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捏着手机的手指微微发紧，短信里警告他社区平台项目将面临重大危机的字像小钉子似的扎着视网膜。
系统隐藏任务刚弹出的兴奋还没褪尽，这通来自未知号码的“凉水”就兜头浇下。
他望着窗外逐渐亮起的霓虹，喉结动了动——三天前在星耀大厦38层瞥见的那个人影，周总办公室里“平凡人潜力觉醒计划”的烫金铭牌，还有系统技能卡背面若隐若现的暗纹，这些碎片突然在脑子里撞成一团。
“叮铃铃——”
手机在掌心震动得发烫，陈默被惊得差点没接住。
来电显示是个陌生的本地号码，备注栏空白得刺眼。
他按下接听键，对面传来个公鸭嗓的男声，语速快得像机关枪：“陈先生是吧？我是云城汇通科技法务部的王强，我们有充分证据证明，你主导的社区平台项目非法窃取了我司‘邻里通’的商业机密！”
陈默后颈的汗毛“唰”地竖起来。
他猛地直起腰，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王经理，我需要你明确——”
“证据都在邮件里！”对方根本不给说话的机会，“用户注册流程、摊主入驻协议、甚至直播推广话术，和我们三个月前申请专利的‘邻里通2.0’方案相似度高达87%！陈先生，我们保留追究刑事责任的权利。”
“咔嗒”一声，电话挂断了。
陈默盯着手机屏幕上的通话结束提醒，耳尖发烫。
他想起今天下午直播时后台疯涨的1.2万注册用户，想起张阿姨特意送来的绿豆糕还在抽屉里，想起刘爷爷照片里眯成缝的眼睛——这些滚烫的、带着人间烟火气的东西，怎么就成了“商业机密”？
他手指发抖地打开邮箱，二十多页的对比文档砸下来。
最上面那张截图让他太阳穴突突直跳：社区平台的“摊主成长积分规则”，和汇通科技的文档排版、条款顺序几乎一模一样。
陈默猛地翻到最后，看到右下角的“汇通科技2023年3月15日”时，后槽牙咬得咯咯响——他的项目策划案是4月20号在社区会议上公布的，怎么可能早于对方？
“小杰，帮我查件事。”陈默拨通好友电话，声音压得很低，“汇通科技的‘邻里通2.0’方案，他们专利申请日期到底是哪天？还有这封邮件的IP地址，能不能定位到具体发送人？”
电话那头传来键盘敲击声，小杰的声音带着点睡意：“我刚从实验室回来，你等十分钟——我让技术部的兄弟挂个追踪器。”停顿两秒，他突然提高声调，“老陈，你该不会真撞枪口上了？”
“撞个屁。”陈默抓起外套往身上套，“我项目里的积分规则是张阿姨提的，她说以前在菜市场当管理员时用过；直播话术是小芳想的，她上个月刚在网红培训班学的。他们要是连社区大妈的经验都能申请专利，那才叫笑话。”
二十分钟后，小杰的语音弹进来：“查了，汇通的专利申请是5月10号，比你社区会议晚整整二十天。邮件IP定位到云城科技园区B座7楼——那是汇通的法务部办公室。老陈，有人故意倒签了文档日期。”
陈默把手机抵在耳边，指节捏得泛白。
他想起上周在行业交流会上，汇通的市场总监李总阴阳怪气说“社区小打小闹成不了气候”，想起直播时突然涌入的一批“注册机器号”被小张紧急拦截，原来都是伏笔。
陈默一边开车，一边想着即将面对的局面，心中既有愤怒又有坚定，他深知必须让汇通科技为他们的阴谋付出代价。
云城科技园区B座的玻璃门映出陈默紧绷的脸。
他捏着装满证据的文件夹，电梯每上升一层，心跳就快两分。
7楼法务部的门虚掩着，王强正翘着二郎腿打电话：“对，就说陈默拒不配合，我们明天就发律师函——”
“王经理。”陈默推门进去，皮鞋跟敲在大理石地面上，“我来配合调查。”
王强的脸瞬间煞白。
他盯着陈默怀里的文件夹，喉结动了动：“你...你怎么进来的？”
“贵公司前台说法务部欢迎来访者。”陈默把文件夹“啪”地拍在桌上，“这是社区项目的原始会议记录，4月20号的，有37位居民签字；这是张阿姨的证人视频，她说积分规则是她1998年在朝阳菜市场用的；这是小芳的培训合同，网红班的课程表在第12页——”他逐一翻开，每一页都拍得震天响，“贵司的‘专利方案’，不会是派人混进社区会议偷拍的吧？”
王强的额头渗出冷汗。
他抓起桌上的马克杯猛灌两口，杯壁上的水渍在文件上晕开：“这...这只是初步证据，我们还——”
“还需要我调监控吗？”陈默掏出手机，“4月20号社区活动中心的监控，显示贵司市场部的赵主管在后排坐了两小时。他走的时候，我记得他西装内袋鼓得像塞了平板。”
王强的手“哐当”碰倒了马克杯。
褐色的咖啡液顺着桌沿滴到陈默的皮鞋上，他却像没察觉似的，弯腰捡起地上的“专利方案”复印件，指尖划过“汇通科技2023年3月15日”的落款：“王经理，3月15号那天，云城下了场大暴雨。贵司的打印机那天罢工了吧？我查过，你们3月16号才新买了台佳能LBP712Cx，打印出来的墨点比这文档里的粗0.03毫米。”
办公室里安静得能听见空调的风声。
王强的喉结动了又动，最后憋出句：“我们...我们会内部核查。”
“不用了。”陈默把文件夹收进公文包，“张律师说明天上午十点，在云城法院见。”
庭审那天，陈默穿着张阿姨特意熨烫的蓝衬衫坐在原告席。
法槌敲响的瞬间，他望着对面缩成一团的王强，突然想起三天前那条神秘短信。
他摸了摸西装内袋里的技能卡，暗纹在指尖下微微凸起——像某种未完成的拼图。
“原告提交的监控录像、会议记录、证人证言，经核实均真实有效。”法官的声音像定音锤，“被告方指控缺乏事实依据，构成商业诽谤。现判决如下：被告需在市级媒体公开道歉，赔偿原告精神损失及维权费用共计50万元。”
陈默走出法院时，阳光正穿过梧桐树的枝桠洒在肩头。
他捏着胜诉判决书，手机在口袋里震动——又是那条未知号码的短信：“这只是开始，更大的风暴还在后面。”
他望着短信界面，忽然笑了。
风掀起西装衣角，露出内袋里翘起的技能卡边缘。
远处，云城老酒厂的烟囱在暮色中若隐若现，系统任务的提示音在脑海里叮咚作响。
“来吧。”陈默对着风轻声说，“我这儿，有的是烟火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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