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走出法院大门时，肩头的阳光带着四月末的暖意，却没能完全驱散他心底那丝紧绷。
胜诉判决书被他捏在右手，纸页边缘因用力微微卷起，像他此刻起伏的情绪——喜悦是有的，毕竟用三个月收集的证据终于让污蔑他抄袭活动方案的对手付出了代价；但更清晰的，是西装内袋里那条短信的灼烫感。
叮——手机在掌心震动，他低头扫了眼屏幕，未知号码的短信框还停留在这只是开始，更大的风暴还在后面。
指腹无意识摩挲着内袋里那张技能卡的暗纹，那是系统奖励的商业洞察卡，此刻触感竟比以往更清晰，像在提醒他有些事远未结束。
陈默！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陈默转头，看见小杰抱着个笔记本电脑从台阶下跑上来，运动外套的拉链敞着，露出里面印着云城黑客社的黑色T恤——这小子刚翘了下午的网络安全课赶来。
刚在法院外蹲你半小时了。小杰把电脑往他怀里一塞，屏幕亮着，先看这个。
陈默低头，屏幕上是一串IP追踪记录，绿色线条在地图上绕了三圈，最终定位到云城老城区的一栋旧楼：你说短信是境外服务器转发的？
小杰皱着眉头，手指在键盘上飞速敲击，嘴里嘟囔着“这境外服务器的防护还挺麻烦”，经过一番复杂的代码操作和漏洞利用，终于黑进了发送端日志，“不止。”小杰抓了抓翘起的头发，喉结动了动，我黑进发送端日志，发现每次短信发出前，都有个叫明远投资的账号在后台操作。他点开另一个窗口，照片里是个穿深灰西装的男人，眉眼间带着股阴鸷，这人叫王明，十年前和你爸在同家科技公司做研发，后来你爸辞职创业，他留了下来，现在是明远投资的实际控制人。
陈默的手指在触控板上顿住。
记忆突然涌上来：小时候住在职工家属院，总见一个叔叔拎着点心来家里，父亲拍着他肩膀说这是王哥，比亲哥还亲，父亲偶尔也会和王明谈论社区活动系统的一些看法。
后来父亲创业失败，母亲带着他搬走，那些模糊的笑脸就像被雨打湿的旧照片，慢慢淡了。
你是说......他声音发紧。
查了工商信息，污蔑你抄袭的那家公司，大股东是明远投资的影子公司。小杰合上电脑，金属外壳磕出清脆的响，更巧的是，你爸当年那个没申请专利的社区活动系统原型，核心代码和你这次被抄袭的方案有78%重合。
法院外的梧桐叶沙沙作响。
陈默望着远处老酒厂的烟囱，暮色里像根沉默的指针。
他摸出手机，对着王明的照片盯了三分钟，然后按下通话键。
陈先生？电话接通时，对方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温和，我在蓝山咖啡馆靠窗位置，第三杯卡布奇诺快凉了。
陈默抱着电脑，思绪还沉浸在小杰的调查结果中，他望着法院外的街道，内心五味杂陈。
拦了一辆出租车，在去往蓝山咖啡馆的路上，他的手不自觉地握紧又松开，想象着即将和王明见面的场景。
咖啡馆的暖气开得很足。
陈默推开门时，玻璃上的雾气被带起一阵晃动，他一眼就认出了王明——十年前那个会蹲下来给他剥橘子的叔叔，此刻正坐在最里面的卡座，鬓角染了白，指节抵着下巴，目光像手术刀般刮过他的脸。
坐。王明指了指对面的空位，桌上摆着两个马克杯，其中一个还腾着热气，我让人给你点了冰美式，记得你从小不爱喝甜的。
陈默坐下，后背贴着皮质沙发，触感硬邦邦的。
他把公文包搁在腿上，直接掏出手机亮在两人中间：短信是你发的？
王明的手指在杯沿停了停，咖啡表面的奶泡被戳出个小坑：是。
为什么？
因为你赢了一场无关紧要的官司。王明抬眼，眼底有团暗火在烧，但真正的战场，从今天才开始。他从西装内袋抽出份文件推过来，封皮上印着云城民生服务平台2.0，你父亲当年设计的社区活动系统，是这个平台的核心模块。
他去世前三天，给我发过封邮件，说如果我出了事，只有小默能让它活过来。
陈默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
他想起十二岁那年暴雨夜，父亲浑身湿透冲进家门，把个U盘塞进他书包，说帮爸爸收着，别让任何人碰。
后来父亲车祸去世，母亲卖掉旧房子，那个U盘跟着旧课本一起被丢进了垃圾桶。
你父亲的系统能打通社区、政务、商业的需求链，王明的声音低下来，像在说某种秘辛，但三年前我试着推进项目时，遇到了阻力——有人不希望这个平台落地。他敲了敲文件，我需要你，陈默。
需要你用你的烟火气，让那些觉得社区活动只是跳广场舞的人，看见这个系统真正的价值。
陈默盯着文件封皮上的烫金字体，喉咙发紧。
系统的提示音突然在脑海里响起，这次不是任务完成的叮咚，而是类似齿轮转动的嗡鸣，像有什么更庞大的东西正在苏醒。
我需要时间考虑。他说，手指无意识摩挲着公文包的金属搭扣。
可以。王明站起身，西装下摆带起一阵风，吹得桌上的文件页角翻卷，但记得看手机。
陈默摸出手机时，新短信刚好跳出来：你真的准备好迎接这场风暴了吗？
他望着屏幕上的字，喉结动了动。
窗外的暮色更浓了，老酒厂的烟囱在视线里模糊成一道黑影，像某种蛰伏的巨兽。
系统的提示音还在响，这次他听清了，是任务发布的震动——
【隐藏任务：云城民生计划】
任务描述：协助王明推进民生服务平台2.0，唤醒平凡人被忽视的需求链
任务奖励：烟火值 5000（可直接晋升黄金级）、人脉卡（市政规划科负责人）、特殊技能卡（需求共鸣）
任务失败：扣除当前80%资产，触发全城社死（具体内容待解锁）
陈默捏着手机站起身，玻璃窗外的路灯次第亮起，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他望着影子里翘起的西装内袋，那里除了技能卡，还躺着父亲当年塞给他的U盘——他突然想起，母亲卖掉旧房子前，曾红着眼眶把个裹着报纸的东西塞进行李箱，说这是你爸最后留给你的。
咖啡馆的门在身后关上时，他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更大的风暴？
他低头笑了笑，对着暮色里的老酒厂烟囱轻声说：来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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