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州市人民法院的国徽在晨光中泛着冷光，侯亮平整理着检察制服的领口，金属纽扣在灯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斑。审判席上，赵立春的金丝眼镜滑到鼻梁上，目光扫过旁听席里的赵瑞龙，后者正用钢笔在笔记本上画着吞尾鱼——那是双鱼计划的核心符号。?
现在开庭。审判长敲响法槌，声音在空旷的法庭里回荡。侯亮平翻开卷宗，第一页是赵立春的海外账户流水，每笔金额都精确到小数点后两位，像极了高启盛当年在旧厂街算帐时的工整字迹。?
被告人赵立春，侯亮平的声音沉稳有力，2014年7月15日，你通过汉东民生基金会挪用京州湖拆迁补偿款1.2亿元，转入开曼群岛双鱼投资账户，请问这笔资金的去向？?
赵立春的手指在桌面上敲出《国际歌》的节奏，嘴角扯出一丝冷笑：侯检察官，你父亲1998年在旧厂街收下我的鱼干时，可曾问过鱼是哪里来的？他的目光扫过侯亮平骤然绷紧的下颌，权力就像冻鱼，总要有人承担低温的代价。?
旁听席传来骚动，安欣的对讲机突然响起杂音。他摸向腰间配枪，发现枪套空了——今早放在检察院的配枪，此刻正握在赵瑞龙手中，黑洞洞的枪口对准审判席。都别动！赵瑞龙的声音带着颤抖，西装下露出的鱼形纹身随着呼吸起伏，侯亮平，你毁了我家三代人的心血！?
侯亮平的瞳孔骤缩，他看见赵瑞龙的食指正在扣动扳机，而审判长的座椅下，正冒出丝丝青烟——那是定时炸弹的导火索。千钧一发之际，安欣扑向赵瑞龙，两人在大理石地面翻滚，配枪滑向侯亮平脚边。?
侯局，炸弹在证人席！陆亦可的警服肩章被扯掉，她抱着哭叫的小果躲在法柱后。侯亮平抓起配枪的瞬间，发现证人席的冻鱼花篮里露出半截红绳——和老默用来捆鱼箱的一模一样。?
法庭的穹顶突然裂开，特警队从天窗索降。侯亮平趁机冲向证人席，掀开花篮里的冻鱼，露出贴满汉东学子基金会标签的炸药。小陆，通知拆弹组！他的手指划过标签边缘，发现下面印着王政女儿的签名，这是双鱼计划的最后反扑。?
赵立春突然站起，囚服下的白衬衫一尘不染：侯亮平，你以为庭审能终结一切？他指向旁听席后排，三位戴着墨镜的中年人起身离开，汉东的深海里，永远有你捞不完的鱼。?
侯亮平的手机在此时震动，季昌明发来紧急短信：中纪委截获密电，深海名单上的三名高干已启动破冰程序，准备销毁所有证据。他望向赵立春得意的神情，突然明白，这场庭审不过是冰山一角。?
拆弹成功的提示音响起时，侯亮平注意到小果正盯着证人席的冻鱼出神。孩子从书包里掏出老默的日记本，翻到夹着银鱼书签的那页：2015年3月，高启强让我给赵瑞龙送鱼，鱼肚子里藏着瑞士银行的U盾。?
侯检察官，小果的声音像碎冰碰撞，那个U盾上刻着鱼形图案，和赵爷爷书房里的镇纸一样。?
侯亮平的后背绷紧，他突然想起赵立春密室里的冻鱼箱，每个箱子上都刻着省部级官员的名字。陆处长，他低声吩咐，立刻比对U盾的金属成分，我要知道它是否和湖底雕塑的材料一致。?
法庭恢复秩序时，侯亮平举起从赵瑞龙身上缴获的U盾：被告人赵瑞龙，这个U盾能打开双鱼投资的核心账户，而账户里的176亿赃款，每一分都沾着汉东百姓的血泪。他转向赵立春，包括2016年洪灾中遇难的17名村民，他们的赔偿金被你们用来购买私人飞机。?
赵立春的镜片闪过微光，他突然剧烈咳嗽，鲜血滴在辩护席的《刑法》条文上。侯亮平注意到，老人的手帕上绣着吞尾鱼图案，和高启盛刻在看守所墙上的符号完全一致。?
侯局，U盾成分比对结果出来了！陆亦可的声音从对讲机传来，含有稀有金属铱-192，与京州同位素研究所的辐射源同源。她的声音突然低沉，而且，U盾的指纹库里，除了赵瑞龙，还有...还有你父亲的指纹。?
侯亮平的手指在U盾上停顿半拍，想起赵立春说的鱼干。他深吸一口气，将U盾展示给陪审团：这个指纹，是2014年我父亲在旧厂街检查冻鱼时留下的，当时他正在调查高启强的走私案。?
法庭的电子屏突然闪烁，画面切换成双鱼岛的实时监控——王政的女儿正将最后一箱证据推入海中。侯亮平的手机震动，匿名短信发来坐标：海底隧道3号出口，老默藏着最后的账本。?
审判长，侯亮平申请休庭，新证据显示，还有重要证人存活。他望向小果，孩子正把警察公仔放在赵立春的证物箱上，公仔的警徽恰好挡住了鱼形锁扣。?
休庭期间，侯亮平带着安欣潜入海底隧道。防水手电的光束扫过岩壁，老默用冻鱼血画的箭头指向暗格——里面是用保鲜膜包裹的账本，每一页都贴着拆迁户的血指印。安队，侯亮平的声音在潜水设备里闷响，这是李奶奶的笔迹，她在遇害前记下了所有受贿官员的名单。?
回到法庭时，侯亮平将账本拍在审判席：被告人赵立春，这是你试图用冻鱼箱销毁的证据，上面有37名拆迁户的证词，包括你如何指使高启强威胁村民签字。他指向账本最后一页，还有王政副部长批准的泄洪文件，导致17名村民遇难。?
赵立春的防线终于崩塌，他盯着账本上的血指印，突然痛哭流涕：我也是从旧厂街走出来的！他扯掉金丝眼镜，看着乡亲们受穷，我告诉自己，权力是最好的冻鱼箱，能保护所有人...?
但你保护的，是自己的贪欲。侯亮平的声音如冰锥刺骨，你用冻鱼箱装现金，用鱼形符号做图腾，甚至用孩子的书包掩盖罪行。他指向旁听席上的小果，这个孩子的父亲，到死都在为你运送赃款，而你连他女儿的学费都要克扣。?
法槌落下的瞬间，赵立春被法警带离法庭。侯亮平望向窗外，京州湖的破冰船正在作业，碎冰在阳光下折射出彩虹——那是老默日记里写的冻鱼化开时的光。?
深夜的检察院，侯亮平独自坐在档案室。小果的警察公仔放在赵立春的卷宗上，公仔的左臂还缠着黑纱。手机震动，匿名短信再次发来：侯检察官，山水庄园的温泉池底，埋着赵立春和高干的合影。?
他抚摸着公仔胸前的警徽，突然想起父亲临终前的话：亮平，鱼眼睛被挖掉了，鱼就看不见光了吗？侯亮平望向窗外，旧厂街的路灯次第亮起，像无数双注视着正义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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