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林夜的生意要分家了(二合一大章)

换源:

  武道馆的聚光灯在头顶炸亮时,林夜正用拇指反复摩挲票根上晕开的字迹。

第一排中间的位置被少年侦探团挤得满满当当——步美贴着他左臂,元太的爆米花渣子掉在他右肩,光彦的眼镜片反着舞台的光,正往他这边歪。

“林哥哥快看!”步美拽他袖子的力道突然加重,舞台中央的高山南抱着吉他直起身子,发梢还沾着演唱会的亮片,“接下来这首歌,想送给一个在火里接住光的人。”

观众席炸开尖叫。

林夜喉结动了动,后槽牙咬得发酸。

三天前仓库里汽油燃烧的热度突然涌上来——那是他用魔力引爆油箱时,指尖窜起的刺痛,像有根细针在骨髓里搅。

灰原今早替他检查魂灵时说的话跟着钻进来:“魔力透支超过三成,影子边缘开始泛白了。”

“他有间叫万事屋的小店,”高山南的声音混着吉他泛音,“没有招牌,没有门铃,但永远为需要的人开门。”

元太的可乐杯“当啷”掉在地上。

“万事屋?”光彦推眼镜的动作顿在半空,“不就是林哥哥说的‘帮人找猫也算工作’的地方吗?”

步美猛地抬头,发箍上的魔法符微微发烫——那是她紧张时的本能反应。

林夜不动声色按住她发顶,掌心的魔力像温水漫过,符纸立刻暗了下去。

“小南姐姐可能记错了。”他扯出个笑,眼角余光瞥见第三排的柯南正偏头看他,黑框眼镜后的目光像根细针。

“骗人!”元太的嗓门震得耳膜发疼,“上次我丢的假面超人徽章就是林哥哥在万事屋找到的!”

光彦的笔记本已经翻到最新一页:“根据时间线,仓库绑架案发生当天,林先生的不在场证明是‘在万事屋处理委托’——”

“咳。”林夜突然弯腰捡元太的可乐杯,借此避开所有视线。

玻璃渣扎进掌心的疼让他清醒些,得尽快把水搅浑。

他直起身子时脸上挂着惯常的懒散笑:“侦探团的小侦探们,要不要比赛谁先找到台上的荧光棒?”

步美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扒着栏杆踮脚张望。

光彦推了推眼镜,虽然没说话,但笔记本的纸页被捏出了褶皱。

柯南还在看他,喉结动了动,像是要开口——林夜迅速错开目光,刚好对上舞台。

高山南的眼睛亮得惊人,正对着他的方向说:“如果他在台下,能不能站起来让我看看?”

空气瞬间凝固。

林夜能听见自己心跳声,一下下撞着肋骨。

他想起昨夜灰原翻着《魂灵存续论》时的侧脸:“公开暴露魔法痕迹,会引来三种麻烦——好奇的人类、贪婪的猎魔人、还有……”她没说完,但林夜知道第三种是什么——那些藏在阴影里,专吃消散魂灵的东西。

“呀!是林哥哥!”步美突然尖叫。

所有人的目光唰地刺过来。

林夜僵在原地,看着高山南眼睛猛地睁大,看着元太兴奋地捶他后背,看着柯南的瞳孔缩成针尖。

他扯了扯嘴角,站起来冲舞台挥了挥手,掌声如雷,却像无数根针往耳朵里扎。

“所以万事屋到底是做什么的呀?”庆功宴的包厢里,园子举着香槟杯凑过来,发梢的钻石发卡闪得人眼花,“是像毛利侦探事务所那样吗?还是更——”她故意拖长音调,“神秘?”

林夜捏着高脚杯的手指收紧。

杯壁上的冷凝水顺着指缝往下淌,像极了那天在仓库,从天花板滴到他手背的汽油。

“就是普通的委托所。”他笑得轻松,“找猫找狗,修水管通马桶,偶尔帮人送个情书。”

高山南把支票推到他面前,红色封皮上印着“感谢金”三个烫金大字。

“本来想送锦旗,”她托着腮笑,“但永野说现代人都喜欢这个。”

林夜扫了眼金额——一百万日元。

足够租下米花町二丁目那间带地下室的店面了,白屋放在一楼,黑屋藏在地下,用魔法阵隔绝魔力波动……他指尖在支票上轻轻敲了敲,抬头时眼里已经漫上笑意:“那我就不客气了。”

“那我的委托呢?”园子突然趴到桌上,下巴压着餐巾,“我昨天丢了对珍珠耳环,是爸爸从巴黎带回来的——”

“园子。”小兰扯她袖子,“林先生刚帮完大忙——”

“我接。”林夜打断她,在所有人愣住的瞬间又笑,“但得等段时间。最近万事屋要‘分家’,白屋专门接园子小姐这种亮晶晶的委托,黑屋嘛……”他拖长声音,“就留给那些见不得光的。”

柯南的叉子“当”地掉在盘子里。

林夜余光瞥见他猛地抬头,眼底闪过探究的光。

他端起酒杯抿了口香槟,甜腻的气泡在喉咙里炸开,像某种预兆。

散场时已经十点。

夜风卷着梧桐叶扑在脸上,林夜摸出烟盒又放下——灰原最讨厌他抽烟。

转角处的路灯突然灭掉一盏,他的影子在地上晃了晃,边缘泛出浅淡的白,像被水浸过的墨。

“明天去火灾现场。”

灰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林夜转身,看见她抱着装满试剂的公文包,月光在她发顶镀了层银。

“残留的灵魂快凝固了,再拖下去……”她没说完,目光扫过他脚边淡白的影子。

林夜摸了摸后颈,那里有块硬币大小的皮肤正在发烫——那是魂灵即将消散的征兆。

他弯腰捡起脚边的梧桐叶,叶片上还沾着演唱会的亮片,在他掌心慢慢变成灰烬。

“好。”他说,“明天早上去。”

灰原没说话,转身往家走。

林夜望着她的背影,突然想起三天前在仓库,她举着微型麻醉枪冲进来时,发梢沾着的碎玻璃。

风又起了,他的影子在地上缩成一团,像团随时会被吹走的雾。

晨光透过梧桐叶在地上投下斑驳光影时,林夜正蹲在火灾现场的断墙前。

残砖上还沾着焦黑的木屑,风卷过废墟扬起细灰,迷得灰原哀眯起眼。

她抱着金属箱的手指节发白——箱里装着检测灵魂残留的量子共振仪,那是阿笠博士专门为她改造的。

“残留值在下降。”灰原的声音被风扯得细碎。

她蹲下来,仪器屏幕上的绿色波形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坍缩成直线。

林夜伸手按在焦土上,魔力顺着指尖渗进地表,像触到一团即将凝固的胶状物——那是死者最后一刻的执念,黏着在现实与灵界的缝隙里。

“需要我吞噬它吗?”他问,指腹下的触感突然变得刺痒,像有人在挠他的魂灵。

灰原没立刻回答,发梢在风里乱翘,露出耳后淡青的血管。

那是她紧张时的特征——三年前在组织实验室,她调配APTX4869时,耳后血管也这样一跳一跳。

“吞噬之后,这个人的痕迹就彻底从现世消失了。”灰原的指甲掐进金属箱边缘,“包括他存在过的所有记忆,亲人的、朋友的……甚至可能连照片里的影像都会模糊。”

林夜的影子在地上晃了晃,边缘的淡白更明显了。

他想起昨夜灰原翻书时的低语:“灵魂消散的速度和吞噬次数成正比。”但此刻废墟里的执念正在腐烂,再不处理就要变成污染灵界的毒瘤。

他闭了闭眼,魔力如暗流般从脚底升起,在掌心凝成幽蓝的漩涡。

“等等。”灰原突然抓住他手腕。

她的手指凉得像实验室的试剂管,“如果……如果我想复活一个人呢?”

风停了。

林夜的瞳孔微微收缩。

他看见灰原的睫毛在眼下投出颤动的阴影,像被雨打湿的蝶翼。

她很少露出这种脆弱的表情,上一次还是在博士家阁楼,翻到宫野艾莲娜留下的录音带时。

“复活?”他重复,喉结动了动,“需要完整的灵魂碎片,加上等价的代价。”

“比如?”

“生者的寿命,或者……”林夜顿了顿,“另一个灵魂的湮灭。”

灰原的手指慢慢松开。

她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白色运动鞋沾着焦黑的灰,像朵开败的花。

“我母亲去世时,我才七岁。”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后来姐姐……”

林夜没说话。

他知道她要说什么——宫野明美倒在琴酒枪口下的那晚,灰原在实验室摔碎了所有培养皿,碎玻璃扎进掌心,血滴在APTX4869的配方上,晕开暗红的花。

“有些事,不是复活就能解决的。”他伸手碰了碰她发顶,魔力像温水漫过,“但如果有一天你需要……”他没说完,因为灰原突然站直了身子,金属箱在她臂弯里磕出轻响。

“该处理了。”她转身走向废墟深处,马尾辫扫过林夜的手背,带着实验室特有的消毒水味。

林夜望着她的背影,喉咙发紧。

他想起《魂灵存续论》里的话:“当生者的执念重于死亡,灵界的门就会出现裂缝。”而灰原哀的执念,从来都像她调配的毒药般浓烈。

手机在裤袋里震动时,林夜刚把最后一缕执念吞进腹里。

那种感觉像咽下一口烧红的铁水,从喉咙直烫到胃里。

他扶着断墙喘气,影子在地上缩成一团,几乎透明。

灰原递来葡萄糖口服液,他接的时候指尖发颤,玻璃管在掌心硌出红印。

“神原凉子。”灰原扫了眼他手机屏幕,“她发消息说在米花公园长椅等你。”

林夜的瞳孔微缩。

三天前仓库绑架案里,这个穿米色风衣的女人举着防狼喷雾冲进来时,眼里燃着的火焰他至今记得——她父亲被绑架勒索,绑匪是五年前撞死她母亲的逃逸司机。

林夜帮她找到人时,那司机已经被她用扳手砸断了腿,血在水泥地上洇出诡异的花。

“你先回博士家。”林夜把空口服液瓶扔进垃圾桶,“我去见她。”

灰原没说话,只是盯着他的影子看了两秒,转身走了。

她的脚步声在废墟里回响,像敲在林夜心上的小鼓。

米花公园的长椅被晨露打湿了。

神原凉子坐在最边上,米色风衣皱巴巴的,发梢沾着草屑。

她怀里抱着个纸箱,箱盖没合拢,露出半截褪色的毛绒熊——那是她母亲生前缝的,三天前在绑匪老巢找到的。

“林先生。”她抬头,眼睛肿得像两颗红桃,“我杀了他。”

林夜在她身边坐下。

长椅的木刺扎进他大腿,他却觉得不如她的语气疼——那种空洞的、像被抽走了所有生气的语气。

“他撞我妈那天,下着暴雨。”凉子的手指绞着纸箱边缘,“我在医院守了她三天,她最后说的话是‘凉子要乖,别学妈妈哭’。”她突然笑了,眼泪却掉在熊耳朵上,“可我还是哭了,在拘留所里哭,在法庭上哭,现在……”她摸了摸自己脸,“我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林夜没打断她。

他见过太多这样的委托人——复仇像杯毒酒,喝下去时灼喉,喝完了才发现胃里空得发慌。

“万事屋还招人吗?”凉子突然抓住他手腕,指甲几乎掐进他皮肤里,“我想找件事做,能让我……”她喉结动了动,“能让我觉得自己还活着的事。”

林夜望着她发红的眼尾。

三天前在仓库,她举着扳手时眼里的光,和现在的空洞形成刺目的对比。

他想起昨夜在万事屋旧账本上看到的记录:“当复仇完成,灵魂会留下一个洞,需要新的执念来填补。”

“万事屋要分家了。”他说,“白屋在米花町二丁目,接找猫找狗、送情书的活;黑屋在地下室,处理见不得光的委托——追凶、找秘密、或者……”他顿了顿,“处理灵界的麻烦。”

凉子的瞳孔微缩。

她松开他手腕,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纸箱上的胶带:“你是说……让我管黑屋?”

“你有胆量,有执念,还见过黑暗。”林夜从口袋里摸出把铜钥匙,钥匙齿上刻着扭曲的符文,“黑屋需要这样的人。”

凉子接过钥匙时,指腹擦过符文,突然打了个寒颤。

“为什么选我?”

“因为你和我一样。”林夜站起来,影子在地上摇晃着,边缘的淡白几乎要融进晨雾里,“我们都在找活着的意义,只是我找了三百年。”

凉子抬头看他。

阳光穿过梧桐叶,在他发顶洒下光斑,却照不亮他眼底的阴影。

她突然想起三天前仓库里,他用魔力引爆油箱时,眼里的幽蓝火焰——和她举着扳手时的光,像同一块镜子的两面。

“我答应。”她握紧钥匙,金属齿硌得掌心发疼,“但我有个条件。”

“说。”

“每个黑屋委托,我要在账本上记一笔。”凉子打开纸箱,取出毛绒熊放在长椅上,“就像我妈记家庭账那样,每笔都写清楚——为了谁,做了什么,值不值得。”

林夜笑了。

他想起灰原总在实验室的笔记本上画化学结构式,元太在侦探团日志里贴满假面超人贴纸,连柯南都有个记录案件的加密文档。

原来无论活多久,人都需要点东西来证明自己“存在过”。

“成交。”他转身要走,手机又在裤袋里震动。

这次是未知号码,短信内容只有一行:“黑屋第一单,米花码头仓库,午夜十二点。”

林夜捏着手机站在原地。

风卷着梧桐叶从他脚边掠过,他的影子在地上缩成很小的一团,几乎要消失不见。

但这一次,影子边缘多了道极淡的金——那是凉子的钥匙上符文的光,正慢慢渗进他的魂灵里。

凉子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手指轻轻抚过钥匙上的符文。

毛绒熊在长椅上望着她,玻璃眼珠里映着晨雾中的万事屋招牌——虽然还没挂。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