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吴所谓这一反常举动,邓福君感到手足无措,坐在床上没有说话也没有动。见她这样,吴所谓快步如风地走了过来,一把掀开了她的盖头。
邓福君抬头往上看,正对视上吴所谓的淡然的双眼。
“是你!”两人几乎同时喊出声来。
面前的新郎君,竟是那天出现在邓府花园的无名书生!
邓福君瞳孔放大,心里只感觉到尴尬,僵在那里,半晌也没有再说话。
吴所谓见势,温柔一笑先开了口:“原来我与娘子早就见过。”说完他便拉起邓福君的手,向桌前走去。
邓福君也不知怎么的,随着他走,和他一起坐在了桌前。
空气中一片寂静,邓福君觉得自己必须得说点什么才好,于是便强挤出一个笑,转头对吴所谓道:“说起来咱们还真是有缘啊,哈哈。”邓福君感到头皮有点发麻,一切都是她从未料到的结果,现在的她只想赶紧结束这尴尬的一晚。
吴所谓听后,突然认真地看着她说:“娘子。我……”
邓福君感到又一阵发麻,连忙打断了他:“别别别,还是别叫我娘子了吧,你就叫我邓福君吧。”
吴所谓有些理解地说:“嗯,那我就叫你‘福君’吧。”
“呵呵。”邓福君干笑了两声,“也行吧……别叫‘娘子’了就行,太肉麻了。”
“福君你……应该不喜欢我吧?”
邓福君感到很骇然,这让她怎么回答呢,说“喜欢”,可她确实又不喜欢,说“不喜欢”,她又怕吴所谓是个衣冠禽兽,再像一些小说里可恶的男主一样对她突然家暴。
于是邓福君给了个中肯的回答:“还行吧。就是……可能挺喜欢的,但也不是……很喜欢,也不算是挺喜欢的那种喜欢,就是,但是也喜欢吧……”说这话的时候,邓福君的脸变成了粉红色,因羞怯的烧伤感一直从心口蔓延到耳朵根。
“那就是不喜欢。”
“啊……”
“如果是真的喜欢的话,你就不会这么不确定自己的心意。我和你虽然是新婚夫妇,但没有一点感情就行夫妻之实,还是不妥。”
“……”邓福君呆呆地望着他。
“福君,还是等你确定了你的心意……但你既已为我的妻子,我会做到尽丈夫的责任。”
“好嘞!啊,不是,好的,夫君……”
“叫我‘所谓’就好,今日你我分开来睡。”吴所谓一凝眉,看到了桌子上摆的交杯酒,“这美酒可惜了,这样吧,你我不交杯,喝了这酒吧,要是明日下人来看了,也好给上头有个交待。”
人算不如天算,邓福君没想到最后这“毒酒”反倒成了自己的,她连连摆手婉拒:“不了不了,我喝不了酒,你喝就行你喝就行。”
吴所谓举起酒盏,嗅了嗅,说:“这酒不烈,喝一杯无妨。”
“不了不了,真的,我一点儿酒也喝不了。”
“那这两杯我都一并喝了吧。”
“哎,等等!”
吴所谓已将两杯酒下肚……
“啧,这两杯酒怎么味道不一样,一杯好苦。”
“啊,这个,可能是我家下人怕我喝不了酒,给我放了些中草药在里面吧。”邓福君尽量做到脸不红心不跳,却暗暗愧疚着。
“那个,所谓啊,这房间里就一张床,你睡床,我打地铺吧!”这样做至少能让邓福君心安一些。
“什么……”吴所谓开始感觉有点昏沉,“不行,我来……打地铺。”
他摇摇晃晃地要接近床边,却让邓福君给拦下了。
“我来!”邓福君用命令的口气说,仿佛吴所谓才是今天刚进门的那个新娘子。
吴所谓看她把地铺打好,嘴角勾起一笑,酒被下药的事他已经知道了。他有些佩服这位邓小姐了。
于是二人便和平地度过了新婚之夜,对于邓福君来说有个不近女色的丈夫的确是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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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到邓府已经有几天了,邓福君了解到吴所谓是个孤儿,父亲母亲都已经去世了,她很同情他,和他一直相敬如宾,吴所谓也将打理吴府内务的重任交到了邓福君身上,一时间吴邓两人被人称道为“模范夫妻”,但世人并不知道他们二人目前只是有名无实。
这天,邓福君一天没看见吴所谓了,便问起了身边人:“老爷去哪了?”
“回夫人,老爷出差了,可能得过些时日才能回来。”
“我知道了。”
如果是对于别的女人,新婚之夜和丈夫分床睡,二人井水不犯河水,丈夫还不辞而别的话,一定要委屈的满脸梨花带雨了,可对于她“法海少女”邓福君来说,没有男人就是天堂!尽管已经很克制了,邓福君开心地嘴角忍不住抽动着。
突然,有客人上门了。
“小君君~”
邓福君往门外望去,果然又是那个家伙——余文硕。
“你还来干什么,在我府上骚扰我不够,现在来到我夫君府上骚扰我吗?”
面对昔日好友如今用这么生冷的语气和自己说话,余文硕有点不知所措了,但还是坚持往府内探头。
“小君君,你误会了,我今日来是特地给你道歉的。”
邓福君不为所动,对门口的侍卫说道:“关门谢客。”
一会儿,邓福君走到了自己房间的院子里,却听见墙那头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听了一阵,她觉得不对劲。
“该不会是刺客吧。”邓福君心想。
她于是迅速躲避起来,叫喊人来抓刺客,府内人众心齐,先保护好邓福君的人身安全,再包抄好对方逃跑的路和向有动静的地方去抓人,不到一会儿,他们便把“刺客”押到了邓福君这里。
“我不是刺客!啊啊!”
“余文硕,怎么又是你?”
余文硕一看到邓福君,就朝她嘿嘿一笑。邓福君无奈地摇了摇头,感到好气又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