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气运之争,谁才是真正的帝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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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霄宗议事殿的晨雾还未散尽,青石板缝里凝着细密的水珠,踩上去能听见细碎的声响。

顾承渊踩着这湿冷的台阶往上走时,袖中那半块顾家旧玉正贴着皮肤发烫——昨夜戒律峰的火光烧了整整半夜,他站在窗前看了半宿,直到东方泛起鱼肚白,才将苏昭璃给的醒神丹吞了下去。

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穿堂风卷着檀香扑面而来。

顾承渊抬眼,便见李归一端坐在主位右侧,玄色监察长老服上的银线云纹在晨光里泛着冷光。

左侧首位空着,那是掌门的位置,此刻却只有风无影斜倚在雕花椅上,指尖转着枚青铜令牌,目光像两把淬了冰的刀,正顺着他的发顶往下刮。

顾承渊。李归一的声音像敲在青铜上,监察堂查你私修气运秘术,可有此事?

殿内温度陡然降了几分。

顾承渊望着李归一案头摊开的卷宗——最上面一页赫然是禁术·气运篡夺的朱批,墨迹未干,还带着股松烟墨的苦味儿。

他想起昨夜戒律峰的火光里,陈长庚被押走时那声撕心裂肺的冤枉,喉间突然泛起股腥甜。

回长老,他往前走了两步,靴底碾过地上的水痕,我确有修炼与气运相关的法门,却非禁术。

李归一的指节叩在案上:你可知,上月青岚宗三长老暴毙,体内气运被抽干三成?

前日南楚边境突发蝗灾,本该凝聚的气运金章无故消散?他突然站起身,玄色大氅扫过案角的茶盏,所有异常,都始于你入宗那日!

顾承渊的指尖在袖中攥紧。

他能听见自己的心跳,一下一下撞着肋骨——这是他等了二十年的局,却比想象中更冷。

他望着李归一发红的眼尾,忽然想起昨日在执法堂,李归一带人搜查陈长庚住处时,那间密室里堆着半人高的气运流失案卷宗,封皮上的字迹与此刻案头的如出一辙。

长老要看证据,我便给。他伸手入怀,取出半卷泛黄的绢帛。

展开时,焚天剑典四个篆字突然泛起金芒,殿内众人不自觉后退半步。

顾承渊将绢帛摊在案上,又抬手按在眉心——系统界面的投影如流水般漫开,淡金色的任务条、明晃晃的奖励列表,连武略·单剑挑翻青岚宗外门三十人的完成记录都清晰可见。

这是系统所赐。他声音平稳得像深潭,每一项任务都有天道见证,每一份奖励都光明正大。

殿内死寂。

风无影的青铜令牌当啷掉在地上,他猛地直起身子,眼底翻涌着顾承渊从未见过的灼热:系统......帝师系统?他突然笑了,笑声震得殿角铜铃乱响,难怪你能把《道德经》讲得让气运金章显形,难怪你能在凝元境挑翻化罡修士——原来你是天道钦点的帝师苗子!

胡闹!李归一拍案而起,案上的茶盏咔地裂了道缝,谁见过系统能投影?

谁见过奖励直接凝出气运金章?

这分明是...

李长老。风无影突然截断他的话,指尖点着空中浮动的任务列表,你我修了百年,可曾见过这般直白的天道轨迹?他转向顾承渊,目光像要把人看穿,小友,你说这系统只认帝师,那若我现在砍了你,系统会不会换个宿主?

顾承渊望着风无影眼底跳动的暗火,忽然想起二十年前顾家灭门夜,父亲将半块玉塞进他怀里时说的话:真正的局,从来不是杀人,是要让活下来的人自己撕开伤疤。他垂眸看向案上的焚天剑典,残卷边缘的焦痕在晨光里泛着暖光——那是他在藏书阁用三味真火特意烧的,为的就是让所有人知道,这不是偷来的,是他拼了命挣的。

巡察使若想试,大可以。他抬头时,眼底的光比系统投影更亮,但我更想说说气运流失的事。

李归一的呼吸陡然一滞。风无影眯起眼,示意他继续。

青岚宗三长老修的是吸元大法,顾承渊指尖轻点系统任务里的武略·揭露青岚宗阴私,他抽的不是自己的气运,是门中弟子的。

至于南楚蝗灾......他从袖中摸出个纸包,抖开后是半只焦黑的虫尸,这是我让苏昭璃从灾区带回来的,虫腹里有千机阁的标记。

殿内突然响起倒抽冷气的声音。

李归一的脸白了又红,红了又青,最后砰地坐回椅子里,指节捏得发白。

风无影突然站起身,青铜令牌在他掌心攥出深深的印子:好,好个帝师苗子。他绕过案几,拍了拍顾承渊的肩膀,力道重得几乎要把人按进地缝里,我风无影活了两百年,头回见有人把天道任务当算盘打——你比那些老东西,聪明太多。

顾承渊望着风无影泛红的眼尾,忽然想起昨夜苏昭璃塞给他的药囊里,除了醒神丹,还有颗定魂丹。

他摸了摸袖中鼓起的药囊,忽然笑了:巡察使过誉了。他说,我只是觉得......他望向空着的掌门之位,晨光正透过琉璃瓦落在这里,像撒了把碎金,玄霄宗的气运,不该只攥在几个人手里。

李归一猛地抬头。

风无影的手在他肩上顿了顿。

殿外的铜铃又响了,这次带着股暖融融的风,卷着晨雾往殿里钻。

顾承渊望着众人骤变的脸色,忽然觉得二十年来压在胸口的石头,终于裂开了条缝。

他低头看向系统界面里的气运值一栏,数值正在缓缓攀升——比他算的,还要快上三分。

所以我有个建议。他抬头时,眼里的光像要烧穿这千年古殿,关于玄霄宗的气运,或许我们可以......

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顾承渊话音未落,殿外的脚步声已撞破最后一层晨雾。

玄霄宗掌门玄真子掀帘而入时,道袍下摆还沾着未散的露水。

他抬眼扫过殿内众人,目光在顾承渊摊开的系统投影上顿了顿,又落在李归一案头那卷禁术卷宗上——泛黄的纸页被穿堂风掀起一角,露出底下陈长庚私通千机阁的密信。

承渊方才说的计划,再讲一遍。玄真子拂袖落座,青玉镇纸在案上压出沉稳的声响。

顾承渊喉结动了动。

他能听见自己心跳里混着系统面板的轻响——方才风无影拍他肩膀时,系统突然弹出隐藏任务触发的提示,此刻正悬在视野边缘,像团待燃的星火。

他垂眸看向自己交叠在袖中的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这是他在藏书阁推演了十七遍的计划,此刻终于要摊开在玄霄宗最高决策层面前。

所谓气运共享,是将文韬任务所得气运值按比例拆分。他抬手指向系统投影里跳动的气运值一栏,数值正随着玄真子的注视缓缓上涨,三成用于凝练气运金章护宗,两成注入宗门护山大阵,剩下五成......他转向李归一,后者正捏着那半只焦黑虫尸,指腹无意识摩挲着虫背的千机阁标记,分给各堂口做日常损耗。

丹堂疗伤、器堂炼器、经堂抄录古籍,每笔使用都由监察堂记录在案。

李归一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突然想起昨日在陈长庚密室翻出的账本——那些被私吞的气运损耗,此刻在顾承渊的计划里成了明明白白的分配细则。

他喉结滚动两下,终究没说话,只是将虫尸轻轻放回案上,铜制托盘发出叮的脆响。

好个明明白白。风无影突然笑出声,指尖敲了敲顾承渊的系统投影,我当年在巡察司推行过类似的功绩制,却总有人钻空子。

你这系统倒是妙,天道直接记流水账,连贪墨的机会都不给。他话音未落,系统投影里突然跳出行小字:【文韬任务·推行气运共享计划(进行中):当前进度15%】,淡金色的光漫过整个殿宇,连玄真子道袍上的云纹都镀了层金边。

玄真子的目光亮了。

他屈指叩了叩案几,声音里带了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期待:具体如何操作?

比如丹堂要消耗气运疗伤,需要什么凭证?

需要任务。顾承渊早有准备,抬手调出系统里的宗门任务板块,各堂口可提交需求任务,比如炼制十颗培元丹对应消耗十点气运,完成后气运自动划转。

系统会根据任务难度、对宗门的实际增益调整数值——他顿了顿,看向李归一,监察堂只需核对任务完成度,无需再查账。

李归一的背突然挺得笔直。

他想起陈长庚被押走时,密室暗格里那叠用朱砂标红的未完成任务——原来那些本该用于宗门建设的气运,早被陈长庚以损耗为名私吞。

此刻顾承渊的计划像把利刃,直接挑开了玄霄宗最隐秘的脓疮。

他摸出随身携带的监察玉牌,玉牌上的云纹竟因激动泛起微光:老夫明日就带人重审近三年的气运账册。

玄真子的手指在案上敲出轻快的节奏。

他望着顾承渊眼底跳动的光,忽然想起三十年前自己初任掌门时,也曾有过这般要把宗门掰正的热望。此计可行。他最终开口,声如洪钟,三日后宗门大比,你当众讲清这计划,让全宗弟子都听听。

顾承渊的呼吸一滞。

他原以为计划需要多轮商榷,却不想玄真子这般果决。

系统面板突然剧烈震动,【文韬任务·推行气运共享计划】的进度条唰地涨到30%,奖励预览里隐约能看见气运金章·宗脉的字样。

他压下翻涌的情绪,垂首应道:遵掌门法旨。

风无影突然起身,青铜令牌在腰间撞出清脆的响。

他走到顾承渊面前,目光里的灼热几乎要烧穿人:顾师弟,巡察司管着九国气运流动,若你想看看更大的局......他从怀中摸出枚黑铁腰牌,牌面刻着巡察使三个古篆,随时来找我。

顾承渊接过腰牌时,指尖触到牌底的凹痕——那是道极浅的剑痕,像某种暗号。

他抬眼,正撞上风无影眼底一闪而逝的狠厉,与二十年前顾家灭门夜,刺客刀鞘上的刻痕如出一辙。

他喉间泛起腥甜,却笑得愈发清浅:谢巡察使看重。

玄真子起身拂袖,道袍带起的风卷走案上的系统投影。今日就到此处。他看向李归一,陈长庚的案子,你亲自审。又转向顾承渊,三日后大比,莫要让我失望。

顾承渊走出议事殿时,日头已爬过殿角的飞檐。

他摸了摸袖中温热的腰牌,又触到苏昭璃塞的药囊——定魂丹还在,醒神丹却已空了。

系统提示音适时响起:【隐藏任务·帝师之路】进度更新至20%,检测到关键人物风无影接触,奖励将于任务完成时发放。

山风卷着松涛扑来,他望着远处药庐方向——苏昭璃的琉璃法相正从药田上方升起,淡紫色的光晕里,她踮脚去够最高处的星叶草,发间的银铃被风吹得叮咚作响。

顾承渊摸了摸胸口发烫的顾家旧玉,忽然加快脚步。

竹舍的竹帘被风掀起一角,露出案上未干的墨痕——那是他昨夜推演气运共享计划时写废的纸稿。

晨露顺着竹帘滴在纸页上,晕开个淡墨的圆,像极了系统面板里未完成的任务进度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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