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站在坊市角落的阴影里,望着掌心那片被系统蓝光包裹的落叶。
寒夜的风卷起他衣摆,却吹不散他眼底的冷光——自断魂崖底重生后,这是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触摸到真相的脉络。
去。他轻声吐出一个字。
蓝光骤然收缩,落叶化作半透明的蝶,翅纹与铜钱上的灵波印记如出一辙,振翅时带起极淡的寒意,转瞬便没入夜色。
白影从他袖中钻出来,蓬松的尾巴扫过他手腕:那密室在废弃炼丹房,墙根第三块青石板下埋着引雷钉,防的是灵识探查。小狐狸的耳朵动了动,现在里面有两个人,气息一重一轻,重的那个......它突然炸毛,是金丹期!
林昭的瞳孔微缩。
他早料到陈默背后有外宗势力,但直接对上金丹修士......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破妄剑,剑鞘传来微微的震颤——那是苏璃在回应他的紧张。
走。他屈指弹了弹白影的额头,你在前头探路,遇阵就抓把土给我。
两人贴着墙根移动,废弃炼丹房的轮廓逐渐在夜色中显形。
屋顶的青瓦碎了大半,露出漆黑的窟窿,倒像是只睁着的独眼。
林昭在离房门三步远的位置停住,白影已蹲在他脚边,用爪子扒拉着地上的碎石——第三块青石板下,果然嵌着枚泛着幽光的引雷钉。
窥视蝶不知何时落在窗棂上,翅尖轻颤。
屋内传来低哑的男声:断魂崖的事必须尽快处理,否则上面怪罪下来,谁也担待不起。
林昭的呼吸一滞。断魂崖三个字像根冰锥扎进他心口,那年陈默推他下去时说的兄弟,对不住了还在耳边回响,此刻却从陌生人嘴里听到,更添几分讽刺。
林昭若真没死,那就让他彻底消失。另一道声音响起,阴鸷如毒蛇吐信,至于你说的那个寒潭异变......话音顿了顿,恐怕不止是偶然。
白影的毛又炸起来,凑到林昭耳边:是墨风子!
外宗那老东西,我在陈默的密信里闻过他的气味!
林昭的指节捏得发白。
他早通过铜钱上的灵波印记锁定了陈默的情报网,却没料到这条线直接连到了外宗金丹修士。
更让他警惕的是寒潭异变——那是他在崖底重塑灵脉的地方,难道有人察觉了?
你只需盯着坊市动静,别坏了大事。墨风子的声音里带着不耐,那幅地图收好了?
林氏遗脉的封印之地...
林昭猛地抬头。
他摸出块碎石,系统蓝光包裹的瞬间,碎石表面浮现出细密的裂纹——这是他刚解锁的裂隙之眼,能透过细微缝隙视物。
他将碎石嵌入门缝,眼前顿时浮现出密室内部的景象:
墙上挂着幅青云宗地形图,红笔圈着寒霜谷、断魂崖,还有他从未去过的玄冰洞。
地图右下角的小字让他血液凝固:林氏遗脉,封印之地。
父母......他喉间发紧。
幼年时父母被正道围攻的画面闪过,母亲最后将他推进暗室时说的昭儿,你的体质是封印突然清晰起来。
原来不是废柴,是封印!
陈默、墨风子,甚至整个阴谋,都是为了解开这个封印?
不对劲!白影突然窜上他肩头,爪子死死抠住他衣领,有人在布阵法!
东边三棵树,南边的老槐,都有灵纹在亮!
林昭抬头,月光下一圈红光正从地底升起,将废弃炼丹房围在中央。
血影封魔阵!
他在藏经阁看过古籍,这是专门困杀修士的邪阵,阵眼启动时会抽取活物生机。
他们早有防备。林昭咬碎银牙。
墨风子故意说那些话,就是引他暴露!
主人!白影的尾巴突然膨胀成三倍大,狐毛间渗出白雾,我帮你拖延,你用寒渊体!
林昭深吸一口气,体内寒潭的力量如潮水翻涌。
他能清晰感觉到每一寸血管里的寒流,连呼出的气都凝成白霜。
掌心的裂隙之眼突然爆发出刺目蓝光——他激活了点化时注入的灵压!
轰!密室木门轰然炸裂,墨风子惊觉转身的瞬间,林昭已借着爆炸的气浪冲了进去。
他抽出破妄剑,剑身泛着冷冽的光,竟将血影阵的红光都压下三分。
哪里来的小崽子!墨风子挥袖拍出一道黑芒,却被林昭的寒雾冻成冰碴。
林昭反手一剑斩在阵眼上,剑身与阵纹相撞迸出火星,白影的幻影在四周乱窜,搅得阵法出现裂痕。
走!林昭抓住白影的后颈,破妄剑再次斩出。
血影阵终于裂开道缝隙,两人窜了出去,背后传来墨风子的怒吼:给我追!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林昭跑得肺都要炸了,直到确认身后没有追兵,才踉跄着停在一棵老槐树下。
白影从他怀里钻出来,浑身的毛都湿漉漉的,显然用了全力。
拿到了。他摸出怀里的玉简,刚才混战中他顺手牵羊的。
神识扫过,里面赫然是陈默与外宗交易的清单,还有标注着林氏封印的详细计划。
月光透过槐叶洒在他脸上,照得他眼底寒芒闪烁。
他指尖摩挲着玉简表面,突然低笑一声:你们想让我死......话音顿了顿,那就别怪我掀翻这张棋盘。
白影歪头看他,忽然打了个喷嚏:主人,你身上的寒气又重了。
林昭没说话。
他望着远处青云宗山门的鎏金大字,那里曾是他最向往的地方,如今却藏着无数阴谋。
他摸出那枚铜钱,灵波印记仍泛着暗红,却多了几缕他新点化的蝶纹——这张网,该换主人了。
白影。他蹲下身,指尖轻轻碰了碰小狐狸的鼻尖,明天,把这枚玉简......他顿了顿,稍微改改,放在陈默的案头。
白影的眼睛突然亮起来,狐尾卷住他的手腕:好主意!
那老小子要是看到自己勾结外宗的证据......
林昭站起身,将玉简收进储物袋。
夜风掀起他的衣摆,破妄剑在鞘中轻鸣,像是在应和他的决心。
明天,该是那些棋子们,看看执棋人的手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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