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昭盯着玻璃门外那辆缓缓停下的黑色轿车，喉结动了动。
路灯在车身上投下冷白的光，映得车牌上的字母泛着金属冷意——他记得父亲说过，国安局的车号牌段特殊，此刻正应了这句话。
手机在掌心震得发烫，短信提示音刚落，车门就“咔嗒”一声开了。
从驾驶座下来个穿黑风衣的年轻男人，绕到后座拉开车门，露出里面坐着的中年男人。
对方架着金丝眼镜，西装裤线挺得能削苹果，正用指节轻叩膝盖上的公文包，目光扫过来时像探照灯似的：“陈先生？”
陈昭下意识把怀里的玉米往身后藏了藏——这动作有点滑稽，毕竟玉米上的泥点子都蹭到保安服上了。
他清了清嗓子，走过去时鞋跟在瓷砖上敲出“哒哒”声：“赵处长？”
“赵平，九处副处长。”中年男人伸手，掌心带着常年握枪的薄茧，“上车说。”
陈昭刚坐进后座，车门就被年轻男人轻轻带上。
车里飘着淡淡的檀香味，前排副驾坐着个戴鸭舌帽的姑娘，正低头操作平板，屏幕蓝光在她脸上忽明忽暗。
赵平从公文包抽出个密封袋：“先把玉米给我们，检测完会还你。”
“这玉米是武侠世界换的，他们拿这个当硬通货。”陈昭把玉米递过去，指尖还沾着点泥，“我爸说过，遇到超常事件第一时间找组织，所以我昨天打了国安热线——不过没想到你们来得这么快。”
“你凌晨三点打的电话，说‘我绑定了能穿越异世界的系统，需要国家协助’。”赵平推了推眼镜，平板突然“叮”一声，姑娘把屏幕转向陈昭，上面是他通话记录的截图，“我们查了你的背景：博物馆保安，父亲陈卫国，退伍特种兵，现在在社区当治安员；你本人无不良记录，上个月还因为帮游客找回丢失的翡翠镯子被表扬。”
陈昭摸了摸后颈：“我爸从小教我‘有困难找组织’，比‘红灯停绿灯行’记得还熟。”
“所以你选择直接摊牌，而不是自己藏着？”
“藏着多累啊。”陈昭笑了，“系统说要收集信仰值，我一个人能跑几个世界？有国家支持，效率高多了——再说了，”他掏出手机，屏幕亮起时蓝光映得车厢都暗了几分，“系统界面在这，你们看。”
赵平的目光扫过手机屏幕：店铺等级1级、信仰值120、任务面板上“卖出十碗泡面”的进度条闪着绿光。
他的瞳孔微微收缩，喉结动了动，指尖悬在屏幕上方又收回来：“能截图吗？”
“系统说不能外传，不过你们要的话……”陈昭戳了戳屏幕，光屏突然弹出提示【检测到国家机构认证，开放临时共享权限】，“哦，系统自己开了。”
前排姑娘的手指在平板上翻飞，突然低呼：“处长，信仰值波动和脑电波频率吻合，可能和集体潜意识有关！”
赵平没接话，盯着手机里“跨世界传送门（未解锁）”的灰色图标，沉默了半分钟才开口：“我们需要成立专项组。你有什么需求？”
“我想开个便利店。”陈昭脱口而出，“系统说需要固定枢纽，便利店人多，容易收集信仰值。而且——”他挠了挠头，“武侠世界的人管我叫‘仙人’，便利店挂个‘万界’的牌子，他们一来二去就熟了。”
“地址选好没？”
“博物馆后门的老邮局，我问过，半年前就空着，租金便宜。”陈昭从裤兜掏出皱巴巴的纸条，“我昨天踩过点，后院有间仓库，正好放从异世界带回来的东西——不过得先装防护栏，上次带回来的玉米上有虫，我爸拿杀虫剂喷了半宿。”
赵平低头在平板上记了几笔，抬头时眼里多了点笑意：“陈先生，你比我想象中靠谱。”
“我在博物馆上班，每天看文物标签，养成了做计划的习惯。”陈昭挺了挺腰，“对了，系统刚发新任务：‘教会一名原住民使用火折子以外的照明工具’。我打算去武侠世界试试打火机——他们那晚上都用油灯，打火机一按就着，肯定觉得是仙术。”
“需要我们提供什么？”
“多带点打火机，便宜的就行。”陈昭掰着手指头，“再带两箱泡面，王翠花说她男人吃了能多耕半亩地；对了，得给我配个翻译器，虽然系统解锁了方言翻译，但有时候他们说‘仙人请上座’，我得知道是让我坐竹椅还是石墩子。”
赵平突然笑出了声，前排姑娘也没忍住，肩膀抖了抖。
陈昭茫然眨眼：“我说错什么了？”
“没，就是觉得……”赵平清了清嗓子，“你和我们之前接触的‘天选者’不一样，他们要么躲躲藏藏，要么开口就要资源。你倒好，上来就列清单，跟社区大妈买菜似的。”
“那是他们没我爸教得好。”陈昭理直气壮，“我爸说，跟组织汇报情况要具体，要像交作业似的，写清楚‘需要什么、为什么需要、什么时候要’。”
轿车在便利店门口停下时，天已经蒙蒙亮了。
赵平递给他张黑卡：“初期资金三百万，密码六个零。地下室我们派技术组进驻，明天就能装好防护系统和检测设备。”他指了指后车厢，“里面是二十箱打火机，五箱泡面，还有防辐射服——异世界的东西先检测再接触。”
陈昭搬着箱子往店里走，回头喊：“赵处长，中午一起吃泡面不？我请！”
“不了，我得回局里汇报。”赵平站在车边挥了挥手，轿车很快消失在晨雾里。
陈昭转身时，系统提示音在耳边响起：【检测到宿主建立固定枢纽，触发隐藏任务：首次忠实顾客剧情。
当前忠实顾客：王翠花（好感度80）】
他掏出手机，传送门的蓝光已经在掌心凝聚。
再睁眼时，武侠世界的集市正飘着油泼面的香气，王翠花扎着红头巾，拎着竹篮挤到他跟前：“仙人！我昨日跟铁柱说，你能变亮堂堂的光，他偏不信！”
陈昭笑着摸出打火机，“咔嗒”一声按出火苗。
王翠花的眼睛瞬间瞪得溜圆，伸手又不敢碰，指尖在火苗上方晃了晃：“这、这比火折子亮！还不用吹！”
“这叫打火机，你试试。”陈昭把打火机塞进她手里。
王翠花抖着手按下去，火苗“噌”地窜起来，她尖叫一声扔出去，又手忙脚乱去捡，发簪都歪到耳朵边了，“仙人莫怪！我、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再试一次。”陈昭忍着笑，“按下去别松，等火苗稳了再松手。”
王翠花深吸一口气，动作慢得像拆炸弹。
当蓝色火苗稳稳升起时，她突然扑过去抱住陈昭的胳膊，竹篮里的鸡蛋“骨碌碌”滚了一地：“仙人对我真好！我这就去喊全村人来看！铁柱那呆子，说我吹牛，这回让他看看什么是仙术！”
陈昭看着她跑远的背影，系统提示音不断响起：【王翠花好感度 10（当前90）】【检测到群体围观，信仰值 50】【触发忠实顾客剧情：王翠花将成为万界便利店武侠世界推广员】
等他抱着空纸箱回到现代时，便利店地下室已经亮着灯。
赵平派来的技术组正调试设备，穿白大褂的姑娘抬头笑：“陈先生，检测报告出来了，武侠世界的玉米含有人体必需的稀有微量元素，建议批量引进。”
陈昭趴在栏杆上往下看，几个技术员正围着台银色机器讨论，墙上挂着“异界情报分析室”的牌子。
他摸了摸下巴，突然听见系统提示：【隐藏任务完成：首次忠实顾客剧情。
奖励：空间仓库功能解锁。
请选择储存物品。】
他低头看了看脚边的空泡面箱和打火机，弯腰捡了两个打火机揣进口袋，把剩下的都推进传送门。
蓝光闪过的瞬间，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空间仓库已绑定宿主意识，可随时调取。】
陈昭拍了拍手，望着便利店玻璃上刚贴好的“万界便利店明日开业”的红纸条，咧嘴笑出了虎牙。
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洒进来，在“万界”两个字上镀了层金边——他突然有点期待明天了，毕竟王翠花说要带全村人来“看仙术”，而赵处长说会派安保组维持秩序。
“有组织真好。”他小声嘀咕了句，转身往仓库走。
那里还堆着从武侠世界带回来的玉米，等检测完，说不定能成为便利店的第一个“异世界特产”。
至于空间仓库……他摸了摸口袋里的打火机，眼睛亮了亮——下次去西幻世界，说不定能用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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