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夜站在警戒线外,风掀起他的袖口,腕间咒纹的灼痛让他皱眉。
鉴识科的黑纸袋已装进证物箱,可他的视线仍黏在广田教授书房的地板上——刚才人群踩乱的草屑间,他注意到靠近书桌的瓷砖比周围更亮,像是被湿布反复擦拭过。
“奇怪。”他低声呢喃,脚尖轻轻点了点那片区域。
正常凶手清理现场,会连自己的足迹一并抹去,可这里的擦拭痕迹太刻意,反而像在掩盖什么。
更反常的是书桌上那本压着听筒的笔记簿,书脊处有几道新鲜折痕,显然被频繁翻动过;棋盘上的棋子摆成不完整的“将”字,黑子的位置偏了半寸,像是被人故意调整过。
“在看什么?”
稚嫩的声线从身后炸响。
林夜猛地直起腰,后脑勺重重撞上天花板——不,是撞进一个硬邦邦的小脑袋。
“砰”的闷响里,他踉跄着扶住墙,柯南捂着额头倒退两步,眼眶瞬间泛红。
“痛痛痛!你走路不看人的吗?”柯南揉着发顶,气呼呼瞪他,“我刚才明明看到你在摸地板,是不是发现了什么线索?”
林夜揉着后颈,余光瞥见柯南口袋里露出半截窃听器——和他外套上那个同款。
这孩子的敏锐度远超普通小学生。
他垂眸盯着柯南,喉结滚动两下:“小弟弟,这里是案发现场,无关人员——”
“我是毛利侦探的助手!”柯南梗着脖子打断他,手指戳向书桌,“那本笔记簿的页脚有墨水渗开的痕迹,明显被人蘸着水擦过又晾干;棋子的位置和广田教授平时下棋的习惯不符,应该是凶手留下的信息!你刚才蹲在地上,是不是也发现了?”
林夜的瞳孔微缩。
这孩子不仅注意到细节,连推理方向都和他一致。
他扯了扯外套下摆,试图遮住咒纹,声音冷下来:“你知道的太多了。”
“我知道的还不够!”柯南往前半步,鼻尖几乎碰到他胸口,“广田教授上周给灰原打过电话,说要给她看白仓试剂的研究成果;你今天突然出现,刚好在教授死后赶到现场——你和灰原到底隐瞒了什么?”
最后几个字像针,扎得林夜后背发紧。
他想起灰原泼可可时发抖的手,想起追踪器化作青烟前那声蜂鸣。
组织的阴影还没散,这孩子却像团火,烧得太旺会引祸上身。
“够了。”他抓住柯南后领,像拎小猫似的把人提到警戒线外,“再乱跑就告诉阿笠博士,让他把你关在实验室写作业。”
柯南踢着腿挣扎,却被他钳制得动弹不得。
直到被丢在花坛边,他才红着脸吼:“你根本不是什么法医!你和灰原...你们肯定有秘密!”
林夜背对着他,没接话。
他能听见柯南的喘息声越来越轻,能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这孩子的直觉太准,准得让他后怕。
确认周围没人注意后,他退回书房角落。
那团半透明的影子还扒在书架上,嘴唇开合的速度更快了:“白仓...白仓...”
“广田教授。”林夜压低声音,“我知道你有执念。”他卷起左袖,咒纹在暮色里泛着幽蓝微光,“我可以帮你找出凶手,但需要你的记忆。作为交换,我会送你往生。”
影子突然凝固。
林夜能感觉到空气中的魔力在翻涌,像有双无形的手攥紧他的肺。
每次灵魂交易都要拿自身魔力做筹码,上次为救灰原,咒纹从手腕爬到了手肘,疼得他三天没合眼。
可这次...涉及白仓试剂,涉及组织,他没得选。
“你...能看见我?”影子的声音像风吹过旧报纸,沙哑却清晰。
林夜点头:“我是魔法师。”这句话他对着灰原都没说过,此刻却像卸下块石头,“我需要知道凶手是谁,还有你为什么反复说‘白仓’。”
影子飘近两步,透明的指尖虚虚碰了碰他的额头。
林夜闭眼的瞬间,刺痛从眉心炸开——实验室的白大褂、标着“白仓-7”的试剂瓶、戴针织帽的男人举起扳手...画面碎片像潮水涌来,他踉跄着扶住书架,咒纹在腕间灼成红色。
“咳...”他捂住嘴,指缝间渗出血丝。
影子的轮廓越来越淡,最后一缕微光消散前,传来模糊的叮嘱:“白仓...别信...录音带...”
林夜擦了擦嘴角,盯着逐渐暗下来的天空。
远处传来目暮警官收队的吆喝声,他摸出手机,翻到通讯记录里那个标着“老陈”的号码——局里管证物科的警员,总爱找他讨教法医知识。
“喂?老陈吗?”他清了清嗓子,“明天帮我个忙,买盘录音带。对,就上次你说的那种...嗯,谢谢。”
挂断电话时,他瞥见柯南还站在花坛边,小身板挺得笔直,正用望远镜盯着他。
林夜扯了扯嘴角——这孩子,怕是要缠上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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