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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贱蹄子,你吃饱了饭也敢说大爷我的不是,你爹断了腿,你也不想活是不是?”

监丁没停手,旁人不敢阻拦,保不准下一鞭子会落在谁身上。

李香被打得皮开肉绽,刚刚实属忍不住,将平日里积压的不满显露出。

就在下一鞭子要落在她脸上的时刻,她闭紧双眼等待疼痛来临,却猛然听到监丁踉跄倒地。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望去。

易逍半蹲在斜坡上,手里捏了一手石子,他拿着一颗,手心里掂了掂,继续扔去,砸得监丁龇牙咧嘴乱叫。

石子经过他的手,用灵力催化过,炙热无比,若是长久放在一块生肉上,能将它烤熟。

易逍不说,这些旁观的人不会懂,他们只觉得奇怪。

被石头砸了,没必要叫得这么惨吧。

偏偏他没有停手的意思,砸得监丁在地上打滚,破口大骂:“姓易的你居然没有死,等老子缓过来一定打死你,你给老子等着!”

易逍在地上拾石子的空档,地上的人一溜烟地跑了。

在场之人无不觉得痛快,可算有人将多年的恶气替他们出了。

易逍走到李香面前,拉起她,见她嘴唇泛红,多半是刚刚被打时隐忍不发咬的,眼眶噙着泪水,顺势流下来。

她的委屈此时一股脑倾泻出来:“逍哥儿,你是为我出气我知道,他是个禽兽,可你今天打了他,大伙儿的工钱恐怕是没了。”

她越说越委屈。

在这个矿场干活的,工钱通常都是压了好几个月。

如今气出了,可安监丁那睚眦必报的脾性,大伙儿几个月的工钱可能就打水漂了。

家里上有老下有小的,更是难熬,全家上下好几张嘴可都指望着他吃饭呢。

易逍心中顿时不是滋味。

他扫视一圈,老的少的,有男有女,有缺胳膊少腿的,各人都有,他们唯一的共同点,就是干涸的眼里永远透着怜悯的光芒。

易逍一甩袖,怕站在后面的人听不清他的话,开了嗓子道:“各位,前面不远就是你们的村子,我们是来干活的,不是来给他当狗的,也不是来给他卖命的,大伙干活拿工钱是天经地义,哪儿轮得着他一个人这么欺负。”

“大伙儿放心,只要我们齐心协力,让上头知道,把这个混蛋换了,往后安心地干活。”

李香诧异,一双水灵的大眼睛没离开他的脸,等他说完才道:“逍哥儿,你……不傻了?”

王忠立马答话:“岂止是不傻,咱逍哥可是一等一的聪明,香姐,我待会儿跟你讲昨天的事,保准你刮目相看。”

是夜,大伙儿早早睡下,格外安稳。监丁一想到白日易逍的厉害,加上忌惮晚上的食人兽,不敢轻举妄动。

易逍翻来覆去,这身下的席子编得粗糙,膈得他背后肉疼。

现在的天气有蚊子,总在他耳边叫得心烦。

他想起来许多事情,唯独不知道出去后,他应该去哪里。

不知道师尊会不会来救他,也不知道他那恶毒堂弟知道他没死,会不会派杀手来杀他。

总之他觉很烦,正如他大学毕业后一眼看不到未来。

旁边出声问道:“逍哥儿,你睡不着吗?”

易逍两眼盯着天上的星子,视线逐渐转移到屋顶破洞边缘,那个缺口,那么显眼。

“嗯。”

王忠有些无聊,他来了许久,这里的老油条都把他看成是个小猴子,要么在干活的时候说一些流里流气的段子。

他问:“我听监丁喝醉了酒说,你是贵人家的公子,以前没过过这种苦日子,那你是不是吃过好多山珍海味,有穿不完的新衣服?”

“是啊。”

“那你为什么会来这个地方?”

山珍海味,绫罗绸缎,于易逍而言,这似乎是遥不可及的东西。

“你想知道?”

王忠渴望的语气戳动易逍,尽管漆黑一片,依旧挡不住他渴望的眼神,他道:“嗯。”

易逍现在只想喝点酒,然后美美地睡上一觉,因为他实在太累。

静默,湮没黑夜。

见没回应,王忠用胳膊肘戳了易逍,然而还是没响动,确定易逍已经睡着才作罢。

第二天一大早,矿洞外吵吵嚷嚷,一群人高马大的汉子将洞口死死围住。

监丁换了身新衣裳,依旧皮鞭不离手,站在洞口中央,耀武扬威道:“大傻子,赶紧给老子滚出来,不然老子把这臭丫头的衣服扒了。”

易逍面色一沉,丢下凿子就跑出洞外。

李香瘦弱,一张微黄的脸蛋小而稚嫩,水灵灵的叫人怜爱。

两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扣住她的肩膀,捏得她骨头疼,只敢小声啜泣。

所有人都知道易逍已经不傻了,只有监丁还傻愣愣的以为,易逍吃了熊心豹子胆要爬到他头上。

无妨,今日他便当着众人的面打死了这个傻子,他照样在地盘上当老大。

易逍眼神冷冽,剑眉怒挑,仿佛在看一头猎物。

他一字一顿,火气直往外冒。

“放开她。”

“你想救她,可以啊,你跪下来叫我三声爷爷,我就放了她。”

李香是乡下女子,从小便知跪天跪地父母。逼人下跪,奇耻大辱。

她焦急又担忧,望着易逍迈着沉重的脚步,柔声唤道:“逍哥儿,别跪……”

不跪又如何,难道小人就会放过他们吗?

难道要看着这副丑恶嘴脸在他面前剥了她的衣衫吗?

这个时代的女子将贞洁看得比命还重要,若是一群男人看了她的身子,她也活不下去了。

易逍走近后,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语气都是那般软糯,气势上已经向他们一群人低头。

恶人更加得意,自以为人多势众,就算再硬气,识时务者方为俊杰。

“好,不过我只跪你,你过来,我跪。”

身后的工友唏嘘一片,有人气,有人急。

易逍就这么被人羞辱了?

易逍屈膝,身形顿了一下,右脚抬腿横踢,撂倒监丁。

再一脚,踹在裤裆,腿法之快,眼睛只能看到残影,正中靶心。

观战的彪形大汉不约而同裆下一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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