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驶室。
后排的王古一看着跟平常完全不同村长,面目狰狞,骨节粗大的手掌紧紧握住车门把手,黑色的眼瞳中愤怒和冷静相互交替。
与此同时,少年嘴唇微微震动,默生念起唤鸦咒,让已到半路的渡鸦飞的再快些。
只要渡鸦在身边,不管攻击或者是逃跑,都给王古一能提供巨大的便利。
距离渡鸦飞来还有.......半小时。
“再次重复一遍,你们已经被团团包围,赶紧放下手中的武器,马上投降!”
“驯鹿帮的勇士们,前进一步”似乎为了示威,驯鹿帮又下大了前进一步的命令,身穿印第安服饰的‘炮灰’们毫无畏惧的大步向前,但步伐有大有小,让整个包围圈更加混乱。
王古一毫不怀疑,只要车队一个加速就能冲破包围圈,可三层小楼上的机枪和门口的铁砸门,却能让整个车队死伤一半。
毕竟仅仅两层薄铁皮的车门可挡不住12.7mm大口径机枪弹。
最终在车队50多条人命的重担下,冷静战胜了愤怒,陈彭祖望了一眼后面的福特汽车,拿起车内的无线传呼机开始指挥。
“让李家的老六下车,找他们老大谈谈。”
话音刚落,奔驰豪车上立马下来一个西装革领的中年男人,他双手举过头顶,大声喊道:“我是镇议员,李潮生,我要求见你们的老大!”
镇议员?!
中年男人的出现让那些‘炮灰’面面相窥,时代早已不同,物美价廉且不用电的矿石收音机早就在五六十年代就进入了千家万户,所以他们对自己国家的政治也有了些许了解。
在秘鲁的政治体制为三权分立,分别是立法权、行政权和司法权,而能代表其权利的便是国会、总统、最高法院。
在这三者中代表立法权的国会更是重中之中,国会不通过,总统就无法颁布新的法令,如财政赤字扩张法案、战争法令等等,可以说没有国会支撑的总统就相当于一只没了牙齿的老虎。此外,国会还有权监督总统的行为,确保其不滥用职权。
这种行政体系从上之下,中央、大区、省、市(县)到最低级的行政单位镇。
“让议员先生上来。”广播中中的声音似乎换了个人,变的格外年轻。
‘炮灰’们主动从包围圈上让开一个口子,让李潮生进入门诊楼。
在空旷的医区内,两伙人的距离仅仅不到100米,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却让王古一呼吸急促,下意思的挠了挠脖颈。
此时,驯鹿帮的炮灰们似乎也在烈阳的教育下恢复了些理智。
焦躁、不安、双方的每个人的情绪在这一刻忽然同频,就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心跳加速,呼吸急促,时间在在这刻变的格外漫长,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好像高尔基的《海燕》描写的那样,弥漫着一种让人不安的静谧,只有风吹过树梢的声音在耳边回荡,让人更加不安。
“好的,没问题,我正好也想换个地方住,但兄弟你也知道,我只是个代表,这事情......还是要跟村长谈谈,不过不用担心,我肯定搞定。
会很慢?不,老哥放心很快的,村长就在车队,他会赞同这个好主意的,好好好,再见”
精致的小楼,西装革领的李潮生走出玻璃门,在他身边跟着一位身穿土黄色迷彩的印第安胖男人。
李潮生面带笑容跟胖男人挥手告别,径直走向陈彭祖所在的头车,开门,坐进后排。
“彭祖哥,准备跟这驯鹿帮干吧!我知道他们的指挥室,到时候咱们就一炮.......”李潮生上来的第一句话就让王古一眼皮一跳,看着他从后备厢找出一个墨绿色的圆筒,心里更是直呼:“华硝村里的人都怎么猛吗?”
转身按住李潮生手里的69式火箭筒,陈彭祖粗张的眉毛猛然一抖,冷静的问道:“别冲动,将火箭头放回去,先说说怎么回事!”
“潮生叔,是不是,王古一的事?我一看这小子就不是好鸟,肯定是他得罪人家帮主的儿子,别人报复他才这样的!”驾驶位上的林柱子那一张倭瓜脸,此时胀的通红,焦黄的牙齿恶狠狠的咬着,仿佛一切的根源都跟王古一脱不了干系。
“滚球,你个痴线,不知道别瞎说。”李潮生难得爆了一句粗口,随即松了松深灰色的领带,方正的国字脸上满是懊恼,“唉~,这事跟古一仔没什么关系,是因为最近的旅游路线开发。”
“旅游路线开发?”
看着林柱子和王古一还一脸懵,李潮生怕二人心有隔阂,解释道:“这不是刚刚举行完选举,这一届总统决定加大旅游方面的投资,其中很重要的一条旅游线路就是利马——绿洲——沙漠,其中绿洲就选定在我们华硝村。”
一直静静聆听的陈彭祖从他平时舍不得抽万宝路香烟中抽出两支,一支递给李潮生,一支自己点上,重重吐出一口青烟后,疑惑道:“所以,驯鹿帮想横插一脚?”
“不!”李潮生面色沉重的摇了摇头,“他们想都要!”
“都要?”林柱子满脸疑惑,“咋都要啊?难道要把华硝村给他不成?”
“没错!他们要的就是华硝村这块绿洲!”
“什么?*2”,不同于年轻人的瞠目结舌,林彭祖反而很镇定。
“我早就该想到这样的结果,二十年前,他们就想要我们的绿洲,所以林老爷子才带领整个华硝村给他们狠狠干了一仗,没想到这些狗东西好了伤疤忘了疼。”
说罢,直接用手指涅灭快要燃完香烟,林彭祖低沉的猛地中绽放出凛冽的光芒,“那就干吧,让老少爷们准备好手里的家伙什,准备......”
“别慌,彭祖哥。”李潮生的神情有些犹豫,似乎心里有什么秘密,沉思了一番道:“我跟驯鹿帮一个堂口的堂主有旧交,当年他母亲缺钱看病,是我给他的。
如果....如果能杀死指挥这次行动的少帮主,让布莱尼接手这些人,他就能控制所辖堂口脱离驯鹿帮独立出来,这场战斗也可以避免。
可是,如果要见少帮主就需要被搜查全身,并且他身边有着一个经营帮众保护,所以.....很危险!”
“我去!”
“我去!”
两个男人的声音同时响起,一个雄厚,一个稚嫩。
整个车里只有林柱子变成了缩头的鹌鹑,一言不发。
此时,离驯鹿帮第一遍喊话已然过了半小时。
王古一抢在陈彭祖开口前,道:“彭祖叔,不管什么样,这一趟都是为了迎我阿爹回家才让对方抓住机会,让我去吧,我有办法杀掉他!”
“古一仔,你.......”
“我阿爹可是王思梅。”王古一没办法明说渡鸦的存在,但王思梅作为村里的巫师可是有鬼神一般的传说,作为他的儿子扯虎皮拉大旗可是理所当然。
当然,王古一也有信心神不知鬼不觉的干掉对方。
想到自家爷爷口中的王思梅,再看看面前神情自若的王古一,或许,古一仔真得了他阿爹的三分真传?
医院的大喇叭忽然响起:“潮生老弟,不知道你商量好了没有。”
时间紧迫,见到,陈彭祖点头,李潮生虽然惊讶但并没提出异议,随即二人开始商量起对策。
一刻钟后,王古一和李潮生相互点头,推开车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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