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利店的门铃“叮铃”作响时，陈昭正捏着U盘琢磨系统提示里的“未知能量波动”。
抬头便见穿深灰西装的男人站在门口，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像扫描器般掠过货架——赛博钥匙扣的蓝光在他镜片上跳了跳，武侠桂花酿的陶瓶映出他紧抿的嘴角。
“陈先生。”男人抬手整理袖扣，动作精准得像钟表齿轮，“楚云澜，天元药业CEO。”他身后的助理小吴抱着公文包，喉结动了动，目光黏在那罐西幻星空糖上——糖纸在穿堂风里翻卷，像把碎钻撒在他瞳孔里。
陈昭把U盘往收银台下一推，指尖轻轻敲了敲防暴棍的位置。
系统界面在视网膜投影里闪烁，信仰值监测条突然从稳定的绿色变成波动的黄色。
“楚总大驾光临，是来买星空糖的？”他笑着扯了扯工牌，“我们店可不给CEO打折。”
楚云澜没接话，目光扫过货架上的龙血藤止血凝胶——那排淡绿色的小药瓶在暮色里泛着温润的光。
“贵店上周在军区医院做的测试，止血剂对刀伤的愈合速度比市面上最好的产品快三倍。”他从西装内袋抽出合同草案，封皮烫金的“天元药业”四个字压在收银台上，“我们愿意出两千万买配方，或者五五分成共同开发。”
陈昭的眉毛挑了挑。
两千万够他在博物馆干到退休，但系统面板上突然跳出的“任务：拒绝资本侵蚀（奖励信仰值 500）”让他后槽牙轻轻一咬。
他翻开合同，前两页还写着“技术共享”，第三页就冒出“独家授权三十年”“产品利润分成甲方占七成”——最后一页的签字栏，甚至印着“若违约需赔付乙方年利润的三百倍”。
“楚总这是买配方，还是买命啊？”陈昭把合同推回去，指节敲了敲“违约金”那行字，“我一保安，可赔不起您的三百倍。”
站在货架后的王翠花攥着围裙角。
她是三天前从风语大陆穿越来的村姑，虽听不懂“分成”“违约金”这些新词，但见陈昭眉峰拧紧的模样，后颈的汗毛就竖起来了。
昨晚陈昭教她认系统操作面板时说过：“要是遇到不对劲的人，就按柜台底下那个红按钮。”她偷偷挪到柜台后，鞋底蹭着瓷砖发出细响——楚云澜的目光扫过来时，她赶紧低头摆弄货架上的酱油瓶，指尖却在柜台缝隙里摸到了冰凉的按钮。
“咔嗒”一声轻响。
陈昭视网膜上的系统界面突然弹出“临时伪装模式已启动”，再抬头时，货架上的龙血藤凝胶变成了普通云南白药，星空糖换成了阿尔卑斯，赛博钥匙扣也成了塑料玩具。
楚云澜的瞳孔微微收缩，镜片后的目光在“云南白药”四个字上顿了顿，突然笑出声：“陈先生这手变戏法挺有意思。”他弯腰捡起合同，动作慢得像在欣赏猎物的挣扎，“市场不等人，下个月我们的新止血剂就要上市——”他转身时西装下摆带起风，吹得王翠花的围裙飘起来，“到时候，希望陈先生还能笑得这么轻松。”
玻璃门在身后关上时，陈昭听见小吴小声说：“老板，那瓶星空糖明明刚才还——”“闭嘴。”楚云澜的声音冷了两度。
王翠花凑过来，鼻尖还沾着刚才装酱油瓶时蹭的灰：“昭哥，他们是不是坏人？”她指了指被伪装成玩具的赛博钥匙扣，“刚才我按按钮的时候，手都抖得像筛糠，生怕按错了。”
“按得好。”陈昭揉了揉她的发顶，系统提示音适时响起：“检测到潜在商业威胁，是否启用‘品牌保护协议’？”他点击确认，视网膜上的商品信息瞬间变成乱码，连货架标签都自动替换成“居家日用品”。
晚风卷着便利店外的蝉鸣灌进来，陈昭把楚云澜留下的合同揉成一团，精准丢进墙角的垃圾桶。
塑料纸摩擦的声响里，他想起今早协作组组长发的消息：“最近有资本在暗网高价收‘异界奇物’，注意安全。”手机突然在裤袋里震动，他掏出来，屏幕上是条陌生号码的短信：“陈先生的系统后台很有意思，明晚十点，人民公园假山后，我们聊聊？”
短信末尾的发送时间是19:05——正是楚云澜刚离开的时候。
陈昭盯着屏幕，系统监测条已经从黄色变成刺眼的红色。
他摸出防暴棍拍了拍掌心，忽然听见货架后的王翠花抽了抽鼻子：“昭哥，你闻见没？好像有烧焦的味道？”
他抬头看向墙上的电子钟，指针正缓缓爬向八点。
窗外的晚霞早褪成深紫，便利店的灯光下，赛博钥匙扣的伪装外壳裂开条细缝，里面的蓝光正像心跳般，一下一下地，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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