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警局证物室的铁窗，在林夜掌心的录音带上镀了层金。
他捏着那卷褐色磁带，指腹能摸到表面细密的划痕——这是老陈特意从仓库翻出的老式卡带，和广田教授实验室里那台古董收录机正好匹配。
林先生，这东西真能帮上忙？目暮警官揉着后颈走进来，警服领口还沾着咖啡渍，昨天现场勘查科说门锁没被破坏，凶手到底怎么从密室里出去的？
林夜把磁带塞进证物袋，抬头时眼里漫过清浅的笑：等会儿您就知道了。他余光瞥见门口闪过道身影——柯南正扒着门框，圆框眼镜后的目光像两把小锥子，在他手背上扎了个对穿。
十分钟后，众人重新聚集在广田教授遇害的书房。
林夜站在门边，指尖敲了敲那把铜制门锁：这间密室的关键，是凶手用了延时装置。他转向阿笠博士借来的老式收录机，而载体，就是这卷录音带。
柯南突然跳上沙发，举着玩具手机嚷嚷：我知道！
凶手把钥匙绑在磁带轴上，关上门后让收录机倒带，钥匙就会被拉进锁孔！
林夜垂眸看他，少年眼里跳动着刻意的雀跃——这是他们昨晚在花坛边达成的默契。
他配合着点头：没错，凶手提前在磁带A面录了段噪音，再把钥匙用鱼线绑在B面的卷轴上。
离开房间时锁上门，按下倒带键。
等磁带倒完，钥匙就被拉进锁孔，磁带轴的回卷力会扯断鱼线，钥匙就留在锁里了。
他话音刚落，收录机咔嗒一声弹出磁带。
林夜戴上白手套抽出磁带，B面卷轴上果然缠着半根泛着银光的鱼线。
目暮警官凑过去眯眼瞧：还真有！
那凶手是？
白仓。林夜和柯南同时开口。
柯南拽了拽林夜的裤脚，仰起脸时嘴角带着狡黠的弧度：广田教授死前一直念叨白仓，肯定是那个盗用他研究成果的研究员！他余光扫过林夜腕间——咒纹又往小臂爬了半寸，青蓝色纹路像条蓄势待发的蛇。
围观人群里响起窃窃私语。
林夜看着小兰扶着毛利小五郎从门口挤进来，看着小哀抱着手臂站在窗边，发梢被风掀起又落下，突然觉得喉咙发紧。
他需要单独和广田教授的灵魂确认最后一件事，关于别信录音带的警告。
我去趟洗手间。他扯了扯领带，转身时故意撞翻了茶几上的茶杯。
水渍顺着木纹蜿蜒，成功引开所有人的注意力。
洗手间的灯是声控的，林夜推开门的瞬间刷地亮起。
他反手锁上门，镜子里的人脸色比墙皮还白。
卷起左袖，咒纹在皮肤下翻涌，像被火灼烧的藤蔓。
他从口袋里摸出半块碎玉——这是广田教授留在实验室的镇纸，残留着灵魂的气息。
出来吧。他对着碎玉低语，指尖按在咒纹上。
魔力如滚烫的岩浆顺着血管奔涌，镜子上蒙起层白雾。
半透明的影子从雾气里渗出来，广田教授的眼镜片泛着模糊的光：你果然没信录音带。
林夜喉结动了动：您留的线索我收到了。
白仓是被陷害的，真正的凶手...是组织的人。他想起昨晚灵魂传输的记忆里，那个戴针织帽的男人袖口绣着的乌鸦徽章，和小哀曾经描述的琴酒同款。
对不起。他突然弯腰，额头抵上洗手台的大理石，如果我早点发现您的异常，或许...或许您不会
不必。影子的手虚虚覆在他头顶，能说清真相，我已无憾。雾气开始消散，影子的声音变得飘忽，照顾好小哀...她的药...
砰！
门把突然被转动的声响惊得林夜猛地抬头。
镜子里，洗手间的磨砂玻璃外映出个纤细的身影——是小哀。
她的指尖还抵在门把上，指节因为用力泛着青白。
小哀？林夜慌忙放下袖子，咒纹的灼热感还在皮肤下游走。
他刚要开门，就听见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她跑了。
走廊里的穿堂风灌进来，林夜盯着镜子里自己发红的眼尾，突然想起三天前小哀蹲在他床边换药的样子。
那时他因为魔力反噬发着高烧，迷迷糊糊看见她用棉签沾着酒精，轻轻擦他腕间的咒纹，嘴里嘟囔着笨蛋，明明疼得发抖还死撑。
现在她会怎么想？
他在洗手间里对着空气说对不起，袖子里藏着诡异的纹路，连解释都来不及。
归程的车是阿笠博士开的。
小哀坐在副驾驶，后脑勺对着林夜，发顶的呆毛像根竖起的小刺。
柯南挤在他旁边，正用侦探徽章戳他手背：你刚才在洗手间干什么？
我看见小哀跑出来时眼睛红红的。
林夜望着车窗外飞掠的樱花，喉间像塞了团浸水的棉花。
他能闻到小哀身上淡淡的柠檬香波味，能听见她刻意放轻的呼吸——比平时快了两拍。
到了。阿笠博士把车停在别墅门口，回头时镜片闪过白光，小林老师说今天布置了手工课，小哀该去学校了。
小哀推开车门的动作太急，书包带勾住了车门扣。
林夜伸手去帮她解，却被她猛地甩开。
少女的指尖擦过他腕间的咒纹，两人同时顿住。
我自己来。她低头解着书包带，声音闷在刘海里，不用你帮忙。
林夜看着她跑向校门口的背影，白裙子被风掀起个小角。
柯南凑过来扯他衣角：你和小哀吵架了？
没有。他弯腰捡起地上的樱花，花瓣边缘已经泛起褐色，只是...她误会了些事。
那你解释啊！
等时机到了。林夜望着小哀消失在教学楼转角，从口袋里摸出张传单——是路过便利店时被塞的米花町万事屋招聘。
红色的急聘两个字刺得他眼睛发酸，博士，你说...我是不是该找份正经工作了？
阿笠博士发动汽车的手顿了顿：你不是说当法医挺好的？
法医要考资格证。林夜捏着传单，指腹蹭过魔法两个字——大概是哪家情侣主题咖啡厅的噱头，而且...总该有些能光明正大陪小哀的理由。
风卷着樱花扑进车窗，落在他手背上。
林夜望着后视镜里逐渐缩小的校舍，突然想起小哀昨天在图书馆说的话：要是有间万事屋就好了，能解决所有麻烦的那种。
他把传单折成纸飞机，从车窗扔了出去。
纸飞机在风里打了个旋，朝着校舍的方向飘去。
或许，真的可以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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