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干了个大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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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蒙蒙亮的时候,刘东和张大年带着一中队爬上了一座山坡。他们也不知道跑了多远,一会儿往东南,一会儿往西南,只要还有力气就拼命跑。

四周的黑夜慢慢褪去,能模模糊糊看见山坡的轮廓了。刘东喘着粗气,仔细打量周围——这地方他来过!第一次偷袭马街据点后,为了掩护老孟他们带着缴获的东西撤退,他带着张大年、铁蛋他们,把马大富的骑兵连引到过这儿。那次铁蛋还和他比赛枪法,一枪打飞了马大富的帽子。

往西看,全是连绵的山坡,骑兵都追不上,应该安全。刘东找了片茂密的树林,让大伙儿休息,还派了岗哨放哨。现在就怕被敌人缠住,困在山上。不过鬼子和伪军折腾了两天两夜,早没了力气,只要提前发现,就能把他们甩掉。

这次偷袭鬼子指挥部,收获不小,光牛肉罐头就捡了二十多盒。张大年一点不客气,带着猛子几个人,用刺刀撬开罐头,分给大伙儿。大伙儿吃得正香,张大年拿着最后一盒,挨着刘东坐下。打仗的时候也不讲究,两人直接用手抓着吃,连手指上的火药味都一起咽进肚子里。

吃着吃着,刘东忍不住笑了——张大年背后插着三把刀,一把宽宽的大刀,两把鬼子指挥刀,要是再插上小旗,活脱脱像戏台上的花脸将军。刘东拔出一把指挥刀仔细看。鬼子的官阶分得清楚,指挥刀也不一样:将军用的刀柄是白象牙,看着就贵气;佐官的是银色,做工精致;尉官的就是普通铜色。张大年缴获的两把都是佐官刀。

刘东抽出刀,笑着说:“好家伙,一下干掉两个佐官,司令员肯定得夸咱们!”

“对了,还有这个!”张大年突然想起兜里的鬼子肩章,掏出来递给刘东。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以前鬼子的军衔在肩膀上,现在钉在衣领上。这两副领章和佐官指挥刀配得上,都是两道黄杠,一副是少佐,另一副……刘东蹲下来,把领章举到张大年眼前:“大年,这大佐的领章是从哪个鬼子身上弄来的?”

张大年回忆了一下说:“当时太黑,又着急,就俩鬼子官,不是床上那个,就是电台旁边那个。”

刘东心里有数了,又问:“你确定床上那个鬼子死透了?”

张大年挠挠头说:“当时他一动不动,我在他脖子上划了一刀,不过没太使劲。”

刘东心说,就张大年这手劲,只要稍微用力,伤口就不会浅,再加上那鬼子肯定被炸得够呛,八成是活不成了。他又把领章举高:“你仔细看看,这是什么军衔?”

张大年以前听刘东讲过鬼子军衔,但没见过真家伙。以前打仗,遇到的鬼子指挥官顶多是中尉,离得远,根本看不清领章啥样。他瞅了半天,有点迷糊。

刘东说:“这是鬼子大佐!大年,你小子行啊,还知道把领章带回来!”说着竖起了大拇指。

张大年嘿嘿一笑:“看他睡在指挥部,就觉得官不小,顺手就扯下来了。”他心里还有点小得意,之前在玉皇峰差点犯错,还怕刘东收拾他,这下干掉个大佐,肯定没事了。

刘东把两把军刀和领章交给顾飞,让大伙儿都看看、摸摸:“什么大佐少佐,还不是被咱们收拾了!以后再打死鬼子官,都学张副大队长,扯下军衔,拿走指挥刀!”

张大年听着表扬,浑身的疲劳都没了,兴奋地说:“大队长,既然干掉了井口,咱再趁乱打鬼子几仗!”刘东摆摆手:“穷寇莫追,现在鬼子急红了眼,咱别去招惹。”

张大年想起之前的教训,不敢再说啥,挠挠头叮嘱队员:“都小心点,别弄坏了大佐的肩章!”

刘东也跟着说:“大伙儿好好休息,鬼子快撤退了,等把领章交给军分区,肯定有奖励!”他想着,井口死了,鬼子指挥部没了,二中队也该安全休息了。

可事情哪有这么简单。西边的战斗还在继续,因为有个叫野田的鬼子发疯了。他把四个小队的人凑在一起,死追着二中队不放。跑了两天两夜,一个游击队没打着,还和指挥部断了联系,彻底把他逼疯了。他让手下联络附近的鬼子和伪军,一起搜山。

赵疤瘌和马大富也接到了野田的命令,没办法,只能赶着伪军继续走。这会儿他们的腿像灌了铅,每一步都迈得艰难。前面是条山谷,不到一里长,对面是个平缓的山坡。马大富想着赶紧冲过去,躲起来,等野田的人过去,再跟在后面。

可他想快也快不了,大伙儿两天两夜没好好歇过,就算把牙咬碎,走路也快不到哪儿去。马大富自己也累得不行,他把马让给了一个摔破头的士兵。倒不是他多爱护手下,而是他心里清楚,游击队专打骑马的当官的。

队伍最前面四个排头兵,本想排成方队走,可一个个累得东倒西歪,像喝醉了酒,弓着背、塌着腰,看着就像去偷鸡的贼。马大富在队伍中间吆喝:“快点!都快点!”那声音,就像在赶牲口。

伪军们迷迷糊糊走进山谷。他们觉得刚打完仗,游击队早跑远了,也不怎么害怕再被伏击。在他们眼里,游击队就像山里的飞毛腿,永远不知道累。

可他们不知道,铁蛋带着十六班正趴在前面山坡上等着呢。天还没全亮,铁蛋趴在草丛里。山坡不高,像个大土堆。春雨过后,新草长了半寸多,贴着地面。去年的枯草还在,给新草挡风,也正好掩护着铁蛋和队员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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