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的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隐隐作痛。
视频里父亲染血的白大褂在视网膜上灼烧，那抹暗红仿佛还在滴落，顺着屏幕边缘渗入现实。
他听见自己喉结滚动的声音，像有团火从胸腔烧到眼眶，连吞咽都带着灼热感。
小杰搭在他肩头的手在发烫，指尖微颤，像是压抑着某种情绪。
小华平板屏幕的冷光映得她鼻尖泛青，像是被寒气冻伤了一般。
李涛的咖啡杯在木桌上洇出深色的圆，像块凝固的血渍，边缘还泛着微微的油光。
“陈教授当年……”李涛的声音哑得像砂纸，枯瘦的手指抠着杯沿，指腹已被水渍泡得发白，“他说过，光明会要唤醒的不是潜力，是人性里的恶。”
“我以为那只是学者的危言耸听……”
“光明会？”陈默猛地抬头，系统面板在眼前炸开金色提示——【检测到关键组织名，人心观测功能已解锁】。
视网膜上浮起半透明的信息条，李涛的太阳穴突突跳动，情绪值标注着【愧疚：92%，恐惧：78%】。
他突然看清老教授颤抖的根源：“您参与过项目，对吗？”
李涛的背猛地一僵，咖啡杯“当啷”砸在托盘上，回音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小华的手指在平板键盘上顿住，发梢扫过泛红的眼尾，像是熬夜过度留下的痕迹：“陈默……我黑进天启内网时，发现李教授的名字在2005年的顾问名单里。”
“是我签的保密协议。”李涛突然捂住脸，指缝里漏出哽咽，“老陈说要终止实验，我劝他再等等……结果第二天就听说实验室爆炸。后来金泽找到我，说实验数据需要‘妥善保管’，我以为……我以为只是封存……”
小杰的烟蒂“滋啦”烫在窗台，火星溅到李涛脚边，在地板上留下一点焦痕。
他扯了扯陈默衣角，喉结动了动没说话——陈默知道，这是他怕自己失控的暗号。
系统面板上【烟火值】疯狂飙升，黄金级的新功能正将周围人的微表情拆解成数据：小华攥平板的指节发白（焦虑值85%），小杰摸后颈的动作（习惯性安抚陈默），李涛睫毛上的水光（真实悔恨）。
“现在说这些没用。”陈默突然开口，声音比窗外的风还冷，吹熄了屋内的最后一丝温度。
他抓起桌上的纸巾，按在李涛手背：“您能联系上当年的项目组成员吗？需要人证。”
李涛猛地抬头，浑浊的眼睛亮了一瞬：“张工！当年负责设备调试的老张，退休后在云城郊区种葡萄……他可能留着实验日志。”
“小杰，记地址。”陈默转头时，瞥见小华正咬着嘴唇看他，平板屏幕映得她眼底发亮。
系统提示在视网膜闪烁：【检测到目标人物（小华）情绪波动：愧疚67%，关切89%】——他忽然想起三天前在小区花园，小华红着脸塞给他手表时说“粉色招桃花”，而此刻她指尖还沾着键盘油，发顶翘起一撮呆毛，散发着淡淡的橘子味香水香。
“我黑了天启的行程表。”小华突然把平板转过来，屏幕上是金泽的日程，“三天后下午三点，天启要在恒远大厦顶楼开‘潜力觉醒计划’发布会，邀请了二十家媒体。”
她喉结动了动，继续说道：“根据内部邮件，所谓成果是用药物刺激脑区，让人展现‘超常能力’，但会导致……人格解离。”
“人格解离？”小杰的烟掉在地上，踩灭时发出细微的“嗤”声，“那不成怪物了？”
“所以他们需要一场公开秀。”陈默的拇指摩挲着手表上的粉水晶，那是小华上周硬塞给他的“幸运物”。
系统面板弹出【任务触发】：【揭露天启阴谋（S级）：在发布会现场公布实验真相，阻止至少10名潜在受试者签约。
完成奖励：人心观测（永久升级） 光明会核心资料。
失败惩罚：所有资产清零 社死任务（直播忏悔）】
“我们就在那天动手。”陈默突然笑了，笑得小杰后颈发毛——这是他高中帮被霸凌的学弟出头时的表情，带着股破釜沉舟的狠劲，“小杰，联系你跑媒体的堂哥，要能扛住压力的硬骨头；小华，继续挖天启的黑料，重点找受试者家属的联系方式；李教授，明天跟我去见张工，带录音笔。”
“陈默……”小华突然拽住他袖口，指甲几乎掐进他腕骨，“金泽的保镖队有雇佣兵，发布会安保是国际公司做的，我们……”
“所以需要筹码。”陈默抽出被攥红的手腕，系统【谈判专家】技能卡自动激活，他想起上周帮社区大妈谈判物业费时，如何用“民意调查数据”让物业让步。
此刻视网膜上浮现出媒体联系人的资料：《民生观察》的王记者，妻子是社区医院护士（可打情感牌）；《云城商报》的周主编，父亲是退休法官（重视正义）；还有短视频博主“市井探长”，粉丝三百万（需要爆点）。
“我今晚就约王记者。”陈默掏出手机，指尖在通讯录上快速划过，“谈判专家技能能看透对方需求，他们要流量，要正义，要阻止悲剧——我们给。”
小杰突然拍了下桌子，震得糖罐跳起来：“我堂哥说《民生观察》最近在查医疗黑幕，正愁没大料！”他掏出手机冲出门，路灯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说话声飘进来：“喂哥？我这儿有个能上头条的……别挂啊！”
李涛颤巍巍摸出老花镜，从公文包翻出泛黄的通讯录：“张工的电话……应该还在这页。”
小华的键盘声突然停了。
她猛地抬头，瞳孔收缩成针尖：“陈默！天启的资金流向查到了——光明会在海外的账户，他们……他们买了脑机接口公司的股份。”她手指快速滑动屏幕，“还有这个！三个月前，有个叫林晓的大学生参加了实验，上周在精神病院自杀，遗书里写着‘脑子里有另一个我’。”
陈默的太阳穴突突跳。
系统面板弹出【关键证据 1】，他抓起外套：“现在去精神病院找林晓的主治医生。”
“小华，发定位；小杰，回来开车；李教授，您留在这儿整理资料——”
“我跟你们去！”小华“啪”地合上平板，马尾辫甩得生风，发梢扫过他耳垂，带着股熟悉的橘子味香水味，“我黑了医院系统，知道医生的值班表。”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未知号码的短信跳出来：“你真的准备好迎接这场风暴了吗？”陈默盯着屏幕，拇指按在删除键上，又慢慢松开。
系统【人心观测】显示这条信息的发送者情绪值：【挑衅：73%，期待：68%】——是金泽，或者更上面的人。
“准备好的。”他轻声说，声音被小杰的汽车鸣笛声盖住。
咖啡馆的玻璃门在身后撞响，小华已经坐进副驾，探出头喊：“陈默！再磨蹭天就亮了！”
李涛站在门口，望着三个人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
风掀起他的衣角，他摸出口袋里的老照片——年轻的陈建国搭着他肩膀笑，身后是实验室的白墙。
照片背面有行褪色的字：“要让平凡人看见自己的光，而不是被光灼伤。”
他低头看表，凌晨两点十七分。
三天后的下午三点，恒远大厦的玻璃幕墙会映出怎样的光？
李涛摸出手机，按下通讯录里那个尘封十年的号码——是张工的女儿，他记得她去年在朋友圈晒过葡萄园的照片。
“喂？是张婶吗？我是李涛……对，老陈的同事。能麻烦您叫老张接电话吗？有点急事……”
陈默坐在后排，盯着窗外倒退的路灯。
系统面板上【烟火值】突破18000，离钻石级只差一步。
他摸了摸手表上的粉水晶，想起小华说“水晶能带来好运”，突然觉得那不是迷信——有些温暖，本来就是用来对抗黑暗的。
“到了。”小杰把车停在精神病院门口，保安室的灯在雨雾里晕成一团黄。
小华已经跳下车，举着平板冲他挥手：“陈默！医生在三楼办公室，我黑了门禁卡！”
陈默深吸一口气，冷空气灌进肺里。
他望着医院顶楼的避雷针对着天空，像把出鞘的剑。
三天后，他会站在恒远大厦的玻璃穹顶下，把所有的黑暗摊在阳光里。
“走。”他说，声音里有自己都没察觉的坚定，“我们去把真相抢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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