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挂断的瞬间，林夜后颈的汗毛仍根根竖立，小哀掐在他手背的指甲印泛着淡红。
柯南的手机屏幕幽蓝，他拇指还停在录音键上，指腹因用力过度泛起青白——刚才那通电话里，少年故意用急躁声线掩盖的，是精准的试探。
“他们在意的不是钱。”柯南突然开口，声音压得极低，镜片后的目光像淬了冰的刀尖。
他蹲下身，指尖轻点地面那滩水渍，“这包是阿笠博士特制的防水材质，现金泡三天都不会坏。但如果是……”
“录音带。”林夜接得极快，后槽牙咬得发疼。
魔力反噬的灼烧从脊椎窜上太阳穴，他却故意松了松领口，让地下停车场的冷风灌进来——方才电话里，绑匪听到“包蹭水”时，背景音有金属轻响，像磁带盒磕在铁皮上。
小哀的手指从他口袋抽出，掌心还留着防护符的温度。
“高山南三天前在电台提过，新单曲灵感来自昇圆寺命案现场。”她推了推眼镜，声音冷静得像实验室的蒸馏水，“而那起案子……”
“砰！”
元太的肚子突然发出闷响，所有人的目光唰地扫过去。
胖男孩的脸瞬间红到耳尖，手忙脚乱捂住肚子：“我、我早上只吃了三个饭团……”
“嘘！”光彦猛地举起追踪器，屏幕上的红点在杯户码头仓库区缓缓移动，“绑匪转移了！”
林夜弯腰提起手提包，防水面料下触感坚硬——果然不是现金，是磁带盒。
他看向柯南，对方正盯着手机里的录音回放，喉结动了动：“刚才那声枪响是消音手枪，但高山小姐的哽咽声里，有规律的低频震动……”
“烟火。”小哀突然插话，指尖快速划拉手机屏幕，调出新闻页面，“昇圆寺命案发生在盂兰盆节当晚，附近有烟火大会。警方当时判定自卫杀人，因为目击者只听到烟火声——但如果有录音带……”
“录下了枪声混在烟火里。”林夜感觉脊背发凉，暗紫色魔力在血管里翻涌，“这会证明凶手不是自卫，是预谋杀人。所以绑匪要销毁录音带。”
“叮——”
手机铃声惊得步美打了个寒颤，发箍上的蝴蝶结跟着颤了颤。
林夜注意到她的手指绞着裙角，指节泛白，连指甲都被扯得变形。
“喂？”柯南按下免提，金属杂音再次刺进耳膜。
“戴发箍的小女孩，带着录音带，一个人来杯户码头3号仓库。”绑匪的声音像砂纸摩擦，“如果多一个人，或者录音带受潮……”
“姐姐——”步美突然扑过去抓住小哀的衣角，发箍歪到耳边，眼泪大颗大颗砸在小哀的手背上，“我、我不想去……他们有枪……”
元太涨红了脸，猛地站起来：“我陪步美去！大不了我用拳头揍飞他们——”
“不行。”光彦拽住他的书包带，追踪器在掌心攥出汗水，“绑匪说‘一个人’，追踪器只能贴一个……”
小哀蹲下来，轻轻帮步美理正发箍，指尖擦过她脸上的泪痕：“步美记得吗？上次在公园抓小偷，你说‘只要大家一起努力，就没有做不到的事’。”
步美抽了抽鼻子，发箍上的蝴蝶结还在微微晃动：“可、可是这次有枪……”
林夜蹲到她面前，魔力在掌心凝聚成淡紫色萤火，轻轻落在她发箍上：“这是魔法保护符。”他尽量放软声音，“遇到危险它会像烟花一样亮起来，叔叔和柯南哥哥会立刻冲过来。”
步美的睫毛挂着泪珠，却用力点了点头：“那、那我试试……”
“等等。”柯南突然按住林夜的肩膀，目光扫过步美发颤的发箍，喉结动了动，“或许可以——”
“不行。”小哀的声音像冰锥刺破空气，她猛地站起来，瞳孔里翻涌着林夜从未见过的冷光，“绝对不行。”
地下停车场的风突然灌进来，吹得面包车的报纸哗哗作响。
步美的发箍在风里晃了晃，像朵摇摇欲坠的小白花。
柯南的手指在手机边缘捏出青白的月牙，他望着步美发箍上那抹摇摇欲坠的白，喉结滚动两下：“我可以戴假发穿步美的外套——”
“不行！”小哀的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她突然拽住步美的手腕将人往身后带，垂落的发丝遮住泛红的眼尾，“你以为绑匪是笨蛋？步美的身高、走路时发箍会歪三厘米的习惯，连元太都能看出破绽！”
元太刚要举手附和，被光彦偷偷扯了扯衣角，胖男孩立刻捂住嘴，圆眼睛在三人之间来回转。
步美攥着小哀的衣角，发箍上的蝴蝶结蹭着小哀的手背，像只受了惊的蝴蝶。
林夜站在阴影里，暗紫色魔力在指尖若隐若现。
他能听见小哀加快的心跳声——那频率和三年前在组织实验室，她抱着濒死的实验体时一模一样。
“小哀。”他轻声唤了句，见她侧头望来，又补了句，“我陪她去。”
停车场的荧光灯在小哀镜片上投下冷白光斑，她盯着林夜的眼睛看了三秒，突然松开步美，转身从阿笠博士给的工具包里抽出微型追踪器：“你的魔力能屏蔽电子信号吗？”
“能，但持续两小时需要消耗半颗魔晶。”林夜摸了摸口袋里温热的菱形晶体，那是他用上周帮人驱邪换的报酬。
“够了。”小哀将追踪器按在步美发箍内侧，金属贴片贴着淡粉色发带，“绑匪要的是录音带和活口，他们不会在交易前杀人。林夜的魔法比任何防弹衣都管用。”
柯南突然弯腰扯下自己的领结变声器，塞进光彦手里：“等会你们往西边跑，用变声器模仿目暮警官的声音喊‘这边有可疑人员’，能引开巡逻的警察。”
光彦捏着变声器的手直抖：“可、可是元太跑不快——”
“谁说的！”元太鼓着腮帮子捶自己肚皮，“我上次追偷饭团的猫，跑了三条街都没喘气！”他边说边拽住光彦的书包带往停车场出口走，经过步美身边时，特意用力拍了拍她的肩：“步美要是害怕，就想想我咬碎绑匪手枪的样子！”
步美终于破涕为笑，发箍上的蝴蝶结跟着颤了颤：“元太的牙口确实很厉害……”
“走了！”光彦扯了扯元太，两人的影子在地面拉得老长，跑过转角时，元太的运动鞋带还挂到了消防栓，“砰”地撞出好大一声响。
林夜蹲下来，帮步美理了理被元太拍乱的刘海：“我们的计划是，你抱着手提包走在前面，我离你三步远。如果有危险——”
“魔法符会亮！”步美抢着说完，手指轻轻碰了碰发箍上那点淡紫色荧光，“像小哀说的，只要大家一起努力……”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抿着嘴用力点头。
柯南突然从口袋里摸出颗纽扣，塞进林夜掌心：“这是阿笠博士新做的通讯器，按三下能定位，两下是求救。”他抬头时，镜片后的目光难得不带锐芒，“拜托了。”
小哀没说话，只是将一个银色药盒塞进步美手里：“含一片薄荷糖，紧张时心跳会变慢。”步美打开盒子，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十二颗淡绿色糖粒，最上面那颗用红笔写了“加油”。
停车场外传来元太故意拔高的嚷嚷：“警察叔叔！那边有坏人！”光彦的变声器适时响起目暮警官的粗嗓门：“全体注意，西边仓库区有情况！”
林夜牵起步美的手，她的掌心汗津津的，像握着颗沾了水的玻璃弹珠。
“走吧。”他轻声说，魔力顺着指尖渗进步美的手腕，在两人之间织出张透明的防护网。
月光从仓库区的破窗户漏进来，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影子。
步美望着前方3号仓库的铁门，门把手上挂着锈迹斑斑的铁链，二楼窗户黑洞洞的，像怪兽张开的嘴。
林夜的脚步在她身后轻得几乎听不见，却让她莫名安心——就像小哀说的，只要大家一起努力。
她深吸口气，发箍上的魔法符突然泛起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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