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嘱室的水晶吊灯在雪光里泛着冷白,籔内家的人围坐在红木长桌前。
林夜推门时,山茶花在大衣内袋里微微发烫——不是预警,更像某种焦躁的震颤。
他扫过众人:义行正用银匙搅着红茶,杯沿凝着薄霜;敬子垂着头,藏青色围巾半掩面容,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颈间珍珠项链;律师先生扶了扶金丝眼镜,公文包搁在桌上,搭扣闪着幽光。
林先生,您可算到了。律师抬手看表,遗嘱宣读十五分钟前就该开始——
等一下!柯南突然从桌底钻出来,发顶还沾着木屑,我刚才去检查暖炉,发现烟道里卡着个东西!他摊开掌心,金属零件在灯光下折射出冷光,是弩箭的尾翼,和仓库墙上的划痕吻合!
空气骤然凝固。
林夜注意到敬子的肩膀抖了一下,珍珠项链在她颈间划出细白的痕。
义行的茶匙当啷掉进水杯,溅起的茶水在桌布上洇开暗渍:弩箭?
难不成有人想杀我?
是定时机关。柯南踮脚指向天花板,房梁上有绳子摩擦的痕迹,敬子阿姨今早借了你的登山绳吧?他掏出从阿笠博士那里顺来的放大镜,绳子末端有松节油味,和仓库地板的修补剂一样——您把弩箭固定在房梁,用松节油冻住机关,等室温升高冰块融化,绳子就会拉动扳机。
敬子猛地抬头,围巾滑落。
林夜看见她眼底血丝盘结,像蛛网裹着碎玻璃:你...你胡说!
我没胡说。柯南从口袋里摸出微型相机,监控拍到今早六点,您抱着纸箱进仓库。
纸箱上有登山装备的标签,和您借绳子时签的借条字迹一致。
够了!敬子突然站起来,椅子在地板上拖出刺耳的声响。
她的珍珠项链崩开,珠子滚了一地,是我!
我需要钱!
义行那混蛋把公司败光,高利贷天天堵门,我女儿还在医院等手术费——她抓起桌上的茶杯砸向墙面,瓷片混着茶水溅在林夜脚边,真知子是我推下去的!
她发现了铁盒,发现我藏了弩箭,我...我不能让她活着!
满座皆惊。
山村警官手忙脚乱掏手铐,却被林夜拦住。
他盯着敬子颤抖的指尖——那上面沾着极淡的艾草味,和房叔房间的气味如出一辙。真知子的死没这么简单。他开口时,山茶花在胸口灼痛,如果只是推她下井,何必藏起铁盒?
铁盒?律师突然插话,籔内老爷遗嘱里提到过,说重要的东西在老井铁盒里。
难道...他手忙脚乱翻公文包,对了!
刚才在柴堆里找遗嘱备份时,警员说捡到卷录音带,不知道是不是关联——
咔嗒一声。
律师误按了桌上的录音机开关。
电流杂音刺破空气的瞬间,林夜的后颈泛起凉意。
他瞥见柯南猛地绷紧脊背,瞳孔缩成侦探特有的锐点。
等等。林夜快步走到录音机前,指尖拂过磁带外壳——边缘有新鲜的刮痕,这卷磁带的磁粉脱落位置在B面末尾,说明最近被反复倒带过。他抬头看向山村警官,柴堆是几点发现的?
下午三点。警官翻着笔录,雪是两点半停的,柴堆表面没有积雪,磁带应该是雪停后才被藏进去的。
真知子死于昨晚十点。柯南接话,推了推眼镜,如果磁带和她的死有关,藏它的人要么是凶手,要么是帮凶。
遗嘱室的温度似乎降了十度。
林夜摸出怀表,表盖内侧的魔法阵微微发亮——这是他用魔力封印的感知术,此刻正沿着磁带渗出淡紫色微光。磁带里有魔力残留。他低声对柯南说,很淡,像被刻意抹过,但确实存在。
柯南眼睛一亮:和仓库木柜的划痕一样?房叔的疤?
林夜点头。
两人对视的瞬间,窗外的雪又大了。
风卷着雪粒拍打玻璃,却盖不住录音机里逐渐清晰的杂音——那是杯盏相碰的脆响,混着若有若无的小提琴曲。
这是...婚宴的声音!籔内家的远亲广美突然站起来,上周我给真知子打电话,她背景音就是这个!
当时她还说在参加朋友的婚礼,晚点回家,可后来警察说她根本没出门!
林夜的手指扣住磁带边缘。
山茶花的灼痛从胸口蔓延到指尖,他忽然想起房叔鬓角的新月疤——和仓库木柜上的划痕,和磁带外壳的刮痕,形状分毫不差。
播放完整。他对律师说。
磁带转动的咔嗒声里,林夜看见柯南的喉结动了动,眼底跃动着破案前特有的兴奋。
而敬子瘫坐在椅子上,盯着滚落在脚边的珍珠,嘴唇翕动着重复:不是我...不是我藏的
当磁带里传来真知子的声音时,林夜的魔力感知突然炸开。
那声音带着诡异的回响,像被剪接过的残片:...铁盒里的东西,会毁了籔内家...不!
你不能——
滋啦一声,磁带突然卡带。
林夜弯腰捡起滚到脚边的珍珠。
珠子表面映着他的瞳孔,里面有淡紫色的光在游走——和磁带里的魔力残留,和房叔的疤,和老井边未融的雪,组成一张若隐若现的网。
这卷婚宴录音带。他抬头时,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人,是伪造的。
窗外的雪更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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