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的云城还裹在薄雾里，陈默把电动车停在老地方，习惯性摸出手机抢早高峰的早餐单。
屏幕亮起的瞬间，他指尖猛地顿住——平时挤得满屏的“待接单”界面，此刻只孤零零挂着两单，一个是郊区工地的盒饭，另一个是三环外的宠物医院送狗粮。
“系统，查最近两小时订单量。”他压低声音嘀咕，后颈的汗毛被晨风撩得发痒。
“叮——检测到用户近两小时有效订单量较昨日同期下降78%，异常原因为‘片区骑手主动规避接单’。”机械音刚落，手机“嗡”地震动，是外卖员群的消息弹窗：“新人别头铁啊，接那小子的单要被扣钱的。”“张三哥说了，今天谁帮陈默抢单，月底绩效扣五十。”
陈默捏着手机的指节泛白。
他想起昨夜张三蹲在巷口的背影，想起那些“凭啥”“倒赚双倍”的抱怨，终于明白——不是订单少了，是有人故意把他的单“隔离”了。
“小红，现在方便接电话吗？”他快速拨出号码，电动车坐垫还带着晨露的凉意，渗进裤腿。
“陈默？”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鼻音，紧接着是窸窸窣窣的穿衣声，“我、我在换工服，你说。”
“平台是不是有骑手间的私下约束？”陈默单脚撑地，望着便利店玻璃窗上自己的倒影——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我今天连个热乎单都抢不着。”
电话里突然安静了两秒。
陈默听见小红吞咽口水的声音，然后是她压低的、带着紧张的耳语：“我查了后台，张三昨天在骑手群里发了公告，说你用‘不正当手段’抢单，还联合了片区组长压单。他们...他们打算让你连续三天零有效单，逼你自动退组。”
“谢了。”陈默喉结动了动，指腹摩挲着手机壳上的划痕——那是上周帮李婶送煎饼时，电动车撞路牙子留下的。
他望着便利店门口挂的“今日特惠”海报，突然笑了：“帮我个忙，截张他发公告的截图，匿名传给我。”
挂了电话，陈默跨上电动车，风掀起他洗得发白的工装衣角。
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响起：“检测到危机任务【破局者】触发，完成条件：化解骑手孤立危机，获得至少20名骑手支持。当前进度：0/20。失败惩罚：扣除当前资产60%，强制执行社死任务（穿恐龙服在云城广场跳女团舞）。”
“来劲了。”他舔了舔嘴唇，把电动车拧到最大档。
上午十点的骑手休息站飘着泡面味，七八个外卖员瘫在塑料椅上刷手机。
陈默拎着从便利店买的冰镇可乐走进去，瓶身的水珠顺着指缝往下淌。
“王哥，上次你说抢写字楼单总超时，是不是因为没注意电梯高峰？”他把可乐塞进正在揉腰的中年骑手手里，“我这儿有个小技巧——十点半到十一点，A座货梯空，你记着把单子按楼层分好，能省十分钟。”
“小陈？”王哥愣了愣，低头看手里的可乐，“你...你不怪我们昨天没接你单？”
“怪啥？”陈默拉了把椅子坐下，膝盖抵着王哥的电动车头盔，“我刚入行时也被老骑手挤兑过，抢不着单就蹲路边啃馒头。后来才明白，咱们骑手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我多赚十块，你们也少跑段冤枉路。”他从兜里摸出个小本子，翻到画满时间轴的那页，“看，这是我整理的云城商圈配送热力图，红色是高峰点，蓝色是能顺路带单的区域...”
休息站的人慢慢围过来。
送奶茶的小林扒着他肩膀看本子：“你这图准吗？我昨天送湖滨大厦，绕了三圈找电梯。”
“准。”陈默指了指小林工牌上的名字，“你今天接第三单时，留意4楼的咖啡订单，那家店老板总把取餐码写错，我帮你记着——正确码是621，你到了直接报，能省五分钟。”
小林的眼睛亮了：“真的？那...那我下午帮你带单？”
“不急。”陈默笑着拍拍他后背，“先把自己的单跑顺了。”
午后的阳光透过休息站的破窗户斜照进来，照在陈默摊开的本子上。
系统提示音又响：“检测到【社交达人】技能卡生效，目标骑手好感度 5，当前支持人数：3/20。”
三天后，云城外卖平台的会议室里，陈默把平板推到区域经理面前。
屏幕上是骑手群的聊天记录截图：“张三：陈默抢单影响公平，接他单的扣五十。”“张三：组长已确认，明天开始执行。”还有二十个骑手的手写证明，按满了红手印。
“这是我整理的近一周订单数据。”他点开另一个文档，“片区总单量没变，但我的有效单从日均35单降到7单，其他骑手的超时率却涨了12%——因为他们为了避我，绕远路接单。”
张三“哐当”撞翻椅子站起来，脸涨得像煮熟的虾：“你...你这是陷害！我那是为了维护秩序——”
“维护秩序？”送早餐的刘叔挤在会议室门口，手里举着手机，“张哥，你上周让我把市中心的单转你，说给我补二十块，结果呢？你转手可卖了五十块差价！我这儿有转账记录！”
“还有我！”小林从人群里钻出来，“你说平台要收新人培训费，骗了我三百块！”
会议室里炸开了锅。
区域经理扶了扶眼镜，朝保安使了个眼色：“带张主管去核实情况。”
陈默望着张三被架出去的背影，突然想起三天前在休息站，王哥拍着他肩膀说的话：“小默，你和他们不一样，你是真把我们当兄弟。”
当天傍晚，陈默的手机炸成了筛子。
外卖员群里全是@他的消息：“默哥，明早帮我带杯豆浆？”“默哥，我这儿有个优质单，给你留着！”系统提示音不断响起：“【破局者】任务完成，奖励：【资源整合】技能卡（可优化10公里内配送路线，效率提升30%），烟火值 800，当前等级：白银（1800/5000）。”
老赵的卤味摊前又围满了人，他举着鸭腿冲陈默喊：“小默！今儿多给你加俩鸭翅！”李婶的煎饼摊飘着香气，王哥的葡萄在阳光下闪着水光。
陈默蹲在电动车旁擦坐垫，看见小区群弹出新消息：“听说咱们小区出了个外卖平台的红人？”“何止，我侄女说他们公司高层都在夸陈默！”
夜风掀起他的工装，吹得手机屏幕亮起。
一条匿名短信静静躺在收件箱里：“做得漂亮。但别得意太早——有人在盯着你。”
陈默望着便利店暖黄的招牌，笑了笑。
他摸出“资源整合”技能卡，指尖划过卡面泛着银光的纹路。
系统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检测到隐藏任务触发条件接近，建议宿主保持当前社交活跃度...”
远处传来外卖员们的笑闹声，混着夜市的烟火气，漫进了渐浓的夜色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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