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刷器在挡风玻璃上划出两道水痕，陈默把车停在隐市咖啡馆门口时，后颈的凉意还没散。
雨水顺着车窗蜿蜒而下，在昏黄的路灯下泛着冷光，仿佛某种无声的警告。
小杰蜷在后座揉腰，衬衫后背的泥渍已经半干，凝成暗褐色的斑块，像是皮肤上的旧疤。
“陈哥，你说那短信……会不会是那寸头男的同伙？”
“更像藏在幕后的。”陈默捏了捏手机，短信还锁在屏幕里，“游戏才刚刚开始”几个字被雨水晕开，像团化不开的墨，渗入他的视线。
副驾上的小华突然扯了扯他袖口，她睫毛上还沾着直播时的碎钻，此刻却抿着唇，指尖发白：“刚才后台黑我信号的IP……查到了，是境外跳板，但最后落点在云城。”
咖啡馆的风铃被风撞响，金属碰撞声清脆如针落地。
三人刚推开门，李涛的声音就从角落飘过来：“坐下。”老教授的西装前襟沾着记者的录音笔印子，眼镜片上蒙着层雾气，正把保温杯往桌上一墩，“光明会不是社团，是张网。你们今天掀了一角，网里的东西就要爬出来咬人了。”
陈默脱下雨衣搭在椅背上，水汽在暖黄的灯光里浮成细雾，氤氲在他鼻尖，带着一丝潮湿的羊毛味。
他盯着李涛发颤的手背——那是当年实验室辐射留下的旧伤，青筋虬结，如同树根般盘踞在骨节之上。
他突然想起父亲笔记本里夹的老照片：两个穿白大褂的年轻人站在实验室门口，其中一个正是眼前的老人。
“您说当年的实验体不止我爸。”陈默抽出张纸巾推给李涛，指尖残留着纸巾粗糙的纹理，“他们现在在哪？”
李涛没接纸巾，指节抵着太阳穴：“死的死，疯的疯。三年前有个实验体突然联系我，说光明会还在收集数据……用最普通的市井生活做筛子。”他突然抓住陈默手腕，指甲几乎要掐进皮肤，那种刺痛让陈默屏住了呼吸，“你激活的系统，根本不是什么金手指。那是他们的观测器！”
小杰倒咖啡的手顿了顿，瓷杯磕在托盘上发出脆响，像是某种预兆。
小华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所以陈默每次做任务，都是在给他们提供数据？”
“可能。”李涛松开手，摘下眼镜擦拭，镜片后的眼睛红得像浸了血，“但更可怕的是……”他突然看向窗外，雨幕里有辆黑色轿车缓缓驶过，车灯穿透雨帘，照亮了咖啡馆一角。
陈默的手机在掌心震动，系统面板浮现在视网膜上：【检测到高风险关联信息，是否启动「物流之眼」技能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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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头抿了口小杰递来的咖啡，滚烫的液体顺着喉咙烧进胃里——这是他的习惯，越紧张越要保持味觉的清醒。
“我查资金流向。”陈默把手机倒扣在桌上，木质桌面传来冰凉的触感，“小华，你黑天启集团的内部论坛。小杰……”他抬头看向好友，对方后腰还渗着血渍，“你去查这半年云城所有突然倒闭的中小企业，尤其是和物流、社区服务相关的。”
“明白。”小杰抄起外套就走，经过陈默身边时拍了拍他肩膀，掌心传来的温度让他稍稍安心了些。
玻璃门再次被推开，冷风卷着雨星子灌进来，空气里夹杂着泥土与铁锈的味道。
小华已经打开笔记本，指尖在键盘上翻飞如蝶：“天启集团注册在开曼群岛，明面上是做跨境电商的，但旗下有三十七个空壳公司……等等，这个‘云城民生供应链’——”她突然顿住，屏幕蓝光映得她瞳孔发亮，“陈默，你看这个转账记录，每个月十五号，民生供应链都会往某个境外账户打三百万，备注是‘实验体维护费’。”
陈默摸出手机，系统提示音在耳边响起：【「物流之眼」已激活，当前可追踪72小时内所有现金、电子转账记录】
他闭眼再睁开，眼前的空气里浮起无数金色光链，从咖啡馆的收银台延伸出去，穿过街道、写字楼，最终汇聚成一条粗硕的光带，扎进恒远大厦顶层——那扇永远亮着的窗。
“天启集团的实际控制人，在恒远大厦。”陈默睁开眼时，额角沁出薄汗，气息有些急促，“今晚八点，他们有个内部会议。”
“你想混进去？”小华的声音有些颤抖。
“用「社交达人」。”陈默扯松领带，从外套内袋摸出支发胶，对着玻璃门的倒影整理头发，“技能卡能让我在两小时内模仿任何人的说话方式、微表情，甚至气味。”他突然转向小华，眼睛亮得像淬了火，“你黑掉他们的门禁系统，我需要五分钟。”
“陈默！”小华猛地站起来，椅子又发出刺耳的声响，“上次直播被黑时，我截到了他们的防火墙代码……那是军用级别的。”她咬着嘴唇，耳坠在灯光下晃出细碎的光，“你如果被发现……”
“所以需要你在外围。”陈默走到她面前，伸手把她耳坠的链条理直，指尖擦过她耳廓，感受到她微微的战栗，“你负责定位会议内容，我负责录音。”他指腹擦过她发间残留的碎钻，冰凉的颗粒硌在皮肤上，“相信我，我可是有系统的人。”
八点整，陈默站在恒远大厦38楼电梯间。
他穿着刚在楼下买的深灰西装，袖扣是从李涛那里顺来的旧物——老教授当年在实验室戴的，刻着“CM”两个字母，和陈建国名字缩写一样。
门禁系统的绿灯准时亮起，小华的信息弹进手表：【已侵入，会议在3808，十分钟后开始。】
推开门的瞬间，陈默闻到了熟悉的檀香味——和父亲书房里的一模一样，那种沉稳中带着苦涩的气息，让他心头一紧。
长桌尽头坐着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正低头翻文件，听见动静抬眼时，镜片后的目光像把刀：“你迟到了。”
“路上堵车。”陈默用「社交达人」模拟出对方秘书的语气，尾音微微上挑，那是他刚才在电梯里听到的。
他走到长桌末端坐下，指尖轻轻敲了敲桌角——系统提示音在耳边响起：【检测到高风险目标「金泽」（天启集团执行总裁），建议保持距离。】
“B计划启动时间。”金泽的钢笔尖戳在文件上，声音冰冷。
“三天后。”左侧的寸头男开口，陈默认出那是被小杰制住的黑衣人，此刻他西装革履，脸上的青肿已经消了，“我们在隐市咖啡馆装了监听，他今晚要见那个老教授……”
“够了。”金泽突然合上文件，目光扫过陈默时顿了顿，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异样，“你，把上周的实验体数据整理好，明早九点给我。”
陈默的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喉咙，他能清楚听见金泽手表秒针的走动声——这是「社交达人」带来的感官强化。
他低头在手机上快速打字，把“B计划三天后启动”“隐市咖啡馆被监听”几个字发给小华，手指刚要按发送键，金泽的声音突然在头顶炸响：“你拿的是谁的手机？”
陈默抬头，看见金泽正盯着他的手表——那是小华送的，表盘上镶着颗粉色水晶。
他脑子嗡的一声，系统面板疯狂闪烁：【危险等级提升至S级，建议立即撤离！】
“张秘书的。”陈默扯出个笑，用拇指蹭了蹭水晶，“他说您喜欢这个颜色。”
金泽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三秒，突然笑了：“出去吧。”
陈默几乎是撞开会议室的门，直到进了安全通道才敢喘气。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小华的信息跳出来：【收到，速回咖啡馆。】
雨不知何时停了，空气里飘着潮湿的青草味，还有远处排水沟散发出的淡淡腥气。
陈默走到隐市咖啡馆门口时，看见小杰正站在路灯下抽烟，火星在他指尖明灭，烟雾缭绕中透出一丝焦躁。
推开门，李涛正坐在老位置，面前的咖啡早已凉透，表面结了一层薄皮。
他抬头看见陈默，嘴唇动了动：“他们要唤醒的怪物……是你父亲当年研究的。”
小华从里间跑出来，手里举着平板：“我黑了天启的云盘，找到段视频——”她指尖发抖，“2003年11月17日，实验室监控。”
画面里，陈建国正把一叠资料塞进防火柜，突然有人踹开门。
陈默认出那是金泽，年轻时的金泽，他举着枪，枪口还在冒烟：“陈教授，你以为烧了证据就能阻止我们？”
“你们唤醒的不是潜力。”陈建国捂着腹部，血浸透了白大褂，声音沙哑却坚定，“是……人性里最恶的部分。”
视频在陈建国的咳嗽声里中断。
小华的手指按在暂停键，画面定格在陈建国的眼睛——和陈默的眼睛一模一样，此刻却燃着近乎疯狂的恐惧。
手机在陈默掌心震动，未知号码的短信：“你真的准备好迎接这场风暴了吗？”
他望着窗外，恒远大厦顶层的灯还亮着，像只不眨的眼睛。
小杰走过来，把件外套披在他肩上：“陈哥，需要我做什么？”
陈默捏紧手机，系统面板上的「烟火值」正在疯狂跳动，黄金级的新功能提示在视网膜上闪烁：【检测到关键线索，是否解锁「人心观测」？】
“召集所有能信任的人。”陈默抬头时，眼里的光比窗外的霓虹灯更亮，“三天后，我们要掀了他们的老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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