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刚摸到门口钥匙还没插进去，就闻到了不对劲——一股烟叶子混着陈年老酒的辛辣味，像是风里打雷，能把人从半梦半醒里劈嗨。
门前台阶那儿，老王穿着老旧夹克，手里掐着半根中华，眼神比清晨的晨曦还冷，像是能把人心思掀个底朝天。
他这会儿盯着我，像盯着个闯祸了还想偷摸溜走的坏学生。
“贾青，你丫给我说实话。”
这开场白听得我一脑门子虚汗。
“啊？”我拖了一声，“说啥？”
“别装。”老王吐了口烟，指了指隔壁楼道口那张刚贴的新房价榜，“你住这五年，连租都嫌贵，结果昨天起，这楼房价硬生生涨了三成。你告诉我，是不是你搞的鬼？”
搞鬼倒真有点…。但不是他这意思。
我嘴角一抽，扯出个笑来：“王哥，你看我像有那本事的人吗？我昨晚差点英勇殉职了，连命都快没了，哪还有精力炒房？”
“可偏偏，就我们这嘎达涨了。”他眯起眼，低声说，“而且只涨了我们这几栋，跟你工作挂钩的几栋。你要是再不说实话，我可真得报警了。”
干，这事闹大就不只是驱邪了，还得背法律锅啊。
我脑瓜子飞快打转，说实话不行，说假话更不扛打。
得稳住他。
我赶紧摆摆手，一脸真诚：“哥，这事确实蹊跷。我也反胃了，我保证，今天就查——我不但要查，还要顺藤摸瓜，全弄明白。”
他狐疑地盯了我几秒，最后深吸口气：“你小子，就别让我失望。”
他这一走，我腿软地靠门边坐了半分钟，舌苔上都是惊吓的味儿。
房价暴涨跟邪术有关？这比哪栋楼闹鬼还诡得多。
我进屋拍了两口凉水压压惊，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透，我就一头扎进社区办公室。
主任一看我来，一手咖啡差点撒了。
“小贾，出啥事了？你黑眼圈能跑马了。”
我反手把照片砸桌上，一脸沉重：“报价表看过没？你知道我们那几栋楼的房价，昨儿突然涨了三十个百分点。”
主任看得脸都变了：“真的假的？我还以为是中介抢单炒作呢。”
“中介？”我冷哼一声，从怀里掏出一张登记卡，“‘天价地产’这家公司，名字都离谱。几户新买房的住户，竟然都在这儿办手续。”
就在这时，小李也推门进来了，夹着套合同和几个法律条文。
“你要查这公司？现在别说炒房，涉嫌故意操纵市场都能立案。可你得小心，不能直接指控，不然反咬一口你还真麻烦。”
我点了点头，把《驱邪秘要》一摸，纸页一闪，露出一行淡金小字——“破妄眼·可识心念杂念、看表象之虚妄。”
这玩意，上次是用来识假魂体的，现在——拿来识人心，刚刚好。
“不慌，我先去他们公司看看。”
“天价地产”公司在城北老商业区，外表装修得花里胡哨，牌子闪得我差点被晃瞎。
一走进去，冷气扑面，柜台后那几个穿西装的小年轻，一个比一个笑得假，都快笑裂嘴角了。
“欢迎光临，需要咨询购房吗？”
我随便揪了个柜台，顺手给了张假身份证：“我想看看你们那个晨光社区楼栋的房。”
对方眼角一跳：“您也是看好那儿最近的潜力吧？我们的客户都说，那地方风水极好，人气旺盛，还有专家预测会持续升值哟。”
我心里一笑：狗屁的“风水极好”，那地方昨晚才炸飞一个邪修。
我把《驱邪秘要》按在胸口，默念口诀，一股热气从心口涌向眼底，视野猛地一变。
瞬间，我看到诡异的一幕——每个工作人员的眼眶深陷，瞳孔泛黄，额头浮着淡淡一圈黑蓝煞纹，就像泥潭里爬出的鬼偶。
而他们身后一面墙，居然出现了一层若隐若现的阴阵图痕，一团黑气弥漫其中，像某种活物在慢慢蠕动。
“操。”我低声骂出声。
这哪是正常公司？这是个邪祟聚点！
我稳住面色，继续装模作样聊了几句，顺便试着往墙边凑。
眼角余光一瞥，那团阴气忽然轻轻一动。
它——好像感觉到我了。
坏了。
我笑着站起身：“啊，我突然有点急事，合同我改天来签啊。”
转身走时，整个办公室里那种“被玻璃刀反复刮脸”的压迫感，越发强烈。
一只手甚至虚虚浮浮地，从柜台里拖着烟气，朝我方向探来。
我再次压住书页，“镇灵诀”悄然翻出两字：隐行。
我再一迈步，气息一收，一道光勾过我脚尖，险之又险。
从楼道跑出来的那一刻，我整个人已经汗湿背。
这不是炒房。
这是——炼气阵。
几栋居民楼被当成阵眼，房价炒高是为了引鬼筑力，各方契约是一套套“献祭契”，住的人越多、越常住，这阵就越稳。
我望了一眼远处“天价地产”的牌匾，嘴角慢慢撇出一点冷笑。
“原来你们搞的不是房地产，是炼魂业。”
我摸了摸手里的《驱邪秘要》，目光冷到能冻裂夏天的阳光。
“这单生意，我接了。”
我踩着朝阳的影子，悄无声息溜回晨光社区，不打草惊蛇。
而在社区门口，熟悉那扇栏门后，王阿姨的身影若隐若现，正要开口叫我，我却一步侧身闪入另一条幽暗小巷，像避开了什么熟人。
接着，我烦躁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根过滤嘴断了的烟，点上，站定三秒。
低声骂了一句。
“妈的，这案子不烧心，烧命。”我叼着烟，像条泥鳅一样滑回了社区。
王阿姨那嗓门儿，隔着二里地都能把我祖宗十八代喊出来，这会儿可不是叙旧的时候。
回到办公室，主任正抱着保温杯猛吹，小李对着电脑噼里啪啦敲代码，俩人眼珠子都快粘屏幕上了。
我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把“天价地产”的底细全抖搂了出来。
“炼魂？！”主任手里的保温杯差点没捏爆，“这帮狗日的，简直丧心病狂！”
小李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事情大条了。这种邪修搞的地产公司，背后肯定有更大的势力。咱们得报警，而且得是秘密调查。”
我点点头，烟头烫得我直咧嘴：“报警是必须的，但咱们也不能干等着。那地方，我总觉得还有更深的猫腻。”
主任急得直搓手：“那你说咋办？咱们又不懂抓鬼，总不能真跟他们硬碰硬吧？”
我把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一股狠劲儿涌上心头：“硬碰硬？也未尝不可。不过，得换个法子。”我顿了顿，嘴角一咧，“主任，你说，如果咱们社区也成立一个‘地产公司’，专门跟他们抢生意，会怎么样？”
主任和小李面面相觑，一时没反应过来。
“这……”主任一脸懵逼，“小贾，你又整啥幺蛾子呢？”
我没说话，只是盯着电脑屏幕，目光落在那家“天价地产”的logo上，眼神逐渐变得冰冷。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想要端掉他们，就得先混进去。”
我拿起桌上的电话，拨通了一个熟悉的号码。
“喂，阿强，最近在哪儿发财呢？有个大生意，想不想一起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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