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穷途末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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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

一份薄薄的A4纸,被甩在林默的工位上。纸张的边角,甚至划过他手边的廉价咖啡杯。

人力资源部经理李国强推了推自己的金边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里没有丝毫情绪,像在看一件用旧了的办公用品。

“林默,你的试用期没过。这是裁员通知,去财务部结一下工资,今天就办完手续吧。”

声音不大,却像一颗石子投入死水般的办公室,激起一圈无声的涟漪。周围的同事们,键盘敲击声都停了半拍,一道道目光或同情、或幸灾乐祸,最终都化为事不关己的冷漠,重新落回自己的屏幕上。

海城,六月。空气闷热得像一堵墙。

林默的指甲深深陷进掌心,留下几个泛白的月牙印。他没有抬头,视线落在那张印着“裁员通知书”的纸上,黑色的宋体字,冰冷,且具备法律效力。

他来公司三个月,每天第一个到,最后一个走。为了一个项目,他可以连续半个月啃面包睡在公司隔间。半个月前,那个为公司拿下百万订单的项目报告,每一个字都是他敲出来的,但署名栏上,是他的直属上司王浩。

“为什么?”林默的声音很哑,像生了锈的齿轮在摩擦。

李国强嗤笑一声,指节敲了敲桌面:“公司不是慈善机构,我们只看结果。你的结果,就是不合格。”他顿了顿,补上一句杀人诛心的话,“这是王浩经理的决定。”

王浩。

这个名字像一根针,扎进林默的太阳穴。

就在这时,办公室门口传来一阵高跟鞋敲击地面的清脆声响,一道靓丽的身影走了进来。

女人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香奈儿套装,手里拎着最新款的爱马仕铂金包,妆容精致,眉眼间带着一丝居高临下的傲慢。

是林默的女朋友,张丽。

不,前女友。就在昨天,她发来一条微信,内容只有一句话:我们不合适,分手吧。然后拉黑了他所有的联系方式。

张丽没有看林默,径直走到那个空着的、属于部门经理王浩的工位前,将铂金包随意地放在桌上,动作优雅地整理了一下鬓角的碎发。

办公室里响起一片细微的抽气声。谁都看得出,那只包的价格,足以抵得上这里大部分人一年的薪水。

“阿浩,还没好吗?人家等你半天了。”张丽的声音带着点娇嗔,目光终于扫过站在一旁的林默,像是看见了一粒碍眼的灰尘。

她愣了一下,随即嘴角勾起一个弧度,那是一种混杂着鄙夷和怜悯的笑。

“哟,这不是林默吗?怎么,被开了?”

话音刚落,一个穿着阿玛尼衬衫的年轻男人从经理室里走了出来。他手腕上那块百达翡丽在灯光下闪着刺眼的光,正是王浩。

王浩看都没看林默,伸手揽住张丽的腰,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动作熟稔。

“亲爱的,你怎么跟一个被开除的垃圾计较。”王浩的声音里充满了宠溺,但那份宠溺是刺向林默的刀,“拉低了你的档次。”

张丽笑了,笑得花枝乱颤,身体更紧地贴在王浩怀里:“讨厌。我只是好奇,有些人天天把‘努力’、‘未来’挂在嘴边,结果呢?连一份试用期的工作都保不住。真是可笑。”

她的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精准地扎在林MON心脏最柔软的地方。

曾经,为了凑钱给她买一条一千块的项链,林默连续吃了两个月的泡面。

曾经,她依偎在他怀里,说最喜欢他努力奋斗的样子。

曾经……

所有曾经的甜蜜,此刻都变成了最辛辣的讽刺。

王浩捏了捏张丽的腰,目光终于落在了林默身上,那是一种胜利者对失败者的审视。

“林默,别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太天真。”王浩慢条斯理地说道,像是在宣判,“在这个世界上,脑子比努力重要,背景比脑子重要。你有什么?”

他伸出手指,点了点林默的胸口,动作轻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你什么都没有。你熬夜做的方案,我签个字就是我的功劳。我看上的女人,她转头就会钻进我的车里。我让你滚蛋,你就得乖乖滚蛋。”

王浩凑到林默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顺便告诉你,你女朋友的技术,不错。”

轰——

林默的脑子里像是有一颗炸弹炸开,血气直冲头顶。他眼眶瞬间变得血红,攥紧的拳头不受控制地扬起,朝着王浩那张得意的脸砸了过去!

但是,拳头在半空中被截住了。

两名公司保安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旁边,一人一边,像铁钳一样死死架住了林默的胳膊。

“王经理,您没事吧?”保安队长一脸紧张。

王浩整理了一下自己没有一丝褶皱的袖口,甚至没后退半步。他看着被制服的林默,笑了。

“没规矩的东西。想动手?你配吗?”

张丽夸张地拍了拍胸口,躲在王浩身后,眼神里满是嫌恶:“疯狗一样,真吓人。幸好我早就跟他分了。阿浩,我们快走吧,我预订了‘江畔御景’的位子,再晚就没了。”

“江畔御景”,海城最顶级的法式餐厅,人均消费五位数起步。林默曾经开玩笑说,等自己发了财,就带她去那里吃一次。

现在,她要去那里了,跟另一个男人。

王浩满意地点点头,最后看了一眼林默,就像在看一条被碾死的野狗。

“把他扔出去。弄脏了公司的地毯,让他赔。”

说完,他拥着张丽,在一众员工敬畏的目光中,转身离去。高跟鞋的声音和皮鞋的声音混合在一起,渐行渐远,每一下都像是踩在林默的尊严上。

保安的力气很大,架着林默就往外拖。他的脚后跟在光洁的地板上划出两道狼狈的痕迹。

屈辱。

愤怒。

不甘。

无数情绪像岩浆一样在胸腔里翻滚、冲撞,几乎要将他整个人都燃烧殆尽。他死死咬着牙,牙龈渗出了血,嘴里满是铁锈味。

为什么?

就因为他没钱,没背景吗?

所以他的一切努力、一切付出,都可以被肆意践踏、无情剥夺?

他不恨张丽的拜金,那是她的选择。他不恨王浩的卑鄙,那是他的人品。

他只恨自己。

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就在他被拖到公司门口,即将被像垃圾一样扔到大街上时,一道冰冷的、不带任何感情的机械合成音,毫无征兆地在他脑海中响起。

【检测到宿主强烈的情绪波动,符合“资本神域”法则……】

【系统激活条件已满足。】

【正在绑定……】

林默的身体猛地一僵,大脑一片空白。

幻觉?

是自己被刺激得精神失常了吗?

【10%…30%…70%…100%】

【无限黑卡系统,绑定成功!】

下一秒,一个半透明的、充满科技感的蓝色数据框,凭空出现在他的视网膜上。上面的数据流如瀑布般划过,最终定格。

【无限黑卡系统】

宿主:林默

当前权限等级:LV1

每日消费额度:500,000.00元

当前可用额度:500,000.00元(每日0点自动刷新,额度不累计)

核心法则:

1.任何通过本系统产生的消费,皆可获得1-10倍随机现金返利。

2.完成特殊消费、达成隐藏成就,可获得特殊奖励、提升权限等级。

3.系统资金来源绝对合法,不可追溯。

冰冷的蓝色光芒,映着林默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

保安已经松开了手,不耐烦地推了他一把。

“滚吧!以后别再来了!”

林默踉跄一步,没有摔倒。他站在人来人往的写字楼大门口,周围是西装革履的都市精英,他们步履匆匆,表情冷漠,没有人会多看一个失魂落魄的失败者一眼。

夏日的阳光刺眼,将他的影子拉得又细又长,充满了卑微。

可林默的眼前,只有那个蓝色的数据框。

每日消费额度:五十万。

消费,返利。

他的心脏,开始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不是因为愤怒,也不是因为屈辱。

而是一种混杂着难以置信、迷茫、以及一丝疯狂的……悸动。

他缓缓抬起手,颤抖地摸向自己空空如也的裤子口袋。

里面什么都没有。

没有钱包,没有卡。

系统……黑卡……

这到底是什么?

林默深吸一口气,空气里的汽车尾气呛得他一阵咳嗽。他抬起头,茫然地四顾。

他需要验证。

他必须立刻、马上验证这一切到底是真实的,还是他濒临崩溃时产生的幻想!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街角那家24小时亮着灯的便利店上。

那里的东西,他买得起。

如果……如果这一切是真的。

林默攥紧了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他不再理会周围的一切,迈开脚步,朝着那家便利店,一步一步走了过去。

他的步伐很慢,但每一步,都比上一步更加坚定。

一场颠覆他世界的风暴,正从那个小小的便利店门口,开始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