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吕安服毒自杀,死不悔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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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来青阳县有些日子了,林九鱼闭口不谈长公主的事,因为他清楚知道,皇上的那一份圣旨,潜藏的意思是要把国事与家事......分开。

长公主出嫁车队被截杀的案件,是家事,不能上升到国事!

这就是上位者故意透过细节,发出的信号指令,给予林九鱼的底线。

慌乱之中的吕安,自爆跟匈奴人合作。

此话一出,铁证如山,当场骤然引起轩然大波。

“真的跟匈奴人合作?吕老爷是奸细!”

“卖国贼啊,想不到,终日闭门不出,病倒卧床在家的县令,竟然串通卖国,意图谋害长公主。”

“知人面皮不知心,吕安的心很黑的,早年间跟曹云斗法就害死了他家的发妻,现在为了重新掌权,嫁祸逼走曹云,不惜利用了长公主!”

“对,要不是丁忧和患病,看他可怜,曹县丞早已提刀上门,把吕安给砍了!”

“换做我,谁害死我的妻子,一定会跟他以命相搏,管他是谁!”

震惊到无以复加的小吏们,交头接耳地窃窃私语。

吕安面色铁青,气得喘着粗气,面目狰狞,眼眸猩红欲裂。

他朝着四周揭底斯里的吼叫:“闭嘴!”

“你们有什么资格说我?”

“我可是县老爷,县令!”

“青阳县就应该是我的,我才是这里最大的官儿!”

“曹云算什么东西?他也配跟我勾,随便弄点手段就让他知难而退!”

“呵呵,嘿嘿,哈哈......”

他再次正了正头顶上的官帽,仰天大笑,极尽癫狂。

林九鱼挥手示意看戏吃瓜群众赶紧滚蛋,韩勇很有眼力劲的暴力驱散。

小吏们心生好奇,依依不舍地离开,却有种如蒙大赦之感。

他们是看戏了,好奇是不可避免,也生怕惹火上身。

毕竟监察御史林九鱼太厉害了,让人胆寒!

待得公堂上的人员离开,一言不发的林九鱼,盯着几乎癫狂的吕安,顺便还拉来凳子,坐下来,翘起二郎腿,手臂撑着脑袋,歪斜地靠着。

这才不紧不慢说:“笑完了?”

“说说吧,你是怎么沦为奸细的?策反你的人是谁?”

“最关键的,你在长公主出嫁车队截杀的案件中,扮演什么角色。”

“把你知道的统统说出来吧。”

“你心里明白,死是死定了,但死......分很多种。”

“不想夷三族的话,老实交代。”

他看似平淡的话语里,却充满了寒意。

两世为官,林九鱼敏切身感受到不同时代的巨大差异。

都是高高在上,漠视俯瞰的大权在握,唯一不同的是,此时他还掌握着别人的生死大权!

那种感觉,可不是什么仕途命运,前途卜运,官途前景之类的可以比较。

切切实实地掌控生命,一言而定!

吕安眼中不掩饰的灰败和落寞,无力瘫软的坐在地上,头上三番四次板正戴稳的官帽,也倾斜地缓缓滑落。

韩勇见状很识趣的让属下两人守在门口,自己径直站在林九鱼身旁,腰间佩刀怀抱在胸前,身上渐渐浮现出肃杀之气,以震慑宵小。

李青山根本没见过这种场面,有点儿木讷,临阵磨枪的有样学样,站在了林九鱼的另一侧,掏出本子和笔杆,捧起来随时准备书写记录。

左右护卫使得端坐其中的林九鱼,更显得权力厚重,乾坤在握。

啪嗒。

吕安头顶的官帽掉落在地上,发出一声沉闷。

他抚摸着代表权力的乌纱帽,嘴角露出冷笑自嘲:“夷三族?哈哈,夷三族!”

“本以为斗了曹云,大权在握,就可以无忧无虑,不曾想,闹笑话的是我,丑态百出的是我!”

“曹云啊,曹云,莫非这就是你的反击吗?顺水推舟,将计就计,你城府如渊似海,可怕啊,着实可怕。”

“十年前为什么你突然要来啊,好好的在阳云府当你的官儿不行,愣是要插手青阳县的事务。”

吕安怨毒的目光,豁然间抬起头,直视林九鱼。

“林大人,曹云到青阳县必有所图,他暗中在县城西面的黑苍山脉鼓捣什么。”

林九鱼把歪斜的脑袋正了回来,二郎腿换了一下。

“曹云不是在青阳县任职了快二十年吗?”

“十年,什么意思?”

吕安阴狠咬牙道:“按照任职来说,是二十年没错,早些年是挂在这里的一个管事,却不在县城定居办公。”

“十年前任命县丞,才来的。”

“西面的黑苍山脉,我这么多年想要探查他的秘密,却发现不了。”

他多次提起县城西面的黑苍山脉,使得林九鱼联想起曹云的那份足智多谋,才情卓越,并非池中鱼儿的能耐。

莫非,曹云甘愿藏在青阳县,跟黑苍山脉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林九鱼没有深究问。

“别扯那么多废话了,说正事。”

吕安带着恳切的口吻说:“林大人,我老实交代,你能放过我家人吗?”

“怕且,这案子你也没有决定权吧?”

“哈哈,念在你昨晚赠送礼物的份上,我告诉你,一直以来跟我联络的人叫蓝先生!”

“自从六年前权力角逐的斗争中输给曹云后,自称蓝先生的家伙就找上了我。”

“我害死了曹云的发妻,是蓝先生保下我!”

“不然,你以为死了妻子的曹云,会放轻易放过我吗?”

“往后我就听了他的命令,一直丁忧装病在家,深居简出。”

“直到上个月,提供了长公主出嫁车队过境消息后,我才意识到不妥。”

“那时候隐隐感觉到不安,可我也没那个胆量去往如此严重的方向去想啊,怎么说也是大成的境内!”

“想不到啊,他们.....他们竟然把车队的人全杀了,还囚禁了长公主!”

“实在太胆大包天了,事发后我好几天没睡觉,吓得都快死了......”

他悲壮感动的抹了一把鼻涕。

林九鱼噙着冷笑,从袖袍中国掏出一本泛黄的,破烂的,随便装订的小簿子,扔到吕安面前。

“你知道吗?吴明死后,我把他的尸体送回家里。”

“他家老母亲给了我这东西。”

“吴明亲笔手书,把跟你接触过程,以及县衙内的大小事务,贪赃枉法,吃人血馒头的事儿,全部写了下来。”

“里面还有你们多次深夜的谈话,他受你的委托,也接触过了蓝先生。”

“不过,跟你的说辞有很大出入啊!”

“他说,你是一只被仇恨蒙蔽双眼的野兽,一心想着要报复曹云,重新夺回权力。”

“前几年你确实得病了。”

“正因如此,卧病在床的你,更加怨恨曹云!”

“他提醒过你的,泄露长公主出嫁车队真实的行走路线,搞不好会引来杀身之祸。”

“你却当作没听到,事后还出谋划策,指使曹坚把本官抓起来,囚禁地牢。”

“也让吴明书写罪状,潦草的将本官定罪,推出去当个替死鬼!”

“狠毒的人,多黑的心,才能想出这样的办法,草菅人命,坑害别人!”

林九鱼长出一口浊气。

“死到临头,你还谎话连篇,百般抵赖!”

“三番五次地想蒙骗本官,吕安,你已无可救药!”

没错,真正藏在幕后的元凶,就是眼前的吕安!

吴明是自杀了,至少表明他还有羞耻心,懂得荣辱和国家大义。

死前做了安排,让其年迈母亲把记录的手稿,交给了林九鱼。

吕安却不知悔改,尽全力的辩驳,装模作样的试图蒙混过关。

两者比较,吕安才是丧失良知的黑心之人!

“该死的吴明,枉我对他百般信任,竟然背地里瞒着我记录......”

吕安恨得咬牙切齿,有种早背刺的背叛。

不过,他的话还没说完整,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瞬间染红了地板。

他缓缓抬起头,裂开沾染鲜血的牙齿,阴森森地笑着说:“林大人,我也是为官多年了,诛首恶,乃约定俗成的规矩。”

“我死了,不会夷三族!”

李青山惊讶的抓起地上滚落的官帽,沿着边摸了一下,指尖沾染了些许白色的粉末。

面色巨变的骇然说:“大人,是断肠药粉!”

剧毒药物,断肠草研磨的粉末。

服用下去毒发迅速而猛烈,肠穿肚烂,无药可救。

林九鱼面部肌肉抖了抖,仍旧淡定无比道:“嗯,知道了。”

“吕老爷,我从没想过要将你夷三族。”

“怎么说你都对我有恩,在我落魄的时候,流浪街头,食不果腹,招进巡捕房谋得一份差事。”

“再生之恩不敢忘!”

“我只想你回头是岸,即便是死,将功赎罪也能落个身后好名声。”

“你......何苦呢?”

看到林九鱼情真意切的叹气感慨,吕安呆愣傻了。

他绝望憎恨地用尽全力说:“林九鱼,少在我面前装模作样,假仁假义!”

用力过猛的他,再也忍不住五脏六腑的绞痛,嘴里不断吐出鲜血,倒在地上呻吟抽搐。

转瞬毒气攻心,抽搐停了,瞪大眼睛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