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夜的指尖还沾着自己的血，混着橙汁的甜腥气在鼻端萦绕。
但那缕若有若无的焦苦突然清晰起来——像极了去年冬夜，他在废弃教堂里见过的那位老巫师，尸体被黑魔法灼烧后的气味。
等等。他按住灰原哀欲推门的手，声音比刚才更哑。
少女抬头，看见他睫毛在眼下投出阴影，瞳孔里还残留着未褪尽的灰紫。
阿笠博士的老花镜滑到鼻尖，正要说广田教授可能在等我们，却被广田太太的脚步声截断。
五十岁上下的妇人端着茶盘从厨房出来，发梢沾着面粉：小林先生是嫌我家不够干净？
这书房自打我丈夫退休就...
死亡的味道。林夜打断她。
茶盘当啷坠地，瓷片飞溅。
广田太太的脸瞬间煞白，手指抠住门框：你、你说什么胡话！
我丈夫今早还......
小哀。林夜没看她，只是攥紧灰原哀的手腕，你记得上个月米花町三丁目那起火灾？
被烧死的珠宝商，尸体在保险柜里。
灰原哀的呼吸顿住。
那次他们去取被组织遗漏的实验数据，林夜站在焦黑的废墟前，说这里有三个灵魂。
后来警方在夹层里找到两具白骨——珠宝商的妻子和情夫，死了整整三年。
书房里有人死了。林夜的拇指碾过她腕骨，像是在确认什么，可能刚死不久。
胡闹！广田太太突然拔高声音，围裙下的手在发抖，我丈夫每天下午三点雷打不动要喝手冲咖啡，现在才两点四十！她踉跄着往书房跑，却被柯南拦住。
少年侦探的鞋尖卡住门缝：广田太太，您有钥匙吗？
在、在我包里。妇人摸出钥匙的动作像在抓救命稻草，我丈夫说要改论文，特意交代不许打扰......
钥匙插进锁孔的瞬间，林夜后退半步，脊背抵上墙壁。
他能听见门内的动静——不是呼吸，不是心跳，是某种黏腻的、类似液体滴落的声音。
灰原哀转头看他，发现他额角渗着冷汗，原本苍白的脸此刻近乎透明。
咔嗒。
门开了条缝。
柯南弯腰从离地三十厘米的透气窗往里望，只看了一眼就猛地直起身子，镜片后的瞳孔剧烈收缩。
阿笠博士，报警。他声音发紧，广田教授......他倒在书架旁边，地上全是血。
广田太太的尖叫刺穿耳膜。
她试图挤进去，却被柯南死死拦住：不能破坏现场！
小哀，你扶广田太太去客厅。
林先生......他转头看向靠墙的身影，能麻烦你一起保护现场吗？
林夜没动。
他望着虚掩的门，喉咙里泛起铁锈味——那是魔力在警告他，门后有比死亡更危险的东西。
但灰原哀已经扶住广田太太的胳膊，少女侧头时，发尾扫过他手背，像根细针轻轻扎了一下。
他闭了闭眼，走过去。
警笛声由远及近时，书房里的血迹已经凝固成暗褐色。
目暮警官的白手套按在倒下的书架上：初步判断是书架倾倒砸中头部，教授想爬向电话求救，结果......他指了指滚在桌脚的听筒，可能是失血过多休克。
不是意外。林夜突然开口。
所有人的目光刷地转过来。灰原哀攥着他衣角的手紧了紧。
电话听筒被故意压在《量子力学导论》下。林夜弯腰，指尖悬在那本厚书上方两厘米，如果是挣扎时碰倒，书应该摊开，而不是平着压住听筒。他抬头看向窗框，透气窗的锁扣有新刮痕，直径约三毫米，和您口袋里的细铁丝很像。他对着人群里一个穿格子衬衫的男人点头——那是刚才挤在围观人群里的，此刻正往身后缩。
目暮警官的眉毛拧成结：小林先生，您是？
他以前是法医。灰原哀抢着说，声音里带着刻意的轻松，对吧，林夜？
林夜垂眸看她。
少女的指尖在他手背上轻轻画圈，是他们约好的冷静暗号。
他喉结动了动，把我是魔法师咽回去：对，法医。
广田太太突然扑过来，指甲几乎戳到他鼻尖：你早知道我丈夫会死！
你是不是凶手？
太太。目暮警官按住她肩膀，我们会调查清楚。
小林先生，能说说您怎么发现异常的？
林夜的后颈泛起凉意。
他能感觉到，门后某个角落有东西在注视他——不是活人，是停留在现世的执念。
那团半透明的影子正扒着书架，嘴唇开合：白仓......白仓......
我......他顿了顿，闻到了血锈味。
灰原哀悄悄松了口气。
柯南却眯起眼——刚才在门外，他离门更近，只闻到淡淡的咖啡香。
现场取证持续到傍晚。
林夜站在警戒线外，看着鉴识科用黑纸袋装走那本压着听筒的书。
风掀起他的袖口，露出腕间淡青色的咒纹——那是魔力反噬留下的痕迹，此刻正泛着微光。
白仓。他低声重复亡魂的话。
灰原哀递来热可可：在想什么？
广田教授的论文课题。林夜接过杯子，指尖却没碰杯壁，他上周在电话里说，要给你看关于白仓试剂的最新研究。
少女的手一抖，可可泼在他鞋尖。
林夜望着地上深褐色的痕迹，突然蹲下身。
在刚才被人群踩乱的草丛里，有片银色的碎屑——像极了组织特勤队用的追踪器。
他捏起那东西，放在掌心。碎屑突然发出蜂鸣，转瞬化作青烟。
灰原哀的瞳孔骤缩：是......
收声。林夜把她拉到身后，望着逐渐暗下来的天空，该回家了。
柯南站在三步外，盯着两人交叠的影子。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窃听器——刚才趁林夜不注意贴在他外套上的，此刻正发出规律的滴声。
而在书房未被注意的角落，那团影子仍在重复：白仓......小心白仓......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