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夜把驾照拍在咖啡桌上时,杯底的拿铁正泛着最后一圈涟漪。
科目三考官脸都绿了。他扯松领带,后颈还沾着驾校的汗,却笑得像个刚拿到玩具的孩子,说我过弯时像在跳华尔兹——可你看,他抽出塑封的驾照,照片里的人眉梢微挑,货真价实的日本普通自动车免许。
灰原哀正拆着阿笠博士送来的曲奇盒,闻言抬眼。
晨光透过百叶窗在她发间织出金网,指尖的饼干碎落在摊开的《药物化学》上:所以昨晚偷开博士的车去练S弯,撞翻便利店纸箱的也是这位华尔兹先生?
那是意外。林夜弯腰去够沙发缝里的车钥匙,黑色西装滑下肩膀,露出内侧绣着镇魂符的衬里,再说今天提的新车是流线型,重心比甲壳虫低......他的声音突然顿住,钥匙串在掌心撞出清脆的响。
客厅里的座机突然炸响。
灰原哀先一步伸手,却被林夜按住手背。
他的指腹还带着驾校方向盘的皮革味,温度比平时低些:黑屋的电话。
神原凉子的喘息声从听筒里涌出来,像被人掐住喉咙的风。
林夜把手机开成免提,凉子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林先生,西谷美帆小姐在我家。
她、她需要我们。
咖啡的香气突然变得刺鼻。
林夜捏着车钥匙的指节发白,刚才的雀跃像被扎破的气球,她情况很糟?
她一直在抖。凉子吸了吸鼻子,背景音里传来瓷器碎裂的脆响,刚才碰倒了茶杯,碎片扎进手背都没知觉......您快来吧。
挂电话时,灰原哀已经把他的风衣递过来。
她没问委托内容,只是将一颗薄荷糖塞进他掌心——和前晚在长门府外递的那颗一样,糖纸印着小小的月亮图案。
我跟你去。她说,转身去拿书包时,白大褂口袋里的APTX4869检测剂瓶撞出轻响。
神原凉子租的公寓在锦町三丁目,老式建筑的电梯总带着铁锈味。
林夜按下三楼按钮时,听见头顶传来脚步声——是西谷美帆?
不,更轻,是凉子在门口踱步。
门开的瞬间,凉子的发梢还沾着湿意。
她显然刚洗过脸,睫毛上挂着水珠,领口却皱成一团:她在阳台。她指了指拉着深灰窗帘的角落,我煮了姜茶,但她只喝了一口。
阳台的窗帘只拉开一道缝。
逆光中,西谷美帆蜷在藤椅里,像片被揉皱的纸。
她穿米白高领毛衣,袖口却挽到手肘,露出腕间青紫色的勒痕——不是新伤,边缘已经泛褐。
西谷小姐。林夜放轻脚步,在她对面蹲下。
他能闻到她身上的味道:消毒水混着铁锈,还有极淡的,类似腐烂玫瑰的甜腥——是长期服用镇静剂的副作用。
女人的睫毛动了动。
她转过脸时,林夜看见她左眼下方有块指甲盖大的淤青,像颗褪色的紫葡萄。林先生。她的声音像砂纸擦过玻璃,神原说你们能接...法律管不了的事。
我们只接合理委托。林夜注意到她放在膝头的手:指甲全被咬到肉里,左手无名指缠着创可贴,先说说发生了什么。
西谷美帆突然抓起茶几上的牛皮纸袋。
照片哗啦啦撒了一地——她站在便利店门口低头看手机,在地铁站台扶着栏杆,甚至是上周三凌晨三点,从公寓窗户望出去的夜景里,她裹着浴巾的背影。
每张照片背面都用红笔写着日期,最新的一张是今早七点:她蹲在玄关换鞋,脚边的垃圾袋装着拆开的抗抑郁药盒。
从四月十八号开始。她的膝盖开始发抖,撞得藤椅吱呀作响,他知道我几点上班,几点去超市,连我生理期用什么牌子的卫生巾都清楚。
报警?她突然笑了,笑声像碎玻璃,警察说没有实质性伤害,让我装监控。
可监控拍到他站在我窗外时,他说只是欣赏夜景——她猛地捂住嘴,指缝间漏出哽咽,上周五,他把我养了三年的布偶猫...
灰原哀蹲下去捡照片。
她的指尖掠过其中一张时顿了顿——照片里西谷美帆的影子边缘泛着极淡的紫,那是魔力扰动的痕迹。
她抬头看林夜,后者正盯着西谷美帆颤抖的右手:她无名指的创可贴渗出淡红,是刚才捏碎茶杯时扎的,但更重要的是,她腕间缠着根黑色手绳,绳结处嵌着颗浑浊的黑曜石。
我要他死。西谷美帆突然抓住林夜的手腕。
她的指甲几乎要刺进他皮肤,但我不敢亲自动手。
林先生,你帮我......她从随身包里摸出瓶卡兹曼葡萄味饮料,瓶盖已经被撬开,他每天下午三点会去涩谷中央大街的自动贩卖机买这个。
我在里面下了药,足够让他睡三天。
等他昏迷,我会把他绑去荒川河堤......她的声音突然低下去,我查过,那里的河水冬天涨得很快。
林夜接过瓶子。
塑料瓶身还带着她掌心的温度,他用拇指抹过瓶口,指尖触到层黏腻的东西——不是饮料,是某种膏状物质。
他不动声色地释放魔力感知,瓶内的液体里翻涌着暗紫色的涟漪,那是混合了曼陀罗碱和乌头碱的气味。
你下的是安眠药?他问,目光锁住她发红的眼尾。
西谷美帆的喉结动了动:医生开的助眠药,碾碎了混进去......
西谷小姐。灰原哀突然开口。
她不知何时戴上了白手套,正举着从照片堆里挑出的一张,这张照片的拍摄时间是五月七号凌晨一点十七分,对吧?她指着照片角落的电子时间戳,但你那天凌晨一点在医院急诊室,因为急性肠胃炎输液——监控记录我查过。她顿了顿,所以拍这张照片的人,当时也在医院。
西谷美帆的瞳孔剧烈收缩。
她突然站起来,藤椅翻倒的声音像声炸雷。你们到底帮不帮?她抓起桌上的饮料瓶,指关节泛白,我已经退了租,把存款都转去父母账户,明天就......
帮。林夜打断她。
他站起身,风衣下摆扫过地上的照片,但不是你想的那种帮。他从内侧口袋摸出张镇魂符,符纸边缘用朱砂画着锁魂阵,今晚十点,你带他去荒川河堤。
我会在附近。他的声音沉下来,但记住,你动他一根汗毛,我就把你捆去警视厅。
西谷美帆盯着他,眼泪突然大颗大颗砸在毛衣上。
她用力点头,却又突然抓住灰原哀的手:小姐,能借我手机吗?
我...我想给妈妈打个电话。
凉子送他们出门时,暮色已经漫进楼道。
林夜站在楼梯口抽烟,火星在黑暗里明灭:那串黑曜石手绳。他对灰原说,是诅咒物,用来吸收负面情绪的。
跟踪狂可能不止一个人。
灰原裹紧外套,风掀起她的刘海:我查过西谷的就诊记录,她三个月前开始出现幻听,说总听见有人在耳边数数......
手机在这时震动。
林夜接起,是阿笠博士的声音:小夜啊,今早新闻说多罗碧加公园发现具男尸,身上带着珠宝店的防盗标签......
林夜的手指顿在烟头上。火星烫到指尖,他却没察觉。
我知道了。他挂断电话,抬头时,凉子家的窗户透出暖黄的光,西谷美帆的影子在窗帘后晃动,像片在风里挣扎的叶子。
明天清晨。他对灰原说,把烟头按在消防栓上,我去涩谷监视自动贩卖机。
灰原没说话。
她望着他被夜色染深的眉眼,突然伸手扯了扯他的袖子:记得吃早饭。
林夜低头笑了。
他摸出钥匙串,新配的车钥匙在路灯下泛着冷光。
远处传来电车进站的轰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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