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底下影影绰绰的,铁蛋眯着眼只能瞧出人影,压根看不清脸和衣服。但他心里跟明镜似的,得先敲掉伪军当官的!瞅见鬼子队伍晃悠进来,铁蛋胳膊一挥,枪口死死咬住马背上那伪军。旁边兄弟们早攥着手榴弹候着,就等铁蛋喊一嗓子,“打!”话音刚落,手榴弹“嗖”地全甩出去,铁蛋这边也“砰”地扣动扳机。
马背上那伪军还美着呢,心里直嘀咕:马大富这孙子以前不是打就是骂,军饷都能扣出花来,今儿咋突然把马让给老子骑?哪成想这马骑的是黄泉路!子弹“嗖”地穿进肋骨,直捣心脏,那伪军“扑通”栽下马,腿扑腾两下就没气儿了。
伪军们累得晕头转向,反应慢了半拍,还没来得及趴地上,手榴弹“轰”地炸开。二十来个伪军跟下饺子似的,全给掀翻在地。兄弟们紧接着“哒哒哒”就是一梭子子弹。
马大富跟猴儿似的,反应最快,“啪嗒”就扑地上。等爆炸声一停,麻溜儿爬起来,撒丫子往后跑,边跑边扯着嗓子喊:“快撤!保命要紧!”后面骑在马上的赵疤瘌还没进山谷,也急得直挥手:“撤!赶紧掉头!”
铁蛋本来准备撤了,回头一瞅,嘿!伪军全往后窜。得嘞,不跑了!他又趴回草丛里,瞅准扛机枪的伪军,“砰”地一枪撂倒。那弹药手吓得脸都白了,“哐当”把子弹箱一扔,拖着机枪手扭头就跑。这箱子压得他这两天腰都直不起来,早想扔了!
伪军跟泄了气的皮球,“哗啦”全逃出山谷。铁蛋带着兄弟们冲下山坡,跟捡宝贝似的搜刮枪支弹药。六子抱着轻机枪不撒手,眼睛直勾勾盯着铁蛋:“蛋哥,这玩意儿咋使?刘东和老孟倒是教过,可咱都没摸过真家伙,听说后坐力老大,得拿肩死死顶住枪托……”
其他队员也跟六子一个样,直勾勾盯着轻机枪,眼神亮得能冒火星子,可又犯嘀咕——万一打不准咋整?铁蛋把三八大盖往背上一挎,顺手接过轻机枪,扭头冲石头喊:“石头,背子弹箱!”十六班里就数石头壮实,可他把十二个弹夹的箱子往背上一扛,也忍不住龇牙咧嘴:“我去,真他妈压得慌!”
扛着缴获的家伙事儿,大伙儿又猫着腰爬上坡,撒腿往西跑。
那些逃命的伪军,这会儿跟打了鸡血似的,一口气跑出二里地。冷不丁,后面传来枪响——原来是野田中队从东面山谷杀过来了!不过野田刚接到撤退令,压根没心思恋战。
再说早上五点,吉野风风火火赶到陈庄。留守据点的参谋之前急得直跳脚,电台被游击队抢了,备用的也炸了,没办法,只能跑回据点打电话给独立第六混成旅团司令部。吉野一到,抄起大队电台就联系旅团指挥部,把夫子山的情况噼里啪啦说了一通,等着下一步指示。
这边旅团长盘井虎次郎正带着八千日伪军,朝着湖西根据地杀过来。这场“春季大扫荡”是鬼子第十二军拍板的计划,混成第六旅团主力带着骑兵旅团一部分,专门对付湖西根据地和夫子山的游击队,第三十二师团则扑向蒙山军分区,打算两边同时动手。
日伪军都快扎进根据地心窝子了,又是派侦察兵到处乱窜,又是调飞机在天上瞎转悠,愣是连八路军的影子都没摸着。盘井虎次郎急得上火,一心想速战速决,天还没亮透呢,就和参谋们围着地图转圈圈,琢磨着怎么把八路军主力挖出来。
正发愁呢,突然有人慌里慌张来报:“报告!夫子山指挥所遭游击队突袭,井口大佐玉碎!”盘井虎次郎当场就僵住了,瞪大眼直犯嘀咕,还以为是有人传假情报,扯着嗓子让通讯参谋赶紧去核实。
他打心底觉得夫子山万无一失,井口那套作战计划更是滴水不漏,本来都等着听捷报了。再说,夫子山游击队满打满算才两百来号人,就算打赢了也就是场小胜仗。可谁能想到,二十倍于敌的兵力,指挥所愣是让人端了,连井口都把命搭进去了!
没多会儿,吉野的电报来了,证实消息千真万确。盘井虎次郎气得直跺脚,长叹一声:“这小小的夫子山,简直就是颗硌牙的石子,还折了我一员大将!”他咬着牙下令:“让围剿夫子山的皇军和保安军都撤出来!先灭了湖西根据地的主力,回头再好好收拾这帮游击队!”
吉野接到撤退电令,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又是用电台“滴滴答答”发信号,又是放飞军鸽,满世界招呼各路日伪军:“都给我收拢部队,原地歇口气,赶紧撤出山林!”为了稳住军心,他压根没敢提井口大佐报销的事儿,全是以夫子山指挥所的名义发命令,还一个劲儿叮嘱:“都把眼睛瞪大了,小心游击队摸黑搞偷袭!”
配属给野田中队的电台兵吭哧吭哧译完电文,屁颠屁颠交到野田手里。野田扫了一眼,当场就炸毛了!他心里早猜到指挥所八成是遭了游击队的道儿,可咋说也有一个小队的皇军警卫守着,能折损到要撤兵的地步?他暴跳如雷,眼珠子瞪得跟铜铃似的:“被游击队摸了老窝,不追上去把他们撕成碎片,反而要撤?开什么玩笑!”
这野田觉得就这么夹着尾巴回去,脸都丢尽了!脑子一热,犯起了倔脾气,恶狠狠地命令电台兵:“把电台关了!不准回电!要是旅团追查,就说机器坏了!”电台兵吓得直哆嗦,犹豫着没敢动。野田“唰”地抽出指挥刀,刀刃寒光一闪:“旅团要问罪,老子兜着!你敢不听命令,现在就送你去见阎王!”
电台兵哪敢拿命赌,心里直骂娘,嘴上却忙不迭喊“哈衣”,乖乖关了电台。野田这边一扭头,大手一挥:“继续搜!不把游击队揪出来,谁也别想消停!”
野田发了疯,赵疤瘌的二营可倒了八辈子霉!井口之前下过死命令,所有保安军都得听皇军指挥。赵疤瘌这帮伪军转来转去,好巧不巧撞上了野田。眼瞅着其他伪军都在歇脚,他们却被野田像赶鸭子似的逼着搜山,结果一头撞进了铁蛋设的埋伏圈!
枪声在山坡西侧“噼里啪啦”炸开,近得能听见子弹的尖啸。野田不仅没为被揍的伪军心疼,反而两眼放光,兴奋得直喘粗气!他“嗖”地抽出指挥刀,活像条发了狂的恶狗,冲着手下鬼子嘶吼:“勇士们!跟我冲!杀光这些支那人!”喊完就带头往山坡上冲。这家伙一直没骑马,全程靠两条腿跟着部队跑,偏偏体力好得出奇——上学时就是长跑冠军,在鬼子里头号称“跑不死”。他这么一冲,手下鬼子也跟打了鸡血似的,嗷嗷叫着往上扑。
野田领着鬼子疯了似的往上冲,好不容易翻过五百多米的山坡,往下一瞧,就见底下横七竖八躺着受伤的伪军,还有几具尸体在那儿歪着,影影绰绰的没个人影。可对面小山坡上,连游击队的半根毛都瞅不见!
野田气得暴跳如雷,扯开嗓子嚎了一嗓子,又跟头疯牛似的带头往山下冲。可他身后那帮鬼子早累得不行了,一个个喘得跟拉风箱似的,腿肚子直打颤,眼神都发直,跟丢了魂儿似的,脚步也变得又慢又沉,呆头呆脑地勉强跟着往前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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