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吉时已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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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是邓福君大婚的日子,邓府上下忙忙碌碌,邓福君脸上却无一点喜色。一会儿紫鹊和佩兰进来了,来伺候小姐更衣打扮的,邓福君面无表情,麻木地随她们折腾着。

“小姐~您快来啊,今天可是您大喜的日子。”紫鹊在一旁招呼道。

邓福君不想接她的茬,只是轻声问了一句:“我走之后,你和佩兰还会跟着我吗?”

佩兰浅浅一笑:“小姐放心,大少爷怕您到了吴家那边没人照顾,不只是我和佩兰,璟竹姑姑也会跟着去的。”

邓福君的眼中闪过喜悦,她双手撑着头,像是小孩子一样期待地说:“真的?太好了!要不我到了吴府就真要孤单一人了……”

“呵呵,小姐真可爱。”

“可爱?喂,你哪里看出我可爱来了佩兰,要说可爱你才是真可爱呢~”

紫鹊有点赌气的样子,对邓福君撒娇道:“小姐~您天天说佩兰的好,紫鹊就不可爱嘛……”

邓福君温柔地摸摸她的头说:“可爱可爱,我们紫鹊也可爱。”

成亲对于邓福君来说好像也没那么可怕了,紫鹊和佩兰一边给邓福君梳洗,一边陪她闲聊着,三人就像是极要好的姐妹一般。邓福君享受把眼睛眯了起来,这是一种温暖如阳光一般的,她昔日里常感受到的,友情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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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时已到————”

邓福君换上了新娘的婚服,那是她这辈子看见过最华丽的衣服,她用纤细的手指细细感受着每一针每一线,轻轻抖动了一下裙摆,生怕一个不小心把这么漂亮又这么华贵的衣服给弄坏。

婚服底色为红色,领口缀有珍珠和金丝线,肩膀处做的稍宽,十分严整,袖口缝有几个碧绿色玉片,用以收缩袖口,同时寓有美好的含义,礼服上有云纹有花纹,正中间是一幅凤凰沐雪图,并镶有真金做的配饰,内衬两层有绒毛,保暖又舒服,裙摆纱制,配以绸布,走起路时曼妙生风,毫无冬日婚服的笨重感。

在邓福君正欣赏华服的时候,璟竹早已差几个壮丁把铜镜搬进来了,来为邓福君梳妆打扮的人也到了。

“来,小姐。快先别看咱这衣服了,来看看这美丽的镜中人吧。”璟竹温柔地说。

邓福君有些迫不及待了,这么美丽的衣服如果再配上一张倾国倾城的脸,那妥妥的是一场视觉盛宴啊。她有些忐忑,但更多是期待,随璟竹牵着手到了铜镜前。

“……”

可等待她的不是倾国倾城,也不是妖艳媚人,不是出水芙蓉,也不是小家碧玉,而是她自己的脸。

邓福君有些失望,原来自己不仅身材没变,脸也没有变,前主和自己一模一样,也许也是这个原因才让她偶然被召唤到这里来的吧,也许更确切的说,这是某种必然呢?

但她也并不是完全沉浸在淡淡的悲伤之中,穿上这身婚服,比起是别人的脸,她更开心镜子前的是她自己的脸。像其他同龄少女一样,邓福君也曾幻想过自己穿上美丽衣服的样子,虽然这衣服绝不是婚服,但也足以让她满足愉快。而且,对于邓福君自己而言,这张脸,不仅让她更有一种熟悉感,知道自己从来只是邓福君,只是她自己,也让她突然有了对未来诸多美好的期望,即使不来自这个世界。这像一场梦,让她看到了原来自己生活世界的无限可能,总有一天,她邓福君会成为事业女强人,为自己想要的一切打拼,也像平凡少女一样肆意地展现着自己对美的渴望。

她爱她自己,她认为这从来没有什么错。是的,每个人都应该去热爱自己,去热爱生活。

金色的、银色的,各种或华丽或优雅的发饰戴在邓福君的头上,青丝一直长到腰间,她正是如花一般的年纪,被打扮的耀眼夺目,在铜镜中闪闪发光,俨然一个俏丽稳重的新娘。

“邓福君,你也很美嘛,嘿嘿。”她在心里对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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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亲、上轿,拜堂。经过一系列繁琐的礼节后,邓福君头盖红盖头,安静地等待着丈夫过来。

她心里满是不安,她这个年纪,在原本的世界,本该是还在上学的年纪,来到古代却已是成婚的年龄,对于即将来临的不可知,她心里满是恐惧,但自己又无法真正逃走。但邓福君也不是完全没有准备,在邓府的时候,她就佯装不舒服向家里的大夫套出了几副能让人感到困倦发晕的药,藏在身上携带着。新郎到前,她已将大剂量的药都放入了对方的交杯酒中。

“这些药应该毒不死人吧……不管了,死了就死了吧,反正今天不是他死,就是我亡。”邓福君心想。

可她等了许久都不见新郎进来,邓福君几乎要睡着了。

“这家伙果然不是个好人啊,成婚第一天就这么晚到……就……原形毕露,不把新娘当回事。”

“不行不行,邓福君,醒醒!这一定是阴谋……一定是……是……是我……我什么来着?”

正当邓福君昏昏欲睡时,门突然响了,新郎吴所谓进来了,她立刻清醒了过来。

邓福君等待着,她紧盯着红盖头的缝隙,只看见一双红婚鞋从容地朝她这边走来……

“哎?”

邓福君刚刚起身劝他喝交杯酒时,那人自己停下了,坐在了桌子前。

“娘子,我吴某与你是娃娃亲,这你是知道的。”

“这人……在跟我说话吗?他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啊!”邓福君心想。

“……”

“自古以来。”吴所谓继续说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但我吴某对此不敢苟同。我不是京都人,与你的背景也不一样,你是千金之身,想来该不会明白我的思想,这点我也不多做解释。嫁到吴家,本来就是对不住你,而今日,我要更对不住你了。公事繁多,尚要处理,我无心儿女私情,不能像其他平凡妇女的丈夫一样和你入洞房。何况你我,还没有什么感情,我和姑娘甚至从未谋面。”

“……”

“把盖头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