾家荡产又何妨?
锦弦用了半个小时画完,太监见其画完后想上前拿画呈现给众人看时,却害怕抓坏了这画,不敢动手,这所画的栩栩如生,闻所未闻木炭还能用来作画?这画的比宫里的画师都要好。
最终是她拿起了画,走到了这位王子跟前,整齐地摆放在他桌上,然后又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坐下,其他人也朝那画的位置走去,都被惊艳到了。
她画了这位王子以及周边赴宴的人,每一个都栩栩如生,像真人误入画中一样,连表情神态都惟妙惟俏,此画的价值若是拿去卖,也化不出价格,本以为这个举止投足都危满乡野气息的女人,画不出什么名堂,没想到……
甚至当楚严皇帝见到这画时,都想据为已有,奈何这画作是为了蒙仁主子而作的,不好驳了面子,只能暗下决心找个时间让这姑娘再作一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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