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豪宅外,林衡升亲自带队,牵来了整整五十辆驴车。
每辆驴车上都载着两个与人一般高大的胖木桶。
皮带抽绳活塞式抽水泵旁,董铁牛正力大无穷的转着转盘,转盘飞速转动,转成了幻影。
而连通抽水泵的牛皮软管一头,放进了大木桶里。
另一头则由人抱着,对准王家豪宅的上空。
随着抽水泵的猛力抽水,被抽射而出的粪水,如洪流一般绕过高高的围墙,射入豪宅里头。
才刚不多会儿,豪宅的大门口处便汩汩流出道道“金水”。
王权贵捏着鼻子走出房门,惊吓条件一道巨蟒般的金水水柱,正汹涌的朝他的豪宅里喷射。
他震惊的当场瞪大眼珠子!
“呔!宵小!”
“活腻歪了!”
“陈管家!带人出去捉拿恶徒!”
陈管家也想听令啊,可是叫他冒着铺天盖地的粪水出去?
他选择抱头沿着走廊回后舍躲避!
王权贵赶忙找来油纸伞,冒着漫天金水冲到大院外头。
见是林衡升?
他愤怒的破口大骂:
“你这是在做甚!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做甚!”
“竟然敢来我王家泼粪水!你想死!”
林衡升欣赏泼妇一般微笑欣赏王权贵的无能狂怒:
“你不来找事儿,我都懒得理你。”
“忍一时风大浪大,退一步跌落悬崖,这个道理不用我教你吧?”
王权贵红温如猪头,耳孔层层冒烟的瞪着林衡升:
“你没法活着离开花山县!!!”
“我背后是整个镇州商会!!!连州府也要对镇州商会好声好气!!!”
“惹到我!你三日内必死!”
“是吗?你能摇来多少人弄我?”林衡升微笑着不懂就问。
“只要我需要!哪怕百万人都能摇来平了你!”王权贵已近乎气急败坏。
“百万?真的假的?”林衡升托腮沉思:
“据我所知,整个镇州加起来也无百万人,莫非你能凭空叫来天兵天将?”
“商人的团结是你这等草包永远都弄不懂的!”王权贵训斥道:
“只要我向镇州商会道明你的恶行!苏省府甚至全国商会!都会站在我背后!”
“我告诉你林衡升!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话音至此,林衡升也是懒得继续听了。
无非就是想摇人嘛。
“那你赶紧摇人来平我吧,”林衡升求之不得道:
“最好多摇些人过来,我正愁花山县人口太少,劳动力不够呢。”
说罢,林衡升吩咐董铁牛继续水漫金山,漫完了就回县衙。
随后便自个儿骑驴先走了。
王权贵看着自家的豪宅竟被……
他气呼呼的冒着“大雨”冲回房里,想收拾行囊即刻奔赴镇州。
结果……
连门都进不去,那软管就像对着他的房门喷射似的,里头已然是真正的水漫金山。
他气愤的带上家中所有人,连日往镇州赶。
等董铁牛完成任务回到县衙交差时,整个王家已是人去楼空。
“走了好,”林衡升巴不得县里那些地主老财自个儿滚呢,还能省得劳累他:
“铁牛,从今天起,你就是花山县的县尉了,负责带一百人守好城楼。”
“是!”董铁牛心想,县尉可是官呀,咱也当官了!
林衡升知道把王权贵放走了,他肯定会带人反扑过来。
不过无所谓,反而多带些人过来最好。
县里这二十个村子,是花山县发展经济的基础。
不能再出任何幺蛾子了。
所以他得去招募吏兵了。
二十个村,每村安排十五名吏兵三班倒巡逻。
便是三百人。
开个三千月钱,再一百斤粮作为月饷,多的是人乐意做。
旋风小子天性正派,也任命为县尉,由他来掌治安捕盗,总比现在到处打杂运货强。
外患先不必担忧,还得继续处置内部混乱。
小本本上的人,继续处理!
……
早前被洪吉带来捉拿他的那些吏兵,反而被他捉拿。
眼下,拢共有约三百多前吏兵,被关在穿城河里的水牢里。
林衡升想起他们而过来时,他们已在水牢里泡了好几天了。
刘俊便是其一。
想他出身没落大家,凭着最后的恩荫成了吏兵,整日四处捉人并将人投入水牢。
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自己竟也被关在里头。
水牢的痛苦是难以言述的。
于岸上瞧时,溪流十分平缓,可站在溪流里可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水牢不仅有木笼,木笼底下还有个单桩。
想要站稳,就只能集中所有注意力站在单桩上,使口鼻超出水面。
一不留神就会被水流冲到,而后口鼻淹入水中。
如此之下,活着便只剩呼吸这一件事,更别提想睡觉了。
“县太爷!饶命!”
“咕嘟咕嘟咕嘟……”
瞧见岸上来了人,刘俊第一反应就是求饶。
“哼哼,”林衡升悠然哼笑着:
“你们效力的洪吉已经凉了,想活的话,我可以给路。”
“要么认罪伏法,则发配砖窑烧砖。”
“若有重大检举,则从无期发配转为有期发配,数月到数年不等。”
“招供逃跑吏兵的藏身之处也算,若是按提供的线索成功捉住,那么最多发配三月,就能被释放。”
顿了顿,林衡升加重话音最后说道:
“若是拒不认罪,等我查出来了,从重处死。”
一听这话,刘俊赶忙一边咕嘟一边努力叫喊道:
“我检举永宁寺!咕嘟咕嘟……”
“永宁寺表面是寺庙,实则咕嘟咕嘟……”
“实则是个鸡儿寺!咕嘟咕嘟……”
一直悄悄跟着林衡升的叶婉儿听见这话,不由的想起那已被清理了的长乐酒楼。
“永宁寺在哪?我记得花山县好像没有叫永宁寺的寺庙。”林衡升追问审问。
“永宁寺在咕嘟咕嘟、在裕溪县!”刘俊心想,完了,检举这个好像没用。
因为林衡升只是花山县的县令,手无法伸到裕溪县。
可是他就是个跟着跑腿的吏兵,上头叫他干啥他就干啥。
他真的再也说不出别的来了。
“裕溪县……”叶婉儿倒是想去:
“林县令,这事儿不如交给我来?如果是真的,我可能需要你借我点儿人。”
林衡升闻声回头,这女的怎么像鬼魂似的。
动不动就冒出来,吃饭时也总是莫名的冒出来。
不会是替谁来盯着我的吧?
等我肥起来了,再一波劫走,主打一个我家的就是地主家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