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电话挂断，略带得意地看了一眼电脑屏幕上那家“天价地产”的公司主页。
“老狐狸想玩房产，咱这条死咸鱼也能翻个身。”
两小时后，我一脚踹开晨光社区会议室的门，咣当一声，会议开始了。
小周是第一个到的，他没穿警服，但那一脸严肃“我要立功”的模样，怎么看都不像个便衣。
他嘴边还有泡腾维C的味儿，一半焦虑一半兴奋。
紧跟着进门的是阿强，他后背带着一身机油味，衣服下摆胡乱塞在裤腰里。
他嘴里叼着半根包子，打招呼时嘴角还掉了颗花椒。
主任和小李已经在那儿坐了半天了。
主任盯着我进门，一脸我又要搞事情的神色，小李则还在敲键盘，像是代码跟他有仇似的。
我咳嗽一声，把桌上的地图一摊——是以“天价地产”为核心画的一张大规模房产分布图，圈出了他们控制的十多块关键地段。
“各位，今天不是社区聚餐，是卧底专场。”
“你又来真的？”主任瞪大了眼睛。
“比真金还真，”我点上根烟，不过只点着了三分之二，“这帮邪修，白天卖房晚上炼魂，他们做的是双份生意。我们要进去，得比他们玩得更深入。”
小周顿了顿，抬眼说：“我能找个借口，带你扮成潜在买家。这家地产公司对高净值客户特别热情，还送茶点。”
我挑了挑眉：“送茶点也行，但别是续命茶那种。”
阿强嘿嘿一笑：“那我呢？我能扮成你司机，还能顺便看看楼上冰箱冷不冷、水管响不响。”
小李推了推眼镜：“进了屋记得放点窃听器，我从这边同步收音。如果能把他们具体的交易语音录下来，那证据就板上钉钉了。”
我点头，“行，那明天就动身，小周和我去现场，你俩在社区待命，一旦我们出事，立即报警。同时把我设为失联联系人——万一被人拉着去跳楼盘，那就全靠你们救场了。”
主任咂咂嘴：“贾青，你真打算赌这一次？”
我抬眼看他，语气淡得几乎没带温度：“命都能穿一次，脸上蹭点血算什么。”
第二天一早，太阳刚露出头，小周就开着一辆看起来像是领导专用的帕萨特在社区门口接我。
我头上抹了油，衣服熨得整整齐齐，白衬衫新得能晃瞎人眼，活像个暴发户的儿子。
小周看了我一眼，差点憋出内伤：“你这打扮像是来炒房的，不是来看房的。”
“我这是钓邪修，装得越像大冤种，他们越信。”
车子横穿两个城区，最终在一片新开发的商业区停下。
“天价地产”的门店就坐落在一栋黑金玻璃墙大楼下，门口人来人往，全是西装革履，空气里飘着闻着贵但不高级的香水味。
我们一进门，立刻有个穿着笔挺制服、脸上笑得比假发还整齐的接待小姐朝我们迎上来。
“二位客户，请问是要看看项目呢，还是已经选好意向了？”
小周一本正经地掏出个“江城投资公司”的名片：“我们想给上层团队置点产业，一般的项目就别拿出来了，小贾哥眼光挑。”
我眯着眼，装模作样地扫了一圈大厅，点了点头：“对，地方不用太大，最好风水好，又能招财。”
接待员一听喜笑颜开，立刻请我们上车看楼盘。
一路上，她口若悬河地介绍着，每一个地段都被她吹得快成风水宝穴了。
可我暗中施展“破妄眼”，一路看下来却只觉脑后发凉。
这些所谓的豪宅表面光鲜，实则每一栋楼的地基都布有暗符，像是聚怨阵，专吸住户阳气。
那股黏腻的阴冷感，像湿漉漉的蛇蜕在脖子上乱缠，哪还有半点地产的味儿，倒更像是开灵堂的。
在一栋楼的阳台上，我甚至看到一个人影像蜡像一样僵着站着，一动不动，眼睛却死死盯着我，好像下一秒就能从窗户里爬出来。
我压低声音：“小周，别停，继续问价，我们得拖一会儿。”
小周心领神会，开始一本正经地对房价提出质疑：“怎么这房子价格比周围高出两倍？还不含精装？”
接待员抿嘴一笑：“我们这边主要是‘气场强’的客户，信风水，买的都是运势。”
靠。运势？卖的是命运税吧？
两小时后我们被带回到公司总部，走廊里礼仪小姐整齐地站成一排，笑容僵得能当陶俑——但我眼角余光看到角落有扇门没关，一堆纸质文件正被人匆匆搬进一个房间。
我装作找厕所，借口换方向，和小周一前一后快速贴近那扇门。
门后正堆着厚厚几叠资料，写着一长串项目编号，内容无非是价格操控策略、业主特殊名单、某些“契约签署”的附加条款，而附注中甚至写明了“第七阶段灵力回收计划目标：2025年3万基，达标率：72%”。
我冷汗立刻流了下来。
这些家伙，不只是炼魂，是在搞系统化的灵能牟利！
小周用手机全程拍照，我拉着他快步撤离，正准备往电梯跑，就听到背后一声冷笑。
“这儿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
几个保安拦住我们，其中那头寸得光亮的中年男子眼神狠得像生吞沙子的人。
他的手指一抬，我立刻感到脚下泛起一股黏腻，如陷泥沼。
“小周，快跑！”
我猛地掏出《驱邪秘要》，嘴里怒喝一声。
“遁影诀！”
浓雾腾起，那一条看似普通的办公走廊瞬间变成影与影之间的缝隙，我带着小周像鱼一样滑入其中，身后的邪修怒吼声夹杂着破风异响紧追不舍。
光影破碎间，我几乎贴地滑进大堂，手指擦破了，但书页上已淡淡亮起一页新文字：
“避世之法，影遁无踪。”
临走一刻，我回头一笑，掏出一支烟叼上，眼角挂着兴奋又疯癫的一点光：“这买卖……越来越值了。”
身后传来一道阴沉声音：“找到了，他用的是古法秘术——堵所有通路！”
我拉着小周，杀出街口。
风声穿耳，脑中仍嗡嗡作响，而《驱邪秘要》最新一页，竟然开始自动翻页——像感知到了什么更深的危险，再次开启了沉睡的内容。
第66章回到火线
我们像两条被猫追的街头老鼠，冲出那栋阴气喷薄的玻璃盒子时，天已经阴了，阳光撑不起来，风不知道从哪来，硬得像刀子，直往脖子里钻。
小周一边喘气一边回头看：“哥……你刚才那一招，跟开挂有啥区别？”
我满头冷汗，嘴角却勾着点疯劲：“能跑路的法术，才是真正的神通。”
一路飙进晨光社区，小区那块掉了漆的牌子像卸了甲的将军，怎么看怎么温暖。
我们身上都带着点湿冷，混着跑出来的泥水和汗，狼狈得像是从地狱探亲回来。
办公室里，主任脸色比窗外天还铁青，看见我们冲进来，刚起身就被我丢了一摞U盘和文件砸回座位上。
“看好了，主任，”我指着那些被我和小周用命拍下的资料，“这不是什么房产策划，这特么是炼魂工业化。”
小李立刻接过硬盘，一边插进电脑一边戴上耳机核对录音。
他眉头越皱越紧，突然按下暂停，神情前所未有的凝重。
“这不是单纯的非法集资或诈骗，”他低声道，“他们在合约里加了精神类内容，牵涉契约操控……还有这个，‘灵力回收比率’？这已经是超自然维度的犯罪了。”
主任一时语塞，脸色反复变幻，最终咬牙：“我这边立刻联系刑侦和市局特案组。不过……贾青，你可知道，你现在已经是他们眼中的眼中钉了？”
我点了根烟，手忍不住微微发抖，但眼神比火头还硬。
“他们盯上的是整座城市的命数，咱就算是条咸鱼，也不能让人把锅烧到锅里泡澡。”
小周扯过椅子瘫下，眼神空洞：“我忽然好想回一线开罚单……至少那时候鬼吓不了我。”
“现在也吓不了你。”我把《驱邪秘要》放在桌面上，书页还在轻轻翻动，像是某种雕刻进命运的悸动在呼唤。
就在这时，书页猛然定格，出现了一行泛着冷光的新字——
“城北鬼市，将起未起；七月之前，命数破局。”
我盯着这行字，心头发冷，嘴角反而慢慢翘起。
“啧，刚安顿下，城北就来敲钟了。”
我啪地把烟摁灭，转头对小周笑了笑。
“买卖越来越大了，我们得准备下一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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