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夜的指尖还在渗血。
方才被小兰的尖叫震碎的魔法阵残片散落在地,像被揉皱的星图。
他蹲在仁科稔尸体旁,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盖过了大厅的喧嚣——魂丝虽断,可死亡未满三小时,黑魔法里亡者私语的时限还未过。
借我一瞬寂静。他咬着牙将染血的手掌按在尸体额心,魔力顺着伤口翻涌而出。
羊皮纸魔法阵在掌心重新凝形,暗红纹路如活物般爬向四周,所过之处,人群的议论声、杯盏碰撞声、白鸟警官的汇报声突然被按了静音键。
仁科稔的尸体动了。
不是恐怖片里的诈尸,而是皮肤下浮起淡青色的脉络,像无数条细蛇在游走。
死者的嘴张得更大了,银线般的魂丝从喉间涌出,在半空凝成个半透明的人影——是仁科稔生前的模样,西装笔挺,只是左眼下方有道新鲜的抓痕,和尸体脸上那道抓痕严丝合缝。
福特...彼得·福特。魂影的声音像风穿过破窗,他说要谈古董生意,约我来仓库...酒里下了东西,我头晕的时候,他用奖杯砸我的头。
林夜的瞳孔收缩成针尖。
三天前在咖啡厅,福特递给他名片时,右手小指的旧伤还在——当时他只当是普通商人的旧疾,此刻却想起仁科尸体指甲里的皮屑。
为什么抓他?他脱口问。
魂影的手抚过自己脸上的抓痕:他摘手套时,我看见他手腕内侧有刺青...黑桃A。
林夜的后颈泛起凉意。
黑桃A是半年前连环杀人案里凶手留下的标记,警视厅至今没查到头绪。
他正要追问,魔法阵突然泛起刺目的白光——寂静被打破了,大厅里传来毛利小五郎的大嗓门:福特先生,您这是要去哪儿?
林夜猛地抬头。
穿藏青西装的外国商人正站在大厅中央,右手虚虚扶着吧台,指节发白。
他方才还在和目暮警官讨论凶手可能是模仿犯,此刻额角却挂着汗珠,连领结都歪了。
听见毛利的声音,他猛地转身,酒杯在吧台上磕出脆响:我...我去趟洗手间。
等一下。林夜站起身,魔法阵在脚边消散。
他注意到福特西装前襟的酒渍比半小时前更显眼了,酒精味里混着一丝甜腥——那不是普通的红酒,是氰化物中毒者才会有的苦杏仁味。
福特的喉结滚动两下,勉强扯出个笑:林侦探,调查有进展了?
仁科先生临死前,抓下了凶手的皮肤组织。林夜一步步走近,目光扫过福特右手小指的旧伤,法医应该很快能比对出DNA。
福特的瞳孔剧烈收缩。
他下意识去捂右手,却在触到口袋里的东西时顿住,笑容变得僵硬:那...那真是太好了。
林夜的指尖在袖中掐紧。
他能感觉到魔力在体内躁动,羊皮纸在胸口发烫——自从和灰原重逢后,魔力的流逝速度变慢了,但今天格外不同,像有细流不断汇入。
他低头瞥了眼腕表:七十七天。
上次魔力增长到这个数值,是在纽约救下被诅咒的小女孩那天。
大家先回宴会厅吧。目暮警官拍了拍手,白鸟,你带鉴识课再检查一遍仓库。
毛利老弟,你和柯南...哎,柯南呢?
在这儿!柯南从沙发后面钻出来,手里举着半片碎玻璃,小兰姐姐刚才在走廊捡到的,好像是奖杯碎片!
人群开始移动。
福特跟着往宴会厅走,却比旁人慢了半步。
林夜盯着他的背影,注意到他始终用左手扶着右腕——那里应该藏着黑桃A的刺青。
变故发生在眨眼间。
福特刚跨进宴会厅大门,突然踉跄了一下。
他扶着门框的手松开,酒杯啪地摔在地上,暗红液体溅在白瓷砖上,像朵绽开的恶之花。
福特先生?小兰想去扶他,却在触到他肩膀时缩回手,好烫!
林夜冲过去时,福特已经瘫在地上。
他的脸涨成青紫色,嘴角溢出黑血,手指死死抠着胸口的西装——那里别着枚银质胸针,是黑桃A的形状。
中毒。林夜扯开他的衣领,在锁骨处看到个针孔大小的红点,氰化物,快速发作型。
目暮警官的脸白得像纸:谁...谁给他下的毒?
他自己。柯南蹲在碎酒杯旁,用手帕夹起片玻璃,杯壁内侧有划痕,应该是藏毒胶囊。
刚才他喝酒时,故意把杯子碰掉,其实是用握杯的手捏碎了胶囊。
林夜盯着福特逐渐涣散的瞳孔。
这个刚才还在掩饰紧张的商人,此刻眼里只剩绝望——不是被抓的恐惧,而是被灭口的不甘。
他突然想起仁科魂影说的黑桃A,想起三天前福特名片上印着的古董商人,想起黑暗组织档案里那句所有暴露的棋子都要清除。
林侦探?灰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人群边缘,白大褂口袋里的手机屏幕亮着,映出她紧抿的嘴角——那是她发现组织线索时的表情。
林夜刚要开口,突然听见细微的布料摩擦声。
他转头望去,奈奈子正缩在宴会厅角落,右手攥着裙摆。
酒红色甲油在灯光下泛着诡异的光,凑近看,甲面缝隙里还残留着极淡的蓝——和仁科尸体指甲里提取的皮肤组织检测报告上,显示的含靛蓝染料完全一致。
她察觉到林夜的目光,手指猛地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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